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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浪迹大宋 > 第48章 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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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节一过,杨帆又重新恢复了“社畜”的生活节奏,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面,除了对“核心技术人员”的培训外,还要完善工坊的生产流程和生产规范,他也希望工坊能早一日顺利地运转起来,如此一来,他也就能早一日“功成身退”,从此过起“躺着”数钱、混吃等死的美好生活。

    这天下午,杨帆抽空去了一趟元球坊,不是去买球,而是去关心一下篮球的“研发”进程。

    如今的大宋,不仅有专门制球的作坊和商品球,甚至还出现了大量足球品牌。比如有六锭银、虎掌、侧金钱、八月圆、旋螺虎掌、曲水万字、满园春、葵花、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六如意,等等。

    杨帆还听到了一首堪称“精品购球指南”的词:“梨花可戏,虎掌堪观,侧金钱缝短难缝,六叶桃样儿偏羡,斗底银锭少圆,五角葵花多少病,得知者切莫劳用。”大意是说,梨花和虎掌这俩牌子的球好看耐用,侧金钱牌的做工不行,六叶桃样子最好看,斗底和银锭牌的圆度不够,五角和葵花牌的毛病多,千万不能用。

    宋朝的制球工艺大底是这样的,球分两层,内胆是用动物膀胱做的,外层由经过火?@、水鞣等工艺软化并剪裁过的牛皮精心缝制而成,缝制工艺是“密砌缝成,不露线角”,也就是缝好后翻转,球壳的表面不露线头,叫做里缝法。因此,大宋有一句俗谚,叫做“缝十张牛皮去吹”,寓意信口开河,跟后世的“吹牛皮”倒是有些异曲同工。

    而元球坊在东京城的制球作坊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元球坊里有个手艺高超的皮匠老师傅,名叫徐世军,其拿手的绝活是可以制出一种“一缝球”。顾名思义,这种皮球通体只有一道连续的接缝,和那些八片、十二片、十六片皮子缝制的皮球相比,不仅少了许多道缝,而且他的“一缝球”还能做得和普通的皮球一样圆滑。

    理论上,以大宋目前的制球工艺,杨帆觉得弄个篮球出来应该是可行的,只要在大宋目前这种“足球”的基础上,把球体再做得更大一些、质量上再重一些、然后把球皮弄得粗糙一些,应该就差不多了。

    徐世军老师傅对杨帆提出的这些奇怪要求有些难以理解,这样做出来的球难道能踢吗?怕是会弄伤脚吧?只不过无论是材料上还是工钱上,杨帆一点都不含糊,十分舍得花钱,徐世军也就尽心尽力地“研究”着篮球的制作方法,并且已经小有成效,拿出了几个篮球“雏形”,杨帆试了一下,颇为欣喜,虽然手感不是很好,但其大小、弹性方面,还算是合格的,勉强已经可以当成篮球来打了。

    苦于现在篮球场还没有弄出来,不然杨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好久没打球了。

    后世在大学里,杨帆更多的还是在橡胶场上打球,想和同学们去室内球馆打个篮球可不容易,主要是场地太少人又太多,僧多肉少啊。如今嘛,这手上是有钱没地花啊,盖个专属球场岂不是美滋滋?杨帆心想,等忙过了这阵子,就去盖个室内篮球场,铺木地板的那种。

    呵呵,从今往后,这篮球也是我们华夏的了!

    从元球坊出来,经过齐云社时,杨帆本想着进去和林家驹他们这几个“足球狂魔”打声招呼,意外了解到,唐德荣和林家驹这两个衙内竟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齐云社了,让很多人高呼不可思议,不少“球友”上门去寻他们也是没见着面,根据他们私下打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自重阳节回来后,林家驹和唐德荣如出一辙,都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开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地认真读起书来,让府里的人惊讶不已。

    读书?杨帆笑了,那两个二货能静下心来读书?怕是在研究怎么出海吧?这可真是头铁啊,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杨帆才懒得管他们,来都来了,正好运动一下出出汗,锻炼一下身体。

    正当杨帆准备去换身衣服下场踢球时,便看到张云林这小子一脸焦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公子,您快去救救吴大哥吧!”人未至,声先到,张玉林一边跑一边喘着大气道,而后不小心跌坐在杨帆身前。

    杨帆连忙上前伸手将张玉林扶起,见他没有受伤,这才关切地问道:“你之前喊的是吴刚吗?他出什么事了?”

    其实杨帆他们四人下午是一起出门的,只不过半路上,张玉林突然想到家里的笔墨纸砚不多了,便想要去买上一些,因不同路,于是杨帆就让吴刚跟着玉林,而他自己则带着孙达先走一步,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竟出了这事儿。

    张玉林喘着粗气,哭着说道:“吴大哥,他,他被抓起来了,呜。。。都怪我贪玩。”

    被抓起来了?杨帆眉头一皱,难道是犯事了?

