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千叶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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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你看吗？rdquo;千叶将剩下几个档案袋推向瓦伦蒂那边，可瓦伦蒂很快将它们推了回来。

    ldquo;负责莉兹的咨询师不是我。rdquo;瓦伦蒂答道，ldquo;如果她发现我知道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她会觉得我刺探了她的秘密，我会很容易失去她的信任。rdquo;

    千叶有些感慨地抬头看了一眼瓦伦蒂，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情。

    瓦伦蒂颦眉：ldquo;看我hellip;hellip;干嘛。rdquo;

    ldquo;就是感叹一下，rdquo;千叶索性坐了下来，ldquo;有你这样的人在，那这个世界，应该还算事有救的吧？rdquo;

    这个赞美来得措手不及，让瓦伦蒂一下笑了起来，她两手环膝，轻声道，ldquo;像我这样一直窝在宜居地里的人，真的遇到螯合物什么忙都帮不上hellip;hellip;得像你这样的人多一些才好。rdquo;

    千叶自嘲地笑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假设所带来的后果有个更加糟糕的预测。

    瓦伦蒂的表情一时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千叶的这个笑，但对方已经进入了读材料的工作状态，瓦伦蒂还是暂时住了口，没有打扰。

    整个地下档案馆一片寂静，一时间只有千叶翻动纸页的声音。

    瓦伦蒂发了会儿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扣装档案的纸壳子，ldquo;真崎，这里面有单独的、关于阿斯基亚的介绍吗？rdquo;

    ldquo;没。你想看阿斯基亚的介绍直接上网搜不就好了？就是一个荒原，和别的荒原也没什么不一样。rdquo;

    ldquo;是吗？rdquo;瓦伦蒂有些意外，她挽了挽耳边的长发，发出一声若有所思的低吟，ldquo;我总感觉，阿斯基亚应该是个特别有正义感，有黄金时代余温的地方。rdquo;

    千叶稍稍抬眉，ldquo;要真那么好，阿斯基亚的居民为什么也都削尖了脑袋申请迁入宜居地呢？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话？rdquo;

    ldquo;莉兹那里。rdquo;瓦伦蒂撑着脸颊，ldquo;和莉兹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rdquo;

    ldquo;人对自己的故乡永远有滤镜，更何况是一个永远消失了的故乡。rdquo;千叶短暂地放下了手里的文档，ldquo;整个阿斯基亚犯罪率和人均粮食占有量，你知道是多少么？rdquo;

    ldquo;hellip;hellip;多少？rdquo;

    ldquo;截至mdash;mdash;也就是惨剧发生前一年的年末，阿斯基亚共有居民1，448，277人，全年共发生252，630起违法犯罪行为，人均遭遇犯罪率为

    ldquo;再说粮食，现在粮食安全的共识线是年人均粮食占有量390kg。这个数字，第三区的宜居地这几年一直维持在900kg左右。至于阿斯基亚，那年恰好是他们的丰年，当年的年人均粮食供给量是多少呢mdash;mdash;177kg。rdquo;

    瓦伦蒂目光发直，ldquo;这么hellip;hellip;少？rdquo;

    千叶单手撑着脸颊，目光微垂，ldquo;你还觉得它是lsquo;余温rsquo;吗？rdquo;

    瓦伦蒂无言以对。

    ldquo;荒原上的死亡率一直很高，宜居地里没人关心罢了。rdquo;千叶哗啦啦地翻页，ldquo;但莉兹也没有说谎。因为阿斯基亚一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城区，刚才说的犯罪率还有粮食产量都是刨开东城以后的数据mdash;mdash;而阿斯基亚的繁华，说到底是东城的繁华，莉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rdquo;

    ldquo;hellip;hellip;东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rdquo;

    ldquo;不知道啊，它们那儿数据一向不对外公布，估计一公布，第三区就会中止对阿斯基亚的经济援助吧。rdquo;千叶答道，ldquo;整个阿斯基亚荒原的行政机构都聚集在东城，所以警力也集中在那，lsquo;小宜居地rsquo;的称号不白叫hellip;hellip;能在那里出生，莉兹也算中子宫彩票了。rdquo;

