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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有个张屠夫,虽说只是个杀猪卖肉的屠夫,但是也颇有些家底。
张屠夫有个二十好几的傻儿子张大傻,不仅仅人是傻的,生活还不能自理,整日大口一张,嘿嘿傻笑,漏出满嘴黄牙,还流着诞水,让人见了,忍不住又嫌又怕。
只有三岁孩童心智的张大傻,偏偏长得五大三粗,整日在坊间摔猫打狗,戏弄妇孺,拳打街头菜市场,脚踢巷尾老茶馆,是南市出了名的街霸,偏偏张屠夫一家凶神恶煞、极其护短,一家人在南市简直是个人人都不敢惹的混刺头。
张大傻惹人喊打,快三十岁了都找不到媳妇儿,家里人都快愁死了。
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哪敢往这家火坑里跳啊,除非是那猪油蒙了心的爹娘,才会把自己的闺女送去找死呢。
但是张屠夫家有钱啊,既然一般人家的姑娘不愿意嫁到张家,但是他们可以出银子帮自己的傻儿子买个媳妇儿嘛,反正只要能够为他老张家传宗接代,伺候好自己的傻儿子就行。
张屠夫还真花了大价钱给他家傻儿子从山里的买了个小姑娘回来,那小姑娘又矮又小,长得还没一根大葱高呢。本来以为从此以后能给张大傻传宗接代了,谁知道那买回来的小姑娘跟了他家傻儿子还不足半月,就被那人高马大的张大傻给折磨死了。
要说这张大傻智商不够也就罢了,偏偏又有个野兽般的体格,平时就有暴力倾向,在街头巷尾为虎作伥,仗势欺人。爹妈好不容易给他买个小媳妇儿回来,他哪懂啊,还以为是什么小猫小狗呢,下手没轻没重,没半个月就给人小姑娘折磨死了。
可怜的小姑娘,身子还没长熟呢,从小家里就穷,从一出生就在山里苦哈哈的,还没长大就被爹妈给卖了别人当小媳妇儿,小姑娘还以为今后能跟着婆家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进了张家才半个月不到,就被丧了命。
毕竟是出了人命,张屠户见儿子如此孽障,就算是个傻的,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然又是凶神恶煞教训了张大傻一顿,一把沉甸甸的笤帚,噼里啪啦直往张大傻身上招呼,打得他那傻儿子边跑边叫,倒是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他爹。
张大傻的娘是个极其护短的,一见张屠夫出了狠手揍自己苦命的宝贝傻儿子,当下就像个老母鸡护崽似的,把自己五大三粗一脸委屈的傻儿子给拉进怀里护着。
他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你打他干什么!他是个傻子,他哪知道什么对什么错?儿子也就是出手没个轻重罢了,也怪那山里来的小丫头从小没吃过啥好东西,豆芽菜的小身板,自己不抗造,怪得到咱宝贝儿子身上吗?!”
见张屠夫还是举着笤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张大傻的娘又字字泣血,委屈道:“都怪你!若不是咱儿子三岁那年突然发了高热,那时候你又是个穷光蛋,整天到乡下收什么猪,整日整日不着家,耽误了咱儿子看病,不然他也不会就那样烧成了一个傻子!”
她枯瘦如鸡爪的双手,捧起了张大傻因为害怕瑟缩在他怀里的肥脑袋,慈爱的说道:
“老张,你看啊!咱儿子要不是因为是个傻的,那也是相貌堂堂,是个七尺大男儿呢,他要不是个傻的,自然有那数不尽的好姑娘赶着趟儿想来跟他,说不定现在孙子都给咱生一窝出来了,又何需咱们花钱给他从山里买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呢,说到底啊,都是咱们做爹娘的,从小亏欠了他啊!”
说完,老妇人黝黑干瘦的老脸上,又是流下了两行清泪,张大傻瑟缩在他娘单薄的怀里,见他爹手上的笤帚也没了动静,唯一的惧怕也没有了,自个儿在旁边咧着一口黄牙嘿嘿傻笑着呢,流出来大片大片的诞水,把自己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
张屠夫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一脸“天真”的傻儿子,到底还是把手中的笤帚放下了,又举了个旱烟斗放进嘴巴里,“吧嗒吧嗒”猛抽了两口,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当是那姑娘的命不好,合当她命里该有此一劫吧。”
张大傻的娘见自己的丈夫不再追究,心里松了一口气,黑瘦的老脸顿时笑得像一朵干菊花似的,她宽慰道:
“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但是你想想,咱家当初去山里买她,那可是花了五十两的大价钱,你还记得她那见钱眼开的爹妈,二话没说就把闺女卖给了我们,俗话说,卖身卖身,既然付了银子,那她的生死自然从此以后就是我们说了算,到底她也算跟着咱们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了,如今既然她命薄,咱们也买副好点的棺木把她给葬了,咱老张家啊,也算是仁至义尽啦。”
张屠夫“吧嗒吧嗒”嘴里的旱烟抽个没完,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同意自己媳妇儿说的话。
可是给张大傻买媳妇儿传宗接代这儿,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张家虽然只是个杀猪卖肉的市井屠夫,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家底的,更何况张大傻的娘溺爱自己的儿子得紧,自然是她儿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张大傻虽然心智不全的傻子,但是到底是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自从上次从那小姑娘身上尝到了女人的滋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天天嚷嚷着让他娘再给他买个“小玩意儿”回来陪他玩。
张大傻的娘见自己的傻儿子主动提出想要媳妇儿,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张屠夫虽然对上次那个小姑娘被意外折磨致死心有余悸,但是一想到他老张家传宗接代的问题,到底还是同意了再给张大傻买个媳妇儿。
这次老两口长了记性:自家傻儿子下手没轻没重,这次得买个抗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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