    “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帆轻声安抚道。

    张玉林伸手抹了抹眼泪,断断续续地述说起来。

    原来他们买完东西准备过来找杨帆他们时,在路上偶然碰到很多人正拥挤在一起看蟋蟀格斗,张玉林一时贪玩,便央求吴刚带他挤进去看热闹。正当两边蟋蟀斗得十分激烈,围观人群看得入迷之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呼抓蟋蟀,人群顿时开始骚乱起来,要不是被吴刚紧紧拉着,张玉林差点就被一哄而散的人群给推搡倒地了。

    “就是你,踩死了我的黑旋风。”人群刚一散开,突然就有人站了出来指着张玉林的鼻子,声嘶力竭地要张玉林赔偿他的蟋蟀,正当张玉林有些莫名其妙、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那人便指了指他的鞋子。

    张玉林这才发现,他左脚鞋子的脚后跟上竟残留着一根蟋蟀的爪子,而在他脚边不远处赫然有着一只已经被踩烂了半截身子的黑色蟋蟀,这一切看起来还真像是被他踩死的。众目睽睽之下,十二岁的张玉林真是百口莫辩,只好自认倒霉并向对方道歉。

    谁知对方并不接受张玉林的道歉,只是一味地让张玉林赔钱,而且更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贯。张玉林哪有这么多钱,吴刚也站了出来与对方理论,可对方蛮不讲理,咄咄逼人,后来双方更是扭打起来,最后吴刚架不住对方人多,便被绑了起来。对方扬言让张玉林迅速回家拿钱赎人,否则就要将吴刚送去开封府坐牢。

    槽,这不是明摆着碰瓷嘛,什么蟋蟀能值一百贯啊?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在后世,这就是妥妥的敲诈行为。杨帆听完来龙去脉便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你可真是个铁憨憨,那么多人的场合里,他自己不看管好蟋蟀,被人给踩死了是他活该,你跟他道什么歉啊?”杨帆没好气地笑骂道。

    张玉林委屈巴巴地哭泣道:“当时就是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懵了。”

    “公子,玉林还小,就别责怪他了,我们还是赶紧先去救吴刚吧。”一旁的孙达出声提醒道。

    等张玉林带着杨帆赶到事发地点,也就是西大街与浚仪街交接的街口处时,一眼便看到一大群人正悠闲地坐在茶铺里喝茶,有说有笑的,而吴刚则被五花大绑的站在茶铺门口,嘴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

    “吴大哥,你没事吧?”张玉林焦急地跑了过去,想要帮吴刚松绑,可还没等他跑到近前,便被两个大汉给拦了下来。

    张玉林一个小孩,哪是这些人的对手,顿时不得寸进,只好朝着茶铺里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喊道:“我家公子已经来了,你能否先把我吴大哥给放了?”

    “哼,来了就好,赶紧让你们家公子拿钱吧。”那男子冷哼一声,站起来道,眼神倨傲,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这时杨帆刚好走到茶铺门前,冷冷地看了一眼这名正在说话的蟋蟀主人,这人年纪与他相仿,面貌长得倒是不差,就是看着刻薄,让人生厌,杨帆淡定地走到那男子面前,缓缓说道:“你就是那黑旋风的主人啊?蟋蟀呢?拿出来给我瞅瞅,让我也见识一下价值一百贯的蟋蟀长的什么样子。”

    虽然杨帆锦衣华服、腰悬玉佩,一副从容淡定的贵公子派头,但那男子亦是毫无惧色,只听他依旧冷冷地说道:“都已经被他踩烂了,我上哪给你找去?”

    “不过你们可别妄想赖账,我那黑旋风就是他踩死的,刚才在场可是有很多人亲眼目睹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那男子指着张玉林,恶狠狠地说道。

    好家伙,这是毁尸灭迹啊!这一切,让杨帆觉得这越发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碰瓷。

    “公子你别听他瞎说,那就是一只普通的黑背蟋蟀,而且是他自己不看管好,让蟋蟀跑了,这才会被玉林不小心踩死,要怪就怪他自己。”吴刚愤愤不平地吼道。

    杨帆和那青年同时转头朝吴刚看了过去,杨帆发现方才还塞在吴刚嘴里的破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取了下来,扔到了一旁,而孙达和张玉林正在和那两名闲汗对峙。

    “你以为大声吼就有用了?那开封府可就在这附近,你们今天要是不想拿出这一百贯来,我们便只能公堂上见了。”那男子一脸不屑、嚣张跋扈地说道。

    “哦,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一声了,我叫钟世杰,家父便是当朝秘书少监钟绍东。”男子笑呵呵地补充道,声音虽然不大,却不难听出其话里隐含的威胁和震慑。

    大宋的秘书省,负责掌管古今图籍、国史实录、天文历数等等,相当于后世国家图书馆和国家档案馆以及主席办公室,而秘书少监就是副手一类的角色,虽然秘书省事务闲散,地位旁落,实权远不如开封府,但如今大宋开封府尹空置,管事的是开封少尹或开封府判官,这两个官职的职阶名义上是要比秘书少监低的。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要对峙公堂的,原来是有个当官的爹啊。

    真不愧是京城,遍地都是京官之子,不过你这行为搁在后世,那就是在坑爹啊,杨帆内心呵呵一笑,也就是现在没有网络,不然分分钟教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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