    瓦伦蒂刚想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些什么，却见拿着材料的千叶突然颦眉沉默，表情也变得严肃mdash;mdash;想来是材料里出现了什么令她在意的细节。

    ldquo;hellip;hellip;莉兹是下半年就转职了吗？rdquo;千叶问道。

    ldquo;嗯，听说她的作战能力很优秀，所以转职后会先去核心城实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具体去哪里驻扎。rdquo;瓦伦蒂说道，ldquo;怎么了吗？rdquo;

    ldquo;我觉得hellip;hellip;她不适合作战。rdquo;千叶突然说。

    瓦伦蒂有些诧异，ldquo;hellip;hellip;很少听你给出这样的建议，你能说说原因吗？rdquo;

    ldquo;不能，这只是我的私人建议，她在非战斗岗位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可以劝劝她，她听就听，不听拉倒mdash;mdash;rdquo;

    ldquo;别啊，说话说一半算怎么回事，就算我去劝，我也没法就直接丢下一句话说lsquo;喂，你别去战斗岗了rsquo;吧hellip;hellip;到底为什么，你哪怕简单讲讲呢？rdquo;

    千叶试图把手从瓦伦蒂那儿抽开，无奈瓦伦蒂的手像章鱼似的，就是死缠着不放。

    千叶叹了口气。

    ldquo;这么说吧hellip;hellip;rdquo;千叶思索着开口，ldquo;她就是天然适合在后方做事的人，她有同情心，有想法，善良，热情，有一点理想主义，有感染力hellip;hellip;这不就是我们最想要的那种水银针形象吗？

    ldquo;更重要的一点，阿斯基亚东城本来也和宜居地差不多，她懂得怎么和文明世界打交道，这是非常稀缺的能力。rdquo;千叶认真道，ldquo;这种事你让很多水银针学一辈子他们都学不会，莉兹生下来就会了，这是第一点。rdquo;

    ldquo;嗯。rdquo;瓦伦蒂赞同地点了点头。

    千叶轻声道，ldquo;第二点是我瞎猜的，真要面对螯合物作战，莉兹可能会比其他人面临更高的风险mdash;mdash;道德上的风险，这一点是致命的。我们是缺人，但没必要把兰花种进防沙林里。rdquo;

    瓦伦蒂仍想追问，但千叶已经开始就新的资料做笔记了。

    两人在地下档案馆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离开前，瓦伦蒂望向千叶，ldquo;先前你说的lsquo;道德上的风险rsquo;具体是指什么呢？更容易患PTSD之类的创伤？还是她会适应不了残酷的作战环境，对敌人下不了手？rdquo;

    ldquo;都不是。rdquo;千叶否认得很干脆，但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ldquo;我也说不清hellip;hellip;就是个直觉。rdquo;

    ldquo;那你愿意约个时间和莉兹聊聊吗？把你刚才说的这些，直接和她mdash;mdash;rdquo;

    ldquo;打住。rdquo;千叶两臂置于胸前比了个叉，ldquo;像这种麻烦的人hellip;hellip;我认识你一个就够了。rdquo;

    瓦伦蒂只能叹息mdash;mdash;在这些事情上，她从来勉强不了千叶，谁也勉强不了千叶，千叶不想说的事，谁来了也撬不开她的嘴。

    瓦伦蒂两手交握在背后，侧目望向一旁的千叶，ldquo;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rdquo;

    ldquo;什么答案？rdquo;

    ldquo;关于lsquo;莉兹是如何把简带沟里rsquo;的答案？你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rdquo;

    ldquo;哈，大概hellip;hellip;有的吧。rdquo;千叶两手合掌，撑过头顶伸了个懒腰，ldquo;也还行，不算太坑。rdquo;

    瓦伦蒂又笑了起来，ldquo;莉兹在她们中确实很有感染力，不止是对简，对图兰、黎各也是一样。我觉得就是真心换真心吧hellip;hellip;女孩子之间的友谊，不都是这样的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