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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走到门外站定,微风扫过她的头发,发梢轻轻地晃动着,喃喃道:“是啊,绝处逢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
宋楚的眼睛一天天的清明起来,谷雨轻轻地拆去宋楚眼前的白布,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的眼皮微微抖动着。
谷雨拿过一旁的帕子,置于宋楚眼前遮住那一束打在她脸上的暖光,“小姐,你慢慢睁,别着急,我先给你遮一遮。”
眼皮缓缓抬起,眼前的朦胧身影呈现在自己的眼帘之中,再一闭一睁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谷雨放下手中的帕子,紧张的看着宋楚,问道:“小姐,可以看见吗?”
宋楚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女子,细细打量着谷雨,身穿粗布素衣,头发挽着两个髻,圆圆的脸蛋上有着大大的眼睛,身材也有点儿圆润,看起来可爱极了。
宋楚嘴角弯成月牙一般,露出瓷白的牙齿,道:“谷雨,谷雨,我终于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听到这里,谷雨开心的跳了起来,边拍手边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你终于能看见了。”
宋楚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也止不住地笑出声来,站起身来,细细打量着房中的景象,素净清雅,看不到一丝鲜艳的颜色,一时间心中又平静了下来。
走出门外,将这夏日骄阳似火的风光全部尽收眼底,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宋楚贪婪地,如饥似渴地向观外走去,走到山中,每日打猎都会经过的路上,谷雨一路上都跟着……
夜幕深沉,宋楚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所有的一切总是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宋楚的眼睛刚开始的时候是呆呆的样子,但逐渐地,她的眼内开始有了神色,如清水一般的眼睛,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明澈与幽深……
一日,宋楚正在磨药时,敲门声传来,开门一看原来是观主与慧悟大师,宋楚起身微微点头行礼。
两人俱是一惊,观主笑言道:“没有想到女郎的眼睛是真的复明了,真是可喜可贺呐。”
宋楚微微一笑,随即邀请她们坐下,“观主与慧悟师傅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石桌在树荫下,三人依次而坐,谷雨静立在一旁。
观主由衷的说道:“今日前来除了看女郎眼睛的恢复情况之外还要多谢上次的救命之恩。”
宋楚的眼中带有丝丝笑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观主客气了,您不说我都快忘了,现在您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宋楚看着观主慈祥的面容,等待着她的回答。
“劳女郎挂念,身体恢复的还可以,不过人老了,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一些病痛的,再说老毛病也时常发作,熬日子罢了。”
慧悟大师闻言拍了拍观主的手,似乎是在安慰。
转眼间,树荫已过大半,宋楚邀请两人到屋中去坐,观主拒绝了,道:“今日与女郎一番交流,大有裨益,我也有一个意见想要说与女郎听。”
“请讲。”
“女郎既能将濒死的我给救回来,又能将自己多年的眼疾治好,有如此好的医术,不应该困于此,当以济世为主,否则,岂不是埋没了。”观主诚恳的说道。
宋楚拱手道:“观主所言之意,我已知晓,不过,时机未到。”
观主一脸不解,但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再没有追问下去,便告辞了。
宋楚在观中的名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叫她神医娘子,就连附近的百姓也慕名前来看诊,每一位基本上都药到病除,还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而在此时,不远处偷窥着的黑影,却紧咬牙根,双眼中似乎透露着不屑与杀意,往日的恨意慢慢浮上心头,嘴角微撇,便离去了……
一天的诊治结束,谷雨在给宋楚脱着衣服,准备沐浴,白皙的肤色,盈盈一握的腰肢,细长的双腿,让谷雨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热气升腾,宋楚的脸色微红,出浴起身,更显娇媚,令人移不开眼睛。
“谷雨,谷雨,”宋楚叫了两声,回头一看,谷雨在呆呆地望着她,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直到宋楚穿上中衣之后,谷雨才回过神来,但还是痴痴地看着宋楚远去的窈窕背影……
观主对于宋楚的这种行为也是非常的支持,经常派人去帮宋楚的忙,对于前来看诊的人,宋楚有一个规矩,每人不多不少,不论病重或轻,都只要十文钱就好,果真,每日来人都络绎不绝。
随着夜晚开始变长,天黑开始变早,树叶开始泛黄,不知不觉间初秋已至。
深夜,正在睡觉的宋楚听到细细的脚步声,眼睛唰的一下子睁开,叫醒谷雨,用手指示意她暂且不要出声。
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将一捆捆树柴摆成一排,,谷雨和宋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并没有出声,只是打开后窗悄悄的翻了出去。
藏在隐蔽之处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迷烟顺着窗户被吹了进去,片刻之后,那人将火折子丢在了干枯的木柴之上,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谷雨惊讶着低声说道:“小姐,是上次为难我们的那个尼姑,她想烧死我们,呸,还出家之人,真是歹毒。”
熊熊烈火在宋楚的眼前燃烧着,同时,她心中的火也被点燃了起来,站在外面看着这火势越来越大,并未挪动半分。
“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惊醒了众人,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宋楚所住的院子当中,慧悟大师指挥着人努力地救火,观主在一旁急切地叫道:“宋女郎还在里面,快救人,快救人呐。”
由于火势太大,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都在喃喃说着:“这么大的火势,恐怕早就已经葬身火海了吧,那儿还会活着。”
观主顿时声泪俱下,“不可能的,宋女郎救了那么多人的命,可谓是积德行善,自然会有佛祖庇佑,岂会轻易死去!”
慧悟听到这番话,附声道:“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葬身于此,无论如何我都要拼尽全力,博上一博。”
说罢,就将一桶水浇到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衣襟捂住口鼻,就要冲进去救人。
就在此时清冽的声音在噼啪声中传来,“等一下,我们在这儿。”所有人驻足一看,竟是宋楚与谷雨主仆两人,所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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