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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府酒楼大门外,被逛夜市的游客围得水泄不通。酒楼内坐满食客的一楼大厅里,几乎所有的人放下了杯筷,停止了喧哗,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大门口观望。
酒楼老板周大海等众兄弟,以标准的军人姿势挺立站成了二排,大门的进口已被铺上鲜红的地毯。
机敏的王凯已悄悄让伙计们向外放风,这里正在拍电视剧……
马骏与江波并肩走到大门口,他们的二边是警卫,后面紧跟着小兰和思思。
云龙一声口令,全体战友立正敬礼!
江波伸手向马骏作了个请先的示意,马骏双肩甩落风衣,伸手接过警卫手上的军帽,正冠整衣,将星闪耀。面对江波立正敬礼道:
“请零号首长先走!”
江波剑眉一动,斗重山齐之势立显,低声道:
“兄弟同行!”
“行!”
现场有不少人鼓起了掌,有的说男演员威风,有的说女演员漂亮……
持续了二个多小时的接风酒宴结束后,马骏与江波来到了军区宾馆。
“赞同你的方案,我打前站,随时接你入川!”
“没这么快,分身无术,先巩固阵地。”
“你是专家都听你的,随时下令吧!”
“捧杀?够狠!”
“岂敢,借我二个胆!”
哈哈哈……
马骏靠近江波,低声道:“我有想退的意思。”
“海上是软胁,陆上需精简,超视距打击,没人陪你玩人海战了,迟早的事。”江波道。
“精辟!”
“模式变了,个人赛少了,打团体赛了,出招都是组合拳!”江波已看到了十年后的军事格局。
“脑子跟不上了,这参谋长……不像你,起步就是高科技!”马骏感慨道。
江波并未作答,而是以诗相送: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兄弟握手辞别!此时也是零时三刻……
马骏此次借回乡探亲之机,主要是赶来与江波在金城见面,商讨二件大事。
一是以实体为基础设立“战友基金会”;
二是有意让贤退位征求江波意见。
明天他将回离金城一百多公里的老家探亲,江波明天下午将结束金城考察……
热血男儿有一种责任叫自觉,当国家与人民需要你的时候要挺身而出:当国家与人民报答你的时候要知道满足。
第二天上午,考察组一行圆满完成了各项考察工作,全体成员集中在酒店大厅休息区,以茶话会的开放形式听取了江局的总结讲话。最后,姜局笑着宣布:
“我已经退完了房卡,江局给你们半天时间买点纪念品啥的。中午他请客,大家不能跑远了,因为我们已是无家可归了……”
话音刚落,大家鼓掌!都笑着出去买东西了。
“老姜,这次辛苦你了!”
“江局,应该的!”
“朋友送了我二箱茅台,你一箱,我一箱。”
“哎呦,这我可得藏在过年时喝了!”
哈哈哈……
“叔叔!零号叔叔!”
江波回头一看,丁明的女儿佳佳,手捧一束鲜花和他的爸妈一起,正站在他身后笑呢!
“啊,佳佳同志!叔叔交给你个任务,明年带着你爸妈,去把你爷爷喝的茶画回来。满山遍野,一望无际啊!
“保证完成任务!”
“嗯,是我的侄女儿!”
“打算多长时间过来?”丁明悄悄地问道。
“很快!”
