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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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利的办公室里，千叶和莫利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她们一人一只耳机，正聚精会神地聆听mdash;mdash;耳机里播放的正是方才迦尔文和肖恩在走廊上的谈话。

    在上次送赫斯塔回来之后，千叶就专门来找了一趟莫利，她调取了格兰古瓦兄弟在基地内的行踪，并很快发现，虽然和肖恩在一起时两人的轨迹比较混乱，似乎哪儿都会去，但当迦尔文一人独自行动时，他的行踪非常简单：学生公寓、食堂、教学楼或训练场，如此而已。

    一方面，千叶让莫利叮嘱迦尔文，近期和肖恩的谈话最好能留下录音，另一方面，她感到既然如今肖恩评级被降，他们不能回到学生公寓，也不能再利用公寓内部的图书室，那么迦尔文就必然会去基地内的图书馆。

    因此，她在这一路留了二十几个监听装置，尤其是在这段没有监控的走廊上，以此作为监听的第二层保险。

    mdash;mdash;千叶原本的计划是直接在两人现在的居住地安装秘密监控，然而，已经违背过一次原则的莫利，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千叶也只好作罢。

    ldquo;肖恩挺上道的嘛。rdquo;千叶放下耳机，ldquo;要是新人都知道把力气花在自己擅长的方向上，瓦伦蒂那边就不用天到晚琢磨怎么缓解他们的压力了。rdquo;

    莫利面色铁青，她冷眼看了看千叶，半天才蹦出一句哼笑。

    千叶若有所思地将手伸到了后脑勺后面，轻声道，ldquo;我现在更关心的问题是，那些数据肖恩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听起来有点像是我们前两年拿去糊弄联合政府的文件hellip;hellip;应该还没过保密期吧？rdquo;

    ldquo;都在查。rdquo;莫利低声道，ldquo;目前在基地里，至少已经有六个教职工人员的电脑被他侵入过，不过都是相对外围的员工，不太能接触到机密文件。肖恩应该是拿到了一些外面的社工库，撞库入侵了联合政府那边一些要员的帐号，进而得到的材料。rdquo;

    ldquo;那当然了，rdquo;千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ldquo;要是肖恩侵入的是核心职工，那他现在不是进了监狱，就是直接转正了好吗？rdquo;

    莫利瞪着千叶，根本不觉得哪里好笑。

    ldquo;不过呢，等事情解决以后，你还是要找个机会和他把这件事澄清一下，rdquo;千叶摸了摸下巴，ldquo;女性水银针的稳定性之所以好，是因为她们体内的雌激素能减缓失血带来的影响mdash;mdash;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了EE13注射剂以后，我们的性别战损比远不会那么糟糕。rdquo;

    ldquo;这是重点吗？rdquo;

    ldquo;还有什么呢？rdquo;千叶轻声道，ldquo;反正我听完以后是更放心了。rdquo;

    ldquo;放心？rdquo;

    千叶向后微仰，把椅子的前脚翘在半空中，悠悠地前后摇摆。

    ldquo;肖恩既然惦记着以后去做后勤，就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退一万步，他就是想脱离基地去向联合政府谋职，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档案能承受得多大的污点。rdquo;

    莫利冷笑了一声，ldquo;也许我应该考虑向总部提交一份报告，把你的这些言行都递上去，好让上面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履行监护责任的能力。rdquo;

    ldquo;我当然有了，rdquo;千叶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ldquo;你看这段时间，我隔三差五就抽空回基地带赫斯塔出去转转mdash;mdash;现役的所有水银针里，哪里还会有比我更负责的监护人？rdquo;

    ldquo;你都带她出去干了什么？rdquo;

    ldquo;吃甜点，在老城区里到处转转hellip;hellip;rdquo;千叶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细数她与赫斯塔出行的往事，ldquo;还有看看风景，体验生活什么的hellip;hellip;就这些。rdquo;

    莫利眼睛微眯，并没有回应。

    ldquo;你不信？rdquo;千叶三指朝天，ldquo;莫利，我对你也是半句假话都没有的，不管大事小事。rdquo;

    莫利根本没心情陪千叶在这里抬杠，这几日外面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原本只是谭伊市内的集会游行，在一众媒体的煽风点火之下，已经慢慢蔓延到了其他宜居地。

    第三区境内，至少有十几家与AHgAs保持密切联系的基金会都不同程度地向他们提出了警告和问询函，要求基地尽快对外界的质疑作出回应。

    她两手交握mdash;mdash;这种姿势通常意味着莫利想要结束一场谈话或是下最后通牒。

    ldquo;关于赫斯塔抚养权的争端，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rdquo;

    千叶仍是一贯蜻蜓点水的态度，ldquo;计划么，都在稳步推进中。rdquo;

    ldquo;还要等多久？rdquo;

    ldquo;看联合政府的效率，现在的游行基本都发生在谭伊市内，规模太小了，我们要给第三区的其他宜居地一点反应时间。rdquo;千叶笑眯眯的，ldquo;要让这股风潮烧到第三区的核心城内，至少还得再等一个月或者一个半月吧。rdquo;

    ldquo;你还嫌现在的情形不够乱吗，rdquo;莫利的下颌因为震惊而稍稍发抖，ldquo;还要等这阵风烧到核心城mdash;mdash;rdquo;

    ldquo;保持冷静，rdquo;千叶带着一点意味深长的微笑，ldquo;目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dquo;

    莫利深深呼吸，ldquo;hellip;hellip;那现在大致进展到了什么程度？rdquo;

    ldquo;如果运气好，那计划就已经推到了40%。rdquo;

    ldquo;运气？rdquo;莫利为听到这样不严谨的用词而深感震惊，ldquo;hellip;hellip;要是你运气不好呢？rdquo;

    ldquo;要是运气不好，那就已经推到了90%。rdquo;

    莫利听得匪夷所思，ldquo;hellip;hellip;什么意思？rdquo;

    ldquo;意思就是，我永远有更加可靠的PlanB，虽然可能会更显粗暴一点。rdquo;

    千叶向莫利绽开一个十分开朗的微笑。

    ldquo;如果事情不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永远会优先考虑一些更文明，更道德的做法hellip;hellip;所以请好好配合我吧，莫利女士。rdquo;

    莫利稍稍垂眸，脸色并不好看。

    ldquo;不会再有下次了。rdquo;

    hellip;hellip;

    ldquo;大概，就是这样。rdquo;

    瓦伦蒂的办公室里，迦尔文已经将肖恩关于赫斯塔的想法转述得差不多了。在谈话中，他对肖恩关于未来的那些规划只字未提。

    有时他觉得肖恩的说法不无道理，譬如先前他提到应该对自己的某些信息有所保留，而不该完全向基地敞开自我；但有时，他又觉得这家伙简直固执得有些不可理喻。

    胡思乱想中，迦尔文听见对面瓦伦蒂轻轻叹了口气，他心中一沉，开始担心肖恩的处境，正当他搜肠刮肚地思索现在说些什么能扭转一些肖恩的印象，却听见瓦伦蒂突然说了一句，ldquo;这段时间，辛苦你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什么？rdquo;迦尔文有些意外地抬头。

    ldquo;真是辛苦你了，在肖恩那边出事的时候总是麻烦你。rdquo;瓦伦蒂温声道，ldquo;这原本不是你应该忧心的事。rdquo;

    ldquo;这没什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rdquo;迦尔文立刻摇了摇头，他犹豫了片刻，低声道，ldquo;也许不应该现在提hellip;hellip;您知道我们下个月第一次外出实战的事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