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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间柴房里,直到那天,一约摸四十岁的妇人带着两小厮进了柴房。
这妇人人称张妈妈,是春风楼里的老鸨。春风楼呢,京都最大的烟花之所,也是女子的人间地狱,凡是入了春风楼,这辈子永远别想出去了。
不仅张妈妈手段残忍暴戾,来春风楼消遣的客人亦是将折磨姑娘视为一桩趣事。
张妈妈用着最和蔼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姑娘,你我有缘,既已入了我的春风楼,以后就要听我的。看你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便打扮打扮,乖乖接客。”
闻言,沐菀菀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南宫骊卖到了烟花之所。她的心可真狠啊,她就这么恨自己,要如此报复?
沐菀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连头都懒得抬。
张妈妈有些怒了,喝道:“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入了春风楼,我有的是法子治你。到时候,你只会比现在更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嗯?”
两小厮拎小鸡仔般,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提到张妈妈面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能坐以待毙。况且,这段时间她受的皮肉苦也不少,心里的确有些怕了。犹豫了一会,淡淡道:“好。”
“带她下去梳洗打扮,准备接客。”
坐在镜子前,她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双眸无神盯着铜镜。身后的女子道:“丫头,你叫什么?长得真好看。”
沐菀菀愣了愣,见她语气温柔娇弱,便回了她:“沐菀菀。”
那女子又道:“菀菀,名字也好听。哎,来了这春风楼啊,就认命吧,想逃你也逃不掉,最后苦的还是自己。熬一熬,这辈子啊,很快也就过去了。”
女子给她扎了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发髻,还上了浓厚妖艳的妆。沐菀菀挤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姐姐教诲,菀菀记住了。姐姐先出去吧,我去换衣服。”
等女子走后,她翻了翻妆台,终于找到几根绣花针,偷偷藏到了袖子里。
门外,张妈妈正等着她。见沐菀菀出来,上下打量一番:“哟,打扮起来,还真是个美人坯子,来来来,跟我来吧。”言罢,领着沐菀菀进了二楼的雅间。
扑面而来的熏香味,沐菀菀只觉得刺鼻。
屋内坐着一位肥胖的老男人,满嘴胡须,约摸五十多岁。
张妈热情地打招呼:“梁员外,您可好久没来了。看,今天的美人可是极品,绝对让您满意。”
梁员外色眯眯看着进门的沐菀菀,摸了摸胡须,笑呵呵颔首。
她穿着鲜红鲜红的鸳鸯戏水肚兜,下身是一条素色花鸟裙,外面披了件薄薄的暮云纱。曼妙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再加上她身体还是虚弱,走路晃晃悠悠,好似病娇美人,一秒能将人魂魄勾了去。
梁员外喉头一滚,咽了咽口水,粗声道:“不错,这个美人是新来的吧。我喜欢。”言罢,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张妈妈。
张妈妈乐呵呵接过银票:“那是自然,多谢梁员外。”又冲着沐菀菀冷冷道:“今晚给我好好服侍梁员外,不然,有你好看。”
沐菀菀乖巧地行了行礼,娇嫩欲滴的声音摄人心魂:“知道了,张妈妈。”
张妈妈满意颔首,走出雅间,识趣地关闭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沐菀菀和那个讨厌恶心的老男人。
“美人,过来,让我好好疼疼你。”沐菀菀听着他作呕的声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捏紧了拳头,挤出一丝微笑,装模作样勾引着老男人。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退到床榻前,沐菀菀双手勾在他的肩上。霎时间,几根金针刺进了老男人的穴道,老男人晕死过去了。
雅间很大,却只有一扇窗子。沐菀菀推开窗,外面一片漆黑。她探出身子朝下看了几眼,街道一个人也没有,黑乎乎一片。若跳下去,必定经断骨折;可若留在这里,还不如一死百了。
管不了那么多,摔死总比折辱死强。她爬上窗沿,提起裙角,紧闭双眸跳了下去。扑腾,钻心般疼痛,让她意识模糊,晕死过去。
寂静的黑夜,一穿着暗蓝纹披风的男子经过,见一女子趴在地上,长臂一挥将女人拎到了马背上,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吁——”
马儿停在一间气派又带有一股阴森气息的府邸前。牌匾上赫然写着[修王府]三个大字。他脱下披风,盖在女人身上,又将她拦腰抱在怀中,迈开长腿进了府。
将女人放在床榻上,才看清她的面容。男人冷叹了一声:“是她。”
