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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唐彬的声音适时响起：“好了，我想你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不必说出来。”
“那么现在，再来想想，如果你的朋友已经死了，她的身体被灾厄利用，犯下滔天的罪恶，你又想怎么做？”
……报仇，脑中的思路一瞬间清晰。
姜晓煌缓缓抬起头，眼前的唐彬目光温和，充满着鼓励。
唐彬继续引导着：“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最好的结果又是什么。”
最坏……自然是人死了，一切归于虚无。
最好……君君也会成为一个犯罪者，余生在逃亡或牢狱中度过。
“你的行为会对这些结果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这是最致命的疑问。
因为答案是没有影响。
已经发生的事，她的行为和想法没有任何意义。
所有的导向都是注定的。
没有人能为另一个人的人生意见，无论话语多么正确，到头来都是要靠自己去思考。
随着唐彬的梳理，一切好像渐渐的明朗。
他耐心的又系统的引导着，一条道路清晰的展现在了姜晓煌的面前。
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却又的的确确是一个答案。
姜晓煌缓缓的捂住了脸。
不可以再逃避了，她必须要去面对。
她必须要找到杨如君。
这是一切的前提。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姜晓煌抬起头，重重的点了点。
“我可以找到她——”
如果杨如君真的藏了起来，那能够找到她的人，一定只有自己！
她无比的了解她，如果那个灾厄夺取了她的记忆，那么她一定可以从中窥见一些东西。
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猛地站起身来：“要去那里——”
然后转身飞快的冲回了地面上。
唐彬微微收回眼神。
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座椅的扶手。
“这孩子不是在说谎哦，她展现出来的就是她真实的一面，这一点还是没有什么疑虑的，我姑且算是引导了一下她好好合作。”
唐彬缓缓开口道：“……这样就好吧。”
“嗯，就这样吧——”
沉闷的大厅里，想起凌宇?o的声音。
唐彬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不会说出任何聊天的内容……但是凌宇?o可是有着鲜明主场优势的，这可跟他没关系。
作为突破口的姜晓煌终于被彻底撕开，合作了起来。
“花与太阳的家……一定在那个地方。”
这些天的回忆也不是毫无意义，从记忆的深处，她翻出了很多漫不经心的闲谈。
那个地方对于杨如君来说，是痛苦而又安心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来打扰。
“花与太阳的家……好抽象的说法，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姜晓煌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带我去过的。”
杨如君在家里不被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小的时候，被折磨得惨了，她就不想回家。
那个时候，她就会躲到那个地方去，花与太阳的家。
天同是个小城，所以基础设施相当一般。
城市的污水管道竟然有相当一部分是废弃冗余的，这是由于的城市规划不合理导致的。
花与太阳之家，那是夹在太阳幼儿园与原花楹超市之间的一整条下水管道。
年幼的杨如君没有读过幼儿园，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向往。
没人管的时候，她经常趴在那，看着里面的小孩子做游戏。
某一天幼儿园后门的井盖不知道被哪个黑心肠的偷走了。
年幼的杨如君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她直接摔在地上，直到深夜才醒过来。
万幸，人没事。
从那之后，杨如君得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片净土。
那段渺小的，被废弃的地下污水通路，对于她而言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地下啊……”凌宇?o一边感慨着，一边让凌殊先赶往姜晓煌说的地方。
“那个地方一直都是老大难……”
毕竟城市规划初期就搞出了的混乱，连一份靠谱的规划图都没有，全靠人力一点点探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合理的方案处理。
在一片沉默中，二人飞快的赶往姜晓煌所说的地址。
一路上，姜晓煌紧紧的抿着唇。
很快，她就到了那个地方。
靠近太阳幼儿园的后门，侧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凹槽。
那里有一个预设的排污口。
她曾经和君君一起来过这里，这是她出于信任分享给她的秘密。
“对不起……”
姜晓煌生出了背叛的罪恶感，她在心底道歉，然后她带着凌殊爬下了楼梯。
井下没有一丝陈腐的气息，明明是地下的空间，却十分**，的确是完全废弃的排污路段。
踩着一层层干枯的落叶，姜晓煌按照自己的记忆向前走去。
凌殊跟在后面，不由得紧皱眉头。
虽然一直听说这附近的地下通道很令人头痛，但没想到这种地方……要是联通起来，也的确相当麻烦。
再深入一些，一丝若有似无的臭味缓缓的飘进了凌殊的鼻腔。
他精神一震——
果然，是这个地方！
味道越来越浓……
某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忽然一滞。
凌殊皱起了眉头。
“过来。”，他皱着眉，冲着姜晓煌伸出手，“我们进入裂隙了，离我近一点。”
说完，他不等姜晓煌反应，就单手将姜晓煌扛了起来，另一只手抽出了常用的长刀。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尺蠖如同海浪，以极其迅猛的姿态朝着这边靠近——
原本还有所犹豫的姜晓煌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自觉地搂住了凌殊的脖子。
“什么姿势会比较方便你的行动呢？”她格外的识时务。
大多数的少女在面对山海一般的面目恶心的虫子时都会格外的识时务。
“别乱动就好。”
“我尽力。”
凌殊十分满意，他伸手扣住少女的大腿。
这是比较合理的姿势，虽然明知如此，但姜晓煌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腿上完全不熟悉的感触让她的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很快，她就分不出任何的心思胡思乱想了。
因为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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