昨晚,思思在丁小兰的宿舍陪着她,是担心其过度激动而哭泣不止。她当时在不知情的状态中,搀扶着小兰,感觉小兰差点都站不住了。尤其是,当马骏和江波拥抱时,他俩转过头来看着她们笑的一刹那间,丁小兰似乎浑身已经瘫软了。当思思明白过来的时候,她也哭得快不行了……
当她俩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早已过了午时了。
此时此刻,江波与考察组一行已正在返程的途中,他正坐在后座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全盘计划。连日来在金城发生的事件历历在目,形形色色的人物,错综复杂的商斗,在金城这块死地表演得淋漓尽致。如果想在那里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必须要启动一个项目,摆在他面前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担心缺资金或拿不到地,而是人才。
自建散打馆,附带门面房和公寓开发只是练手而已,云龙他们应该玩得转。但还缺乏打规模战的指挥组织及协调能力,这些兄弟冲锋陷阵个个能一马当先,但运筹帷幄的能力尚不具备……
马小燕姐弟俩,从林娟那里得知江波今晚回家的消息,早就订好了酒店要为他接风,而林娟告诉他们今天要很晚再到,让他们别忙乎了,改明天也行。但他们哪里听得进,干脆将酒店改成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农家乐,搞得林娟也没辙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江波才回到了家。看见老婆和他们姐弟俩三个人,傻乎乎地坐在客厅里在等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用冷水搓了把脸,像俘虏一样的上了小峰的车,到了一家农家乐。
“哥,又租下一千多亩荒山,种茶叶。”
“租期是多少年?”
“50年。”
“嗯,以后肯定不会有这么长了,现在的农民还不知道土地的珍贵!”江波说。
“那就趁现在多租点。”马小燕笑着接上了话。
“你就变成了茶仙子了!”江波笑道。
林娟用手掐他胳膊,把大家都搞笑了。
说话间,菜也上来了。
江波说不想喝酒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接连吃了两碗饭下肚。林娟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不停地说道,让他慢点吃。
正在这时,马骏打来了电话。
“零号,刚接到虎子的电话,猴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他不是在广西边防公安干得好好的大队长吗!”江波着急地问。
“多次放了几个毒贩小头目,都是些退伍回来穷的混不下去的兵,被拘押了!”马骏说。
“什么?”
“情况很严重,他也都直说了!”
“兔子陈迅在云南公安,跟广西应该有联系,他人呢?”江波问。
“他当天就赶去了,本来他要打电话给你,都知道你在为大家忙,被我拦住了!”
“毒的事就大破天了……”
“已让虎子先关照他家里的长幼,忙完了这阵,我再联系你,现在去反倒会让他难受!”
“那行,让虎子,免子转告他,不要为出来后的事发愁,我会想办法的,就这么着!”
江波说完,看着马小峰正睁大着眼睛,望着他。
“哥!猴哥出什么事了?我的命都是他救的呀……哥!”
小峰的喊声惊得林娟,马小燕二人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波朝马小峰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说了,这我都知道!”
接着,江波喝了口茶,继续道:
“小峰,从这个月起,你每月从公司给他家属发生活费。”
又急又渴的他又想拿茶杯时,马小燕已站起来为他加水。
“嗯!哥,我都听你的!”小峰赶紧道。
“另外,海南的公司,给猴头留10%的干股,让他后顾无忧。”江波说完,又喝了口茶。
“好,哥,我马上照办!”小峰立即答道。
“哥,我当初离家出走,去广州找了原来在这里服刑的二个牢头,被他们骗去做什么药材,后被那些个毒贩用枪押着去运毒品……
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去,后来,我趁着拿枪押着我们的头睡着的时候,偷用他的手机,试着给你留给我的在广西边防公安的猴哥发了信息,发完删掉后,继续装睡……
那可是个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啊。二三天内,都会有人被他们杀死或被砍了手脚!”
