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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先洗澡吗？”何七七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先问墨九。
墨九看着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还有泥，这样的他刚刚一定弄脏了女帝的衣服吧。他嘶哑着声音开口：“先洗澡，奴才自己一个人洗。”
我的天，是谁教他自称为奴才的。
何七七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泛红了，她揉了揉墨九的头，尽量把声音放柔：“在我面前你不用称自己为奴才。”
墨九抿着唇不语，这些年来一点点错误都让他挨毒打。别说像这样的，不合礼数之事了。但是女帝眼眶红红的样子，出乎意料的好看。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帝会突然红了眼。
何七七也知道不能强求，她重新起了个话题：“那我让荔枝带你去洗澡，然后等你回来我们再用早膳，好不好？”
一旁的荔枝都懵了，陛下不是之前才用过早膳了吗？
饿这么快的吗？不愧是陛下。
“……”墨九顿了顿，淡粉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何七七想要的答案：“好。”
何七七低声对着荔枝吩咐道：“荔枝，带墨公子下去洗漱。衣服先找一件朕以前的男装，之后你记得让尚服局的人来帮他量一下，并嘱咐那边多做几件。”
荔枝都一一的应下，然后微低着头到了墨九面前伸出手：“墨公子请。”
墨九犹豫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何七七，眼里是询问。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何七七浅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得到何七七的同意后，墨九就跟着荔枝下去了。
看着墨九远去的身影，何七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冷了起来。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阴霭，她看着未央宫的一些宫女若有所思，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边的墨九入水后小声发出了一声痛呼，他身上很多伤，一入水，自然会疼。
但是没办法，好歹得先洗干净再上药。
他看着幽幽的水池，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就是这个梦，做的太，太胆大妄为了。
连女帝陛下都出现了。
好好的为自己洗了个澡，仔细的把长发拭擦了几遍之后，他才出了水。
屏风上放着的衣服，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穿过最好的一件。
蓝色的长袍，领口绣着花纹。那蓝色是墨九说不出的蓝，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如果墨九熟知这些颜色的话，他就能说出这种蓝的名字了——蝶翅蓝。
勉强将衣服穿好后，墨九推开了门。门后的荔枝正好带着尚服局的人过来为墨九量尺寸，见到墨九后全都愣住了。
不算高，但是因为很瘦，所以看起来还是偏少年的形体。
眉目像是墨水入池渲染开来的莲，清冷又自持。眼型是普通的丹凤眼，偏生眼瞳是淡淡的琥珀色，里面无悲无喜，让他看起来像怜悯世人的神一般。
因为刚刚从热水中出来，脸上有着浅浅的红晕，让他整个人都灵活了不少，而不是一副挂在墙上的画。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美少年。
荔枝甚至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仙气。
可他垂眸任女官们量尺寸，眉眼微皱时。荔枝又觉得，他身上还有着邪性，这个时候的他反而有点像魔。
可像不像是不是又怎么样，这样一个人，注定会被陛下给收服的。
“墨公子，跟着奴走。”待女官们测量好后，荔枝出声提醒墨九。
墨九有些不适应的点了点头，然后僵硬的跟上荔枝。
他刚刚很怕，怕那些女官下一秒就用针扎他又或者是用她们那细长的指甲狠狠的掐他。
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未央宫，何七七盯着进来的人。心里一阵悸动，差一点她就想叫：“见过仙尊。”
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是因为很少能吃到饱饭，所以墨九看起来还是和十六岁的少年一样。
清风明月，细雪星辰。
像是为他而生。
何七七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对着墨九笑眯眯道：“先吃点垫肚子，到时候我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然后弄完就可以用午膳了。”
墨九除了点头就没有其他反应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全在桌子上的吃食上了。
听到何七七说可以吃了，他都顾不上合不合礼数，直接就捧着碗站着吃起来。
他吃的很急，也吃的很多。
何七七捧着脸看着他，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不过她还是移开视线招来荔枝，她低头在荔枝耳边吩咐：“去把太医叫过来。”
太医来的很快，墨九才刚刚喝完一碗粥。
看着墨九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何七七出声解释：“我不知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所以粥是最适合你的。”
“戚太医你起来，帮他看一下身体。”扭头看着地下跪着的太医，何七七指了一下墨九。
头发花白的戚太医颤巍巍的起身，看着陛下指的少年也是眼前一亮。
不错不错，以后陛下生出来的皇子肯定是男的俊女的俏。
仔细感受了手下的脉之后，戚太医脸色也有些不好，他重新跪在地上，眉目间有点忧愁：“陛下，长期的营养不足加上劳累与打骂，这位公子的身体已经气血两虚了。”
“如果陛下想行房事，可能要等这位公子好好养上一年。”
看来，要想看见小皇子出生还要等很久。
何七七正在喝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咳咳咳，戚太医，咳咳，你老真的是顾虑周全啊，先说说他的身体要怎么养？”
她像是那么急色的人吗？天地良心，她何七七一直是把墨九看成那天上月，从来就不敢肖想摘下来好吗？！
污浊的魔，怎么胆敢指染圣洁的月亮。
明明自己从来都不会看低自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墨九就觉得自己像淤泥。
“这位公子的身体太过虚了，不能一下子就补回来，只能用药膳慢慢温养着。”
“还有他身上应该有很多伤，老臣希望陛下可以让我帮他看看。”
何七七垂眸看着跪着的戚太医，点头算是应下了：“把他带去偏殿吧。”
虽然很想让墨九睡自己的床，但是目前来说还是不太可能。
别想太多，她就是单纯觉得，龙床会更加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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