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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富贵疑惑地问了句，“真的？你没骗你老子我？”
“真的。”李栓子异常诚恳地点了点头，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特地拉着媳妇儿一起点头。
“爹，的确是这样子的，栓子没骗您。”
“那三凤不得了啊？”李富贵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古怪。
“基操勿夸。”李三凤用手指挑了下刘海，颇为臭屁地说道：“咱就是如此聪慧，如此得有天赋，如此的优秀。没错，我不隐藏了，我摊牌了，我就是天女下凡。”
李四牛站在一边儿，那是疯狂的翻白眼，差点眼抽筋。
“基操是啥？你说的啥？不对，谁想夸你了？”李富贵气哼哼地说，“你既然会医术，还那么厉害，当初你爷我差点病死，你愣是不出手救我？你这死丫头，不得了啊。”
李三凤回忆了一下，还真有这回事，那年她不过五岁，爷爷生了场大病，没钱医治，家里的钱基本上都被李栓子霍霍得差不多了。也就是那次，分了家。
“爷，那时候我才五岁，我懂个啥啊。”李三凤反驳。
这么一想也对，李富贵讪讪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板，战略性转移话题，照例骂了这一家四口乱花钱，火力重点输出对象就是李栓子。
“那你好歹买辆牛车啊，马车有什么用？”李富贵到底是个农夫，在牛和马上，还是会觉得牛有用些。
“爷，牛车太慢了，马车快。”李四牛说道。
“你们家就差那一点儿时间？赶着投胎啊？”
“爹，”大哥李根子看着差点被骂成鹌鹑的一家四口，有些不落忍，“买都买了，说这个晚了。”
然后……
李富贵火力输出的对象，就从四个人变成六个人。
“爹，我啥都没说啊，干嘛骂我啊？”老三李全子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你们不是一个娘生爹养的啊？”李富贵怼了回去。
等李富贵骂累了，砸吧砸吧嘴，李三凤颇有眼色的给爷爷倒了杯水。
李富贵喝了口水，就说：“万一哪天你们没啥空，我是你老子，不得给你帮帮忙？”
“不用不用，爹，等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请了短工来帮忙就行。您和我娘安心颐养天年就行了。”李栓子自然拒绝，回答的自认为也是颇为孝顺。
“什么不用？你当你是地主老财啊？还请短工？”李富贵真是恨死了二儿子的不上道。
“那我们就熬熬夜？”李栓子觉得自己是捉摸不透自家老爹了。
“身子熬坏了，怎么办？你有钱去治病？你死了也就死了，我大孙子怎么办？”李富贵反驳道。
“三凤会医术啊，不要钱啊。”李栓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买药不要钱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子，早知今日，我当初就把你按在尿盆里淹死了。”
李栓子一脸愁苦地看向媳妇儿，用眼神示意：媳妇儿，救我！
王小梅的确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爹，您就是咱家的顶梁柱，一切还得您照看着。所以，您看着要不要学学赶马车？万一有点什么事儿，还是得您看着点儿。”
“那行，那就让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小发，让他教教我。”李富贵顺心了，还是儿媳妇儿上道。
“那也等吃过饭啊，这都晌午头了。”李栓子依旧是搞不清楚重点。
“吃什么吃？农闲，谁家吃中饭？我是真的烦透你了。”现如今，李富贵是恨不得打死自家二儿子。
“小发，去带着爷爷，学学驾马车，注意点儿，别伤到爷爷。”王小梅越过丈夫，直接指挥安排道。
“好，王婶。”小发是没有自己的意见的，一切听安排就是了。
王小梅看着大哥三弟望眼欲穿的样子，然后小心开口问道：“大哥和三弟，要不一起吧？”
“好的，没问题，弟妹（二嫂）。”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兴高采烈地准备跟着老爹出了门。
“等一下。”李三凤喊道，然后问李栓子要了一两五钱给李根子，“大伯，这是一千五百文，加上之前给大娘的两百文，一共一千七百文，再给小发做两套衣裳，鞋子吧。先紧着小发来，我们都有换洗的，但是他没有。”
小发急忙说道：“不用，不用给我做衣裳，我穿旧衣裳就行。”
但是却无人搭理他，小法也是不敢再多言。
“哪能这么多啊，不行不行。”李根子是觉得的确给得太多了，远用不了这么多。
“大伯，您拿着，这真不多，大娘做活也挺累的。”
然后俩人那是一阵不分上下地拉扯，最后还是李富贵问了句，“还去不去，不去我俩就先走了。”李根子才不得不收下这一两五钱，小心塞到怀里，生怕丢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摸过这么多钱啊。
“看来不管哪个时代的男人，都渴望有一辆车。”因为一场拉扯，感觉累到筋疲力尽的李三凤说道。
李富贵带着俩儿子和小发出了门，原本小发想着去村外旷野教李富贵驾马车，但是李富贵不愿意，他就想在村子里学。
“爹，在村里危险，怕伤了人。”李根子劝道。
“没事儿，有小发呢，小发一直坐我旁边儿看着点就行了。”李富贵坚持道，毕竟这可是村子唯一一辆马车，他可得显摆显摆。
李根子知道自家爹的驴脾气，也不再劝，因为劝了也没用。自己和老三一边儿守着一个，总不会伤了人的。
农家里，大都是不会白日里关了自家门的，白天的门总是大敞开。
赶马车并没有多难，李富贵上手很快，然后就在村子里转悠，看到个人就分外热情地打招呼，也不管人家是在院里还是院外。
“哟，虎子忙着呢？对对，我家栓子不听话非要买辆马车。”
“刘大姐织布呢？我在学驾马车呢。都和栓子说不要买了，他非说买辆马车出门方便些。”
“大牛媳妇这是要出门吗？要不要载你一程，这畜生就是比人走得快。”
“柱子打水呢？要不要试试咱家新买的马车？”
“?G?G?G，张大哥你跑什么，怎么看到我就往屋里跑？我又不吃人，咱家马儿也温顺着呢。”
一圈又一圈下来，李富贵成功地让张家村在白天，家家关上了大门。然后，他见实在是没人可炫耀了，才心满意足地将驾驶马车的权力交到了儿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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