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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些孔明灯都是从何而来,漫天飘扬的灯火,虽然配着那圆月当空,看起来异常美丽,却与灯下天街里那些争抢银钱的人群搭配在一起,显得异常荒诞而诡异。
人潮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一定是有不少人拾到金锭,可紧接着,四处就爆发了争抢的殴斗,骂声和争夺声不绝于耳,拥挤的人群中已经有人为此打了起来,场面开始变得混乱。
萧瑜抬头又看了看那宣武门,赵光义正扣动第二支箭的扳机,有一只“火鸟”飞上天空,不一会儿上升的势头尽了,便掉头直下,那金银再次从天上洒落。
那“火鸟”一根接一根地从宣武楼上射出,人群陷入了狂欢和沸腾,有不少泼皮趁机抢劫,有人大打出手,有人看着那掉落的金银大声喊叫,像是发了狂……
人群之前的禁军无动于衷,除了前排的兵士,不断推搡那些拥挤向前的人群,仿佛见惯了眼前拥挤混乱的那群贪财暴虐之民,并不出手维持天街人群的秩序。
有些百姓见捡不着银钱,又见那场面相当混乱,胆小的已害怕地开始向外挤,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外面也有人见前面人群松动,便胆肥向那捡钱的中央地带去挤。
“火鸟”一根一根地坠落。
禁军之中有一位指挥使骑在马上,手持长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见“火鸟”已达十根之数,便厉声长叫:“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禁军兵士听见他如此号叫,便齐声大叫:“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
人群中捡到钱的,没捡到钱的,见禁军开始齐声呼号,于是也跟着大喊,虽有嘈杂之音,但是在这汹涌的人潮中,那“火鸟”和金银在天上不断掉落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已经变得狂热。
天街上众人开始跟着禁军一起大声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瑜听得不寒而栗,他看了看身边的人,有人只顾着捡钱,有人殴斗在一起,有人看着天上密布的孔明灯和“火鸟”陷入了迷乱,有人嬉笑玩闹,有人跟着禁军一起大喊万岁……
在天街上响彻云霄、并不间歇的“万岁”声中,宣武楼上那个穿红衣的小点,并未移动,似乎正在享受此刻的欢愉。
李漱玉用手指了指天上的孔明灯,一个一个飘到了百丈高空,清澈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睫毛浓密而卷曲,她捏了捏萧瑜的胳膊,说道:“瑜哥哥,我安排的银钱开始撒了,你快看!”
果不其然,只见其中一只孔明灯在高空燃尽了香蜡,猛然熄灭,那灯笼翻滚着跌落下来,竟洒出雪花般的东西。
紧接着,其他的孔明灯也开始一盏一盏地熄灭,纷纷撒出了“雪花”一般的纸片。
随着那数百盏孔明灯尽数熄灭,天空中飞舞着无数的“雪花”笼罩在人群的头顶,过了一会儿,有些“雪花”飘落到了人群的头顶,有人拾起来一看,竟然是十两一张的交子,京城八大钱庄都能通兑的那种!
一开始有人不信,结果那“雪花”越下越大,落在天街上几乎人人都能拾得,这下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混乱,连禁军队伍的头上也落下了不少交子“雪花”,那群禁军兵士禁不住诱惑,也开始低头四处哄抢,队形瞬间混乱了起来……
“万岁”之声顿时消逝无踪,天街上到处都是“交子!快捡啊!”,“这是真的!”,“妈呀太赚啦!”,“快看地上!还有那!”的喧嚣之声。
萧瑜抬起头,看着那空中不断盘旋而下的“雪花”,抱紧李漱玉说道:“你哪里安排得这么多钱?我现在该动手了吗?”
李漱玉被他紧紧地抱在身前,微笑着点了点头。
萧瑜下定决心,将那身前身后的玄元真气鼓荡出去,只见四周百丈以内的金属纷纷叮当作响,那禁军手中的兵器同时也开始剧烈摇晃,仿佛地动山摇。
正在捡钱的兵士,手中枪戟拿捏不稳,此时已飞身而出,悬在半空,而那些仍立在鹿角丫杈之后的兵士,虽然紧紧握住那些兵刃,但已身不由心,那些兵刃渐渐飞升起来,有些士兵被它们拽得双手高举,其实他们在死命地想把那些兵刃拽下来。
宣武楼前至少有数千兵士,此时无数的兵刃竟一点一点地升空,悬在离地三丈多高的地方,有很多兵士甚至被那些兵刃拽得飞了起来。
天上的“雪花”仍在飘舞,而宣武楼前这一诡异的景象,将所有的人群都震撼得无以复加,那禁军头领的佩刀和长槊也是拿捏不住,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萧瑜藏在人群中,真气竟穿透密密麻麻的人墙,将那禁军的兵刃如鬼魅一般驱动了起来。
月光越发清亮,空中那群兵刃开始不断地回旋,闪耀出冰冷的寒光,仿佛一群索命的厉鬼,正在那数千名禁军头上龇牙咧嘴。
禁军兵士全部被吓呆了,许多被兵刃吊在空中的人,最后拿捏不住,像下饺子一样摔落到地上。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渐渐地,大街上鸦雀无声。
只有那数千兵刃在空中回旋的破风之声,萧索而尖啸。
萧瑜闭上了眼睛,全身劲力灌注,这次他要将丹田处的玄元真气使到全力,只见他全身肌肉绷紧,心神入定,只觉丹田处真气不断涌出,透过双臂十指,不断地蔓延到这百丈之外的地方。
所有的金铁之物,都在他的心神中被牢牢“握住”,这是他自从运转玄元真气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在如此临战之时,那玄元真气又开始“暴涨”,完全出乎了他的预计。
天街上数万百姓见那群呼啸的兵刃破空飞行,升到百丈高的地方,引发了人群中一阵恐惧之声。
“雪花”仍在飘落,但是没有人去抢夺,只顾得上看那群如同天外来客的兵刃,到底要飞往何处。
宣武楼上已经一片混乱,宫女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也看见了,这数千的鬼魅兵刃竟是朝着宣武楼去的,这是有那鬼神之术要去刺杀皇帝!刺杀赵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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