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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着实已经太晚了，到了小红门门口，见黑夜漆黑如墨，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几颗。
那小厮倒是终于发了善心，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柳飘飘。
柳飘飘就着灯笼微弱的光亮，在黑夜中，深一脚浅一脚，就往家赶，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她加快了步伐。
出了长安街往东，又走了一段路，远远能看见路口聚福阁酒楼的灯光。
这个时辰了，里面还有不少饮酒的客人，各个举杯交错，喝得面红耳赤。
在离酒楼不远处了一处屋檐下，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脸上又黑又花的，像个小脏猫。
小姑娘抱臂屈膝，埋头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她叫小柿子，是从很远的乡下来投奔姐姐的。
好不容易翻山越岭到了金陵城，去姐姐住的地方一看地方一看，发现姐姐早就不在此处了。
向周围的街坊领居打听，邻居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没办法，她身上的盘缠也花光了，没有地方住，也没东西吃，在街上已经流浪了快半个月了
看着不远处酒楼的灯火，阵阵酒肉香气顺着风飘了过来。
她咽了咽口水，她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白天的时候她上对面的酒楼去讨食，却被管事的轰了出来，说她是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站在酒楼门口脏了地，还险些叫人打了她一顿。
现在，她只盼着酒楼早点打烊，这样。
她就可以趁着趁着天黑没人，偷偷去酒楼后巷的泔水桶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没办法啊，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
有三个醉酒的男子摇摇晃晃，勾肩搭背地从聚福阁出来了，喝得烂醉如泥。
看见这群醉汉朝她藏身的屋檐下走过来了，小柿子使劲把自己的身子往黑暗里缩了缩。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自己衣衫褴褛，脸上也脏兮兮的，别人看见了，应该也只是会当她是个露宿街头的小叫花子才对。
然而，很不幸，其中一个醉汉发现了缩在角落里的她。
一个胖乎乎的醉汉喊道：“嗌！墙角那蹲了个人！”，说着抬手朝小柿子藏身的地方一指。
另外一个醉汉瞄了一眼：“叫花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走！咱哥几个找下一个场子继续喝啊！去怡红楼！有姑娘！喝得快活！”
小柿子身子猛地一震，抱着膝盖，屁股又往墙角更深处挪了一挪。
那胖子挣脱了肩膀上同伴的手：“这小叫花子胆子够小的，走!哥几个，上去看看去。”
小柿子头埋的低低的，能听见那三个人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走过来，更加怕的不敢抬头了。
“喂！小叫花子！抬起头来！大晚上躲在这儿干什么？”
小柿子身子有些发抖，脑袋埋得更低了。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敢抬头！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怕人认出来啊？”，其中一个醉汉出言恐吓。
“再不抬头，我可要去报官了啊！”
小柿子身子猛地一震，终于抬起头，畏畏缩缩地说了一句：“我...我不是小偷。”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一听她说话，其中一个醉汉就笑嘻嘻同那个胖子说道：
“哟！胖哥，是个小姑娘嘿！我看呀，咱们待会儿就别去怡红楼了，里面那些花啊柳啊，都开败了，哪有面前这个鲜嫩啊!你不是就好这这口吗？脏是脏了点，但是胜在水灵，择日不如撞日，还不快拿下?!”
小柿子吓得浑身发抖，心里早就后悔死。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回答那一句话。
来金陵城之前，身边其他的姐姐都告诫她。
一路上要财不露白，色不示人，才能免于他人的邪念。
她这一路上故意打扮得衣衫褴褛，脸上也是黑乎乎地，看不出本来颜色。
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形象，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逃不过歹人的眼睛呢？
“各位大爷行行好，我只是个身无分文，又脏又臭的小叫花子，不是什么小偷，请各位大爷放我一马。”
说着，小柿子就要起身，往其他方向躲闪开去。
“别呀！小妹妹，陪哥哥们玩一会儿再走啊，玩完之后，哥哥给你买烧鸡吃...”那胖子说着就要来拉小柿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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