沐菀菀从二楼径直摔下来,两只腿骨都断了,手臂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气息非常微弱。
男人命人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和一些治疗皮外伤的金疮药。他小心翼翼给她擦拭着伤口,上好了药,并给她换好衣服。
那已经断了的双腿,必须尽快接上。男人大掌捏住她的小腿,咔嚓,只听到清脆的声响。昏迷不醒的沐菀菀因疼痛,“啊啊”连叫了好几声,脸色煞白,好似涂了一层面粉,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
男人诧异,为谁所伤?为何受如此重的伤?他心疼地看着她,眼角有些湿润。
因前不久小产,被虐打,又摔伤,她脆弱的身子经受不住,终于爆发了。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男人衣不解带守在床榻前,照顾了七天七夜。
直到第八天清晨,沐菀菀迷糊地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清冷高雅却陌生的房间。她使了吃奶的力气想起身,身体仿佛粘在床榻上,怎么也起不来。她扭了扭头,发现身边趴着个男人,他侧着身子趴在床沿上,沐菀菀瞧不清他的容貌。
“咳咳——”沐菀菀的咳嗽声惊醒了男人。
男人眉心紧锁,神情紧张,哑声道:“好些了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沐菀菀真真切切瞧见了男人的容貌,有些震惊,她圆滚滚的眸子睁得老大,提着虚弱的气息,不可置信问道:“王爷?你,你怎么?是你救了我?”
这个男人跟墨子钰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声音、神态举止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仔细分辨,真瞧不出谁是谁。他是墨子钰的孪生弟弟——墨子修,墨家二王爷。
男人冷“嗯”了声,继续问道:“身上还疼吗?”
沐菀菀小心动了动身子,钻心地疼,眼泪竟如冲断了坝的河堤,哗啦啦流个不停,“疼,全身都疼。”
墨子修掏出怀中一块青灰色丝帕,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
沐菀菀突然意识昏沉,脑袋如顶着千斤重的巨石,她嘟嘟囔囔喊着墨子钰的名字。墨子修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冷言道:“谁?”
沐菀菀压根就听不见他说什么,继续嘟囔道:“墨子钰,已经晚了,晚了,她,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罢了,墨子钰,我走了。”
“不,我从未爱过你。”
......
墨子修将手中的丝帕丢到床头,冷瞥了沐菀菀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沐菀菀再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她竟坐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一陌生男子端着一碗药和一些吃食,进了房间,道:“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的。”
沐菀菀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多谢。替我谢谢王爷。”
吃了药,又吃了食物,她逐渐恢复了体力,气色也红润了起来。走出房门,眼前这个院子很陌生,并不是霁月阁,院子里一个侍婢都没有,只偶有几个小厮路过。
她拉着一小厮问道:“请问,这是何处?”
小厮道:“姑娘,这是修王府邸。”
“修王?”她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修王这号人物。
小厮道:“是啊。修王是明王的亲弟弟。”
沐菀菀一脸诧异,墨子钰竟有一个亲弟弟,她可真是孤陋寡闻。继续问道:“那,那修王叫什么?”
小厮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沐菀菀继续道:“没事,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修王的。”
小厮俯在她耳边道。
原来,修王叫墨子修。她猛地想起,昨日救她的男人与墨子钰长得一模一样,却不尽相同。他不是墨子钰,而是修王墨子修。否则,怎会将她带到修王府。
小厮见她没有继续追问,一溜烟就跑了。
等沐菀菀回过神来,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沐菀菀无聊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修王府不似明王府,没有那么多的厢房,整个院子很空旷,屋檐挂着的宫灯也只有那么几只,显得院子冷冷清清,甚至有些渗人。
扑面而来的寒风,脑袋被吹地刺骨的疼。好在身上的衣服够厚,她将披风帽围紧紧裹住脑袋,朝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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