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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探到了她的下落,为了救出她,还破坏了苦心部署的一步棋,结果竟然晚了一步,黎姑娘又不见了。
这两日以来,主子仍与前三日一般,饭也吃不了几口,觉也不肯去睡。
他虽然知道黎姑娘师徒是极重要的一步棋,主子为了这步棋部署了数年,若黎姑娘有何不测,这招棋便废了。
但是,主子也实在不应当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短短一早上,阿仁站在谢云州案前,已叹了五十八次气了。
专心致志看着此处地形图,研究何处适合藏人的谢云州,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阿仁,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阿仁鼓起勇气,劝道:“王爷,您休息一会儿吧!”
还没等谢云州回答,门外边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
在外搜寻了一夜的夏陵应声而入,缓缓磨蹭到案前,畏畏缩缩地躲避着谢云州的目光:“王爷,昨夜,无任何发现。”
谢云州皱了皱眉,继续低下头看地图,提起毛笔,将一处画了红圈的位置划掉,又指着另一处红圈:“今日,去这里找。”
“是!”夏陵得了令,刚要出门,又被叫住。
谢云州随手披上一件披风,从桌案后方绕出,朝他走过来:“本王与你同去。”
王爷昨儿一整夜都没合眼,今日连饭都没吃一口,居然还要亲自出去找!
阿仁大惊失色,下意识地阻拦:“王爷,你要保重身子啊!虽然黎姑娘对您的计划很重要,但是,我们也可以再去笼络其他御医啊,一定可以找到能代替……”
还没说完,站在一旁等候的夏陵狠狠怼了他腰侧一下,阿仁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谢云州面色铁青,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显然气急。
阿仁一愣,惴惴不安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主子虽然很少发火,但每次发火都很恐怖。
“阿仁,日后……”
谢云州刚开口说话,房门便被撞开,暗卫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王爷,方才探子来报,称在洛川边界,临近陵安的地界,发现了傅谨安的下落。”
“此事容后再议。”
谢云州面上的怒意还未消退,暗卫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到,低下头结结巴巴:“他还说,傅谨安还带着一个姑娘,看身形,很像,黎,黎姑娘。”
一道黑影从身旁一闪而过,暗卫瑟缩着抬起头来,眼前哪还有王爷的影子?
……
陵安,沦为洛川的附属十年有余。
按理来说,洛川攻下了陵安,“陵安”这个国号,早就该不存在了。
事实上洛川也并非没有动过将陵安废除合并为洛川一部分的念头,然而每当派人驻扎陵安,陵安的百姓反抗情绪都异常激烈。
颇有几分誓死保卫国号,要与洛川同归于尽的架势。
说来也怪,陵安的百姓在乎的只有国号,纵然皇城已被攻破,所有皇族血脉尽被屠戮,只要国号不灭,似乎就让百姓觉得陵安没有亡国。
就好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主心骨一般,即使没有当权者,即使承受沉重的赋税,也要保卫国号。
洛川临界有大唐虎视眈眈,既然陵安愿意将每年大部分的收成都上供洛川,便算是达到了目的,若再耗费兵力于收复陵安,未免得不偿失。
黎绵绵曾经不解过,不解为什么百姓会如此爱戴陵安,直到她踏入陵安境内。
她看见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在大街上撞了一个平民,并且是一个一看就穷困潦倒的平民。
而那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路边立刻有人认出老者,朝他打招呼,叫他县令大人。
如果这里是洛川,马车可能不会停下,直接从那穷人的身上碾过去,纵然停下来了,县令大人不止不会给穷人赔偿,还会令家仆将穷人再打一顿。
然而这位县令大人,亲自走到穷人身边,关切地将他扶起来送去医馆,不止掏钱给他治疗,还出了一笔钱,叫他去买些吃食补补身体。
也许是看黎绵绵和傅谨安的表情太过震惊,吴威微笑着解释:“先主在世时,十分重视百姓。先主封官,最看重的就是为官者是否以百姓为重。”
傅谨安疑惑地看向吴威,因为吴威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又如何知晓陵安先主是什么样的人?
兴许是看出傅谨安的怀疑,吴威苦笑一声:“这些事,都是老爷讲给我听的。”
黎绵绵看着沉默下来的两人,想着给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思索片刻,艰难地找了一个话题:“谨安啊,你来陵安,是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傅谨安愣了一下,似乎更消沉了:“我只是按照义父的遗愿,来到这里,具体要做什么,还不知道。”
流年不利,想找话题结果踩了个大雷,黎绵绵尴尬得直搓手心,拼命想着下一个话题。
“哎呀!”
傅谨安光顾着低头走路,竟然不小心撞到了路边一名七八十岁,满头花白的老人,老人年纪大了,猛地被他一撞,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黎绵绵吓了一跳,急忙蹲下身去扶老人起来。
“哎呦,哎呦…”老人被她扶着,缓缓直起身子,傅谨安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来扶。
老人抬起头,看到傅谨安的一瞬,猛地愣在原地,颤抖着伸出布满褶皱的手,一把握住了傅谨安的衣袖。
“皇,皇上…”老人的声音颤抖,眼角现出泪花。
傅谨安愣在原地,急忙解释:“老人家,我,我不是…”
老人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袖,泪眼婆娑地重复:“皇上,您终于回来了,皇上!”
看着傅谨安窘迫的样子,黎绵绵刚想上前帮忙,余光敏锐地注意到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吴威。
路边已有几名路人好奇地驻足看着他们几人,吴威作为傅谨安护卫,按理来说,为了傅谨安的安全,也应当头一个上前阻拦的。
但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角微微湿润。
看见他眼角隐隐闪烁的泪光时,黎绵绵脑袋里“嗡”的一声,迈出的脚猛地顿住,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
“娘!”
一旁的小餐馆里跑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急急上前扶起老人。
老人不肯放手,不停对着男人重复:“皇上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男人像是在哄小孩,小声哄她:“娘,你先松开手,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
好不容易哄得老人松开了手,男人挽着老人的臂弯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这才满含歉意的抬起头,竟也在看见傅谨安的一瞬间顿住。
愣了片刻,男人回过神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你长得真的很像先皇,也难怪我娘会认错。”
男人扶着老人走远,老人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着傅谨安喊上几句“皇上”。
傅谨安面皮薄,在大街上被人当珍惜动物一样观赏一番,此时憋得脸颊通红,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一条没人的小胡同里,探出头来朝黎绵绵和吴威招手。
吴威如同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黎绵绵走过他身旁,重重咳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急急跟上去。
三人穿梭了几条小胡同,才终于回到大街上,黎绵绵和傅谨安都是头一次来陵安,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地方,难免有些不安。
傅谨安仔细地看着陵安的每一条街道,眼里是显而易见茫然,他不能明白义父为何让他到陵安来。
黎绵绵试探性地问:“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客栈住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傅谨安的视线方从街道上移开,还没等他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吴威便说道:“黎太医,我们不住客栈。”
黎绵绵想到刚才在街上发生的那一幕,隐隐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
傅谨安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地问:“不住客栈?为什么?我们的钱花完了吗?”
吴威默了默,无奈地抬头看他:“我们去皇城。”
“去…皇城?”
吴威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对着傅谨安深深鞠了一躬,傅谨安吓了一跳,慌忙扶起他:“吴威,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我们已经到陵安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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