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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尚书大人不清冷 > 第53章:我来寻仇(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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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

    天色阴沉,层云堆叠,电闪雷鸣。山雨已来,妖风满楼。澜河里面的荷花想来不是能够经历风霜的,已经有些歪斜了,碧玉盘子一样的荷叶上面盛满了雨水。

    徐诘站在澜桥上,撑了一把鸦青色的油纸伞。

    “殿下啊,我们怎么就这么曲折呢?”徐诘自言自语。

    这些日子自己已经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霍云来。有些时候她笑得就像绽放的玫瑰,嗓音魅惑的叫他“徐美人儿”,有些时候她也会紧蹙眉头,思考自己和荣庆的去路。

    “殿下,臣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的呢?”徐诘自嘲的笑笑,站住看着雨滴落在河里,然后沾起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开,还没来得及消散新的雨滴已经落下,就像自己对霍云来的思念一样……

    可能就是从那日桃花雨中她红着眼睛要自己去求清平帝赐婚给她和自己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吧。从那个时候开始,霍云来成为他可以摆上台面告诉世人的珍宝,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担心霍云来会厌恶自己。

    想到这里,徐诘转身,想要走了,温柔的勾起唇角:“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古人诚不欺我。”

    罢了,理智让徐诘要心如止水,霍云来就是空山一场雨,叫他的理智也有时候泛起涟漪。就连身后跟了许久的人也放任他一路跟踪过来。

    “徐尚书,可是念起了什么旧事?”身后跟了许久的人终于发出声音。他好像并不擅长说话,或者说,并不经常说话。他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枯井里面发出来的,沉闷、不连贯。

    徐诘不动声色的按了按腰间的佩剑。眸色沉了沉。

    眼前只有一个穿着蓑衣抱一把花纹古老的长剑的男人。

    “为什么不是两个人?还是说朱慧静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杀得了我?”徐诘还撑着油纸伞,骨节有些发白,他有一点儿害怕了。

    这一生到此为止还没有害怕过的天下第一才子徐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害怕了。

    他当然不怕眼前的剑纵涯。尽管他是江湖上天下排名第二的剑客。就是因为他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剑客他才害怕。

    如果他是天下第一,那么徐诘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那个人不置可否,伸开手解开蓑衣,毫无防备的也毫无束缚的暴露在徐诘面前。

    剑纵涯想和徐诘比试比试。

    能够让安平侯赞叹一句“荣庆前后百年再无人能比徐诘”的人究竟是不是绣花枕头,还是说真的能够像传言那样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行!

    “拔剑!”剑纵涯大喝一声,率先拔出了自己的剑。

    那古剑寒气逼人,在寒冷的雨里更加显得冷气逼人。雨水敲打在上面,发出铮铮的声响。

    剑纵涯见徐诘久久不拔剑,以为徐诘害怕了:“你若是害怕,我可以一剑结果你。”

    这是他对安平侯的尊重。如果徐诘真的没有本事都是假把式,就凭着安平侯一句话他可以给徐诘一个痛快的死法。

    徐诘笑了,笑得轻蔑无比:“剑横阚在江南道是吗?”

    对朱慧静来说现在的确是杀掉霍云来这个唯一的皇储更有用。

    剑横阚,天下第一剑客。其剑无人能躲,剑无虚发,快如闪电。

    霍云来长钧弓的确天下无敌手,但是要论剑法,怎么可能比得上剑横阚?

    幸好周闲庭在她左右随侍应当性命无忧。

    “徐尚书已经推测到的事情断无错误,可以不用再问。”剑纵涯难得选择了一种迂回的回答而不是直接说是。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见他并不害怕,并且第一时间就能够做出反应,周身气场天下确实无人能比。

    可是不包括他剑纵涯。

    徐诘向前伸手,手一松,那把鸦青色的油纸伞落在地上。这一回溅起来的不再是满地的花瓣,而是冰凉的雨水。

    “试试。”

    徐诘说。

    电光火石间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一时之间已经看不清楚青衣的徐诘和黑袍的剑纵涯了。

    出剑速度之快犹如滔滔江水决堤而出,瞬间将人淹没卷走。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变色,晴。

    澜桥底下的河水被染红,还是波光粼粼的。

    这血自然有徐诘的,也应当有剑纵涯的。

    徐诘一剑刺进剑纵涯的心脏的时候,剑纵涯的表情很奇怪。

    那是一种满足的表情。

    “你很好,徐诘。当得起。”

    这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剑客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当得起什么?

    荣庆前后百年再无徐诘!

    “我满足了你,你的哥哥也会得到满足。”

    剑归鞘。

    剑发出铮铮的响声。

    徐诘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荣禧宫的。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夏铮和坐在轮椅上的杨季晟正守在旁边。

    他们告诉他,你的身上七十二条疤。

    徐诘云淡风轻的一笑,在两个人惊愕的目光中说:“拿剑,牵马。”

    “徐尚书这是要做什么?”夏铮急忙阻止,他看得见徐诘的嘴唇都还是白色的。

    发现徐诘的时候简直把他们两个人吓死了。

    杨季晟害怕自己没有死在诏狱里面死在被徐诘的惊吓里面。

    实在是不怪他们两个人胆小。

    徐诘倒在玫瑰花丛下面。

    花瓣铺了他一身。

    从徐诘的身上洇出一地的血迹。

    他躺在那里就像是已经破碎了一般。

    鲜红与血红染成一片,深深浅浅,只有他的脸色最是苍白。

    “徐尚书,你已经昏迷了三日。现在大病初愈都算不上,这又是要去哪里呢?”夏铮急忙站起来劝阻道。

    虽说现在朝局已经好歹算是控制住了,清平帝的病情也是日渐好转,可就是不醒。这个节骨眼上镇南王朱慧静又反叛了,漠北早就听说了这个事情,正在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徐诘必须要活着。

    “我要去救我的命。”徐诘已经掀开站起来了。

    他眼神坚定,背脊挺立。

    虽身形单薄,但吾心所往,纵万人在前,徐诘来带你回家。

    夏铮和杨季晟都知道,这天下没人能够阻碍徐诘的步伐。

    除了,长荣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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