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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子怎么了？”
“那晚捡到交子的人，据说！绝对有上千人！千把人啊，都在那天街上捡钱，可不是高兴了！可你瞧，这捡了大运的人，没高兴过一晚，就恨不得马上把那交子在自家炉灶里给烧了不可！”小伙计越说越带劲儿。
“没有人去那钱庄兑换？”萧瑜故意逗他。
“嗨！”那小伙计激动之处，一拍门板，说道：“客官，您说兑换！还真有那不长眼的，第二天就去兑银子花，交子刚拿出来，还没让那钱庄掌柜的过过眼，就被那开封府提刑司的捕快给抓了，抓回去当即就是一番严刑拷问，问不出来就丢在那地牢里！”
“唉，倒了大眉了！”萧瑜附和道。
小伙计一脸得意地说：“那不长眼的，听说抓进去好几百了，那稍微聪明点的，闭口不提这事儿，回家恨不得马上把那交子给烧了！这样的有多少，人家不说，就怎么也查不出来！
那天街上那么多人，谁有天大的本事，能把人家一个个全部找出来？
不可能的事儿嘛！
可怜的就是，那天丰钱庄的掌柜也就倒了眉毛了，因为那捕快们很快查出来，交子全部是在他家承兑的，开封府他家就有几十家分号，从伙计到掌柜，再到那拿庄的东家，这两天在京城里被挨家挨户地抄家，听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这也没查出来？”
“那天丰钱庄也是活该撞上了，听那街坊上传言，这事儿啊跟他们钱庄也没多大干系，那晚上给撒出来的交子，都是多少年累计的十两、五两的小份儿，而且常年在市面上流通，谁知道当时委托的人是谁，估计那晚有好几千张，就算全部拿到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真相！”
“这交子拿来当钱使，可比那银子方便的多，尤其是这种小份儿的交子，一般不到需要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真去钱庄兑那银两。”萧瑜对钱庄这块儿比较熟，跟那小伙计能聊上两句。
“这京城里，十有八九的百姓，早都习惯了那交子，也就是那几个中秋天街上被抓住的，还有这几百个不长眼的，估计也是穷怕了，才着急地拿去马上兑些银两、铜钱出来救急使用。”
萧瑜想想也对，于是说道：“那几百个被抓之人中，如若交子是自己亲笔交兑的，能和钱庄的账对上，还说得过去，如若是能说清交子从何处得来，找来人证物证，说不定也勉强能过关，就那些大街上捡来、抢来的，问不到三句话，可能就招供了。”
小伙计见他如此熟稔，佩服地说道：“客官，果然是那行走南北的商贾，对这交子了解得很嘛！”
萧瑜刨根问底：“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查到？”
“这不是连查了七天嘛，就没查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还是任何讯息都没有，那官家就下旨，暂时解开京城的禁令，要不然，就把这行行业业的百姓都给饿在家里了，查嘛，估计还是什么也没查到……不过客官你说也怪了，能让那么多禁军同时流放，又查封了那么多家钱庄，皇城司、提刑司、皇城卫那么多人，愣是没有把那晚行刺的给抓到！”小伙计一箩筐把这几天的事儿全给他们倒了出来。
“那晚宣武门到底有没有被行刺哦！闹这么大阵仗，还抓不到人！不会是朝廷另有所图吧？”李漱玉假装很热心地问道。
“几万人都看到了！不可能是假的！听说那宣武门的城楼被捅成了个马蜂窝，听说……这是那什么元，什么气才能做到的事儿！”
萧瑜装傻：“什么元，什么气？你这说的莫名其妙的……”
“我也不知道人家都是怎么说的，就说这玩意才能把城楼捅成个马蜂窝！”
“这倒是奇了怪了……”
“可不是嘛！官家倒是应该没事儿，可是听那卖菜的老孙头说，那东城的上柱国府、天章阁学士、户部尚书府上都有那官家御赐的太医进进出出，听说伤得不轻，还有不知道多少官员在那晚被刺伤呢！依我看，这事儿准是真的！”小伙计说的是头头是道，不知道这几天在大堂里听了多少闲言碎语，这时给他俩讲起来更是带劲儿的很。
“唉，亏得你今天告诉我们，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在这客栈里待上多久呢！”萧瑜假意感谢，悄悄给他塞了点碎银子。
那小伙计连声感谢，跟他说道：“客官，您还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吩咐！您要是想去京城哪块儿地儿，我带您去，我全都熟！”
萧瑜拱手致谢，那小伙计又去通知别家住店的客官去了。
“漱玉妹妹，这就能走了，虽然比咱们想的要早了几天，你怎么看？”萧瑜问她。
“赵光义没死，但也不知道到底伤到没有，不过那皇城司没抓到人，是不会轻易在他面前交差的。”李漱玉心里虽有打算，但是也有些忐忑。
萧瑜说道：“那老太监抓我倒是明确的很，但这么早就放开戒备，是不是就是想欲擒故纵，在我们离开京城的关卡处捉拿？”
“那咱们干脆就别走了！”李漱玉笑道。
“反正这京城如此之大，每日进出城门有那上万人之多，漕运之船更是数不胜数，咱俩随便找个地方，便能待上他三五月的，也刚好等等那十四庄的消息。”
“我明教在京城堂口也不少，找个地方不难，只是这老太监在皇城坐镇，暗卫们在这里可不是吃素的，恐怕牵扯到的人越多，就越不安全……”
“那老太监只见过我一面，若要把我从人群中抓出来，也并不好办，但这京城定是那暗卫密布的眼线，所以咱们不能抛头露面。”萧瑜知道她生性谨慎。
“那好，这个时候以静制动，让那老太监着着急，反而是最好的。”李漱玉苦苦思索着，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北城广济河与五丈河交汇之处，有一座兴国寺，那里的方丈远通大师乃是我义父的至交好友，他为人和善，那兴国寺地处偏僻，咱俩假扮那小沙弥，在寺里待着念经诵佛，不知道瑜哥哥你乐不乐意？”
“乐意，怎么不乐意，只要跟你在一起，待在哪里我都乐意！”萧瑜连忙说道。
李漱玉假意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却心里欢喜得紧，她虽然不在意那些礼教规矩，但是萧瑜对她一片痴心，两人之间如此知心合意，她心里也莫不是如此想的。
待到天黑，两人在那客房内早早休息，待到子时，两人将细软收拾成包袱，又准备好兵刃插在身后，换上了夜行的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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