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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为瑾的脑中嗡的一下,须臾间,他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投向萧为瑾,宋楚对这个扳指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但随着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萧为瑾,她这才想了起来。
在场的谁都知道,这枚扳指是那年大渝国来朝贡时,使者为难皇上,但却被小小年纪的萧为瑾轻松化解,令使者当场哑口无言。
皇帝因此龙颜大悦,将这世间仅此一枚的墨玉扳指赐给了他。
皇上质问道:“衍儿,你作何解释?”
萧为瑾一脸镇定的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这么凛然的注视着皇上。
冷静的说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皇帝此时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怀疑之色,“你不知?那你的扳指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坦言道:“父皇,儿臣,儿臣的扳指不知丢在了何处。”
见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皇上大怒道:“那这个呢,又怎么会在刺客的身上搜出来,你来说说看。”
皇上把那枚墨玉扳指直接扔在了萧为瑾的身上,皇后在一旁劝道:“皇上,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你看看,衍儿平时也很乖的。”
听到这句话,皇上更加的生气了,“是,平时看他兢兢业业,却没有想到存的是这份心思,怎么,想趁此机会将朕和太子一网打尽,你好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是吗?”
萧为瑾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辩解道:“儿臣没有,请父皇明鉴。”
“证据都摆在这儿了,你还说你无辜,难不成是里面命悬一线的太子干的吗,啊,你说!”
萧为瑾见此刻皇上脸上的怀疑之色,便不再辩解。
他一直认为父皇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但此时,他仿佛又觉得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宋楚亲眼看着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坚定,慢慢开始变得失望起来。
他垂下头去,失望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不是儿臣做的,儿臣也认不了,既父皇已经认定,那儿臣便担了这罪责又何妨。”
皇上顿时更加的气急败坏起来,大喊:“禁卫军何在,将这个逆子给朕押入寒牢,等候发落。”
只见萧为瑾一言不发的随着禁卫军走了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这时,杜御史上前俯身道:“皇上,事情还未彻查清楚,就将益王下入寒狱中,是否过于草率了。”
皇上被气的在地下直踱步,听闻此言,眼珠一转,似乎也觉得有所不妥,他坐了下来,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但程思远的一句话打消了皇上的这种疑虑。
“皇上,杜大人此言差矣,这分明就是内部人走漏了消息,太子与益王共同部署,共同操办,此刻的太子因为此事性命垂危,总不可能是他走漏了风声吧。
况且,那扳指世间仅此一枚,而益王殿下的又恰恰丢了,这恐怕不是巧合两字就能解释得通吧。”
杜御史刚想反驳时,被皇上制止住了,“好了好了,朕的头都要被你们给吵大了,先回宫,等回宫了再说。”
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宫中走去,因为太子伤势严重,不易挪动,所以留下了一队禁卫军在妙春堂外把守。
宋楚一直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今天所有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萧为瑾没有做过这种事,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的心抽疼了一下,想要帮他,却又不知从何帮起。
正在这时,谷雨在门口叫嚷着,宋楚打开门告诉禁卫军这是她的婢女,随后才放了进来。
进去之后,袁朗出现在了房中,将她拉至一边,悄声问道:“今晚的事情你全部在场,快跟我说一说是怎么回事?阿衍怎么会被带走了。”
她一字不漏的将所有的事情给袁朗描述了一遍。
她接着又说道:“弑君是重罪,也怨不得皇上如此震怒,但是如今证据确凿,我们就算想帮他,但又从何帮起呢。”
宋楚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袁朗说道:“现下阿衍被关在了寒狱之中,我必须见他一面,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她应声道:“我也去,我去找找杜大哥想想办法,让他帮我们混进去。”
“好,越快越好,明日就去,我怕拖的越长,对阿衍越不利,毕竟在狱中,就算死了一个皇子,也可以伪装成是畏罪自杀的样子。”袁朗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朝堂争斗凶险万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看如今昏迷不醒的太子,再想想狱中的萧为瑾,不由得唏嘘感叹。
清冷的月光从小小的窗外泻进来了一束,萧为瑾就静静的站在那月光之下,一直看着外面。
虽是早春,但牢中终年湿冷,而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儿寒冷,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被冻成了冰块,再也透不进一点儿寒气,自然也是感觉不到冷的。
深夜,太子高热不退,她与谷雨又是忙活了一阵子,谷雨让她去休息,她却摇摇头,说自己怎么也睡不着。
同样的,望着窗外的明月,她似乎又想起了从前,好像活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个人活在世上,或多或少的都会跟别人有一些联系,她想好好保护这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但始终自己人微力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又转念一想,萧为瑾除了她们这些朋友,还有什么呢,只不过一身的虚名罢了,这一切皇上若是想要夺走,那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而已……
皇上惊魂未定,正在宫中歇息时,有太监来禀报说是李贵妃求见。
他知道必定是为了萧为瑾一事而来,本来就已经很心烦了,所以他选择不见,让李贵妃直接回去。
而李贵妃却没有离去,一直跪在了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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