说到这里,马小峰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抹了把脸继续道:
“偷偷发出了信息后,我也不敢想会有啥指望,只能听天由命了。没想到,最后是猴哥亲自带着人,追了三天三夜,追了过来。
当时,两边的毒贩正在交接货,现场有几十个人都拿着枪。突然听到一声高喊:马小峰趴下,我是猴头!话音未落,双方的枪战就打响了。
我趴在地上,子弹就在头顶上飞,根本不敢抬头看。一个毒贩举着冲锋枪,从我后面一边打,一边冲了过来。恍惚中,似乎前方也有人朝我冲了过来。那影子很快,冲过我头顶时一边开枪,一边喊着:滚到沟里去!我就闭着眼晴往旁边的沟里滚了下去……
大约半小时后,枪声终于停了下来。我身边围了几个边防公安,一个瘦高个的头问到:你是零号的小弟马小峰?”我赶紧点头道:是,我是!他一把拉起了我说:我是猴头,零号的兄弟!跟我走吧……。
当我跟他爬上沟坎时,眼前躺着十几具尸体,还有在哭喊的伤员……这一仗,毒犯除跑了三个外,其他都死的死,伤的伤。边防公安也死了一个,伤了几个……”
马小峰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了他的这次死里逃生经历,讲的过程中他没有哭,也没有流泪,也没有看任何人,完全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马小燕此刻已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抽泣,但始终没发生声音,只是抽得那贴身的小套装,随时都会爆裂的样子。
林娟此时,早已花容失色,紧紧地抱着江波的一条胳膊,泪湿了她老公的衣袖。
江波其实早已知道这件事,但没那么详细。猴头只是轻描淡写的告知了他这回事,最后说了一句:放心吧,人没事,送上火车回上海了…
马小峰仍在不停的叙述道:
“猴哥带我回到大队洗了澡,让人给我理了发,吃完饭让我睡一觉。一直到买了上海的火车票送我上了车……”
“哥,我要去见他!”小峰近乎哀求地望着江波,没有泪,也没有哭,他有很多很多的生死经历都没机会说。
他知道,江波不想让他说,也从来不问他。
江波没看马小峰,只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着急着去,我会让他们发来猴头家属的详细地址,先做点该做的事!记住了,做到,比什么都重要!”
江波说完,伸出胳膊抱了抱老婆的肩膀。
“嗯,听哥的!地址发给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小峰应声道。
大家沉默了良久,江波突然说道:
“我这先订个规矩,以后吃饭,不许谈与吃喝玩乐无关的事,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别叫上我就行!”
说完,看到了林娟第一个举起了手,马小峰跟着举了手,马小燕趴在桌上,把头埋在胳膊弯里,也举了举手。
江波大笑道:
“好!全票通过!”
“你自己没举手!”马小燕趴在桌上喊道。
江波左右看了看:
“你背后也长了眼睛啊!”
引得全都笑了起来……
接到猴头出事的电话,江波在饭桌上故作轻松是不想让小峰讲得更多,他在外面独闯江湖之时,又何止这一次的九死一生!
他去云南做药材生意,被人抢得身无分文,又被毒贩追杀,是兔子陈迅通过内线,亲自冒死解救才让小峰脱险。可这兔子只字不提!
他在湖南被人设陷命在旦夕,是丁明带着人出手相救,后以重金相助,小峰才得以海南起家。
可丁明这书呆子在他面前只说搬家,没说卖房子!
这些事小峰多次想说,都被江波打断,是因为知道他是知恩图报的人,只能保证他的事业成功才能完成这样的宿愿,之所以才不能让他有沉重的负疚感。
他拔通了陈迅(兔子)的电话。
“零号!你知道猴头出事了?”
“情况怎么样?”
“他都照实说了,是他三排的一个班长和一个兵,穷得没办法了,他放了他们……”
“还有呢?”
“还有二次是他原边防部队的兵。”
“那不得十年起步?”
“还得往上,说不……”
“家里情况?”
“一大家子,就他顶梁柱!”
“我知道了,把能收到钱的地址发给我。”
“你……”
“别废话了,有新情况及时报告!”
“是!”
江波的心中不平静了,战友基金会已迫在眉睫了,先了解一下留职停薪的情况吧……
第二天上午,发展局会议室,刚刚结束了一个项目的讨论会,会上因排污及资金等问题被基本否决的项目申请单位,国营化工厂的陈厂长叫住了江波,说还有些事情要向他请教。
陈厂长是个老牌大学生,当年毕业分配来到龙溪工作,至今已有十几年了。原先在企业从事技术工作,后来在专业化,年轻化的大气候中,被任命为国营化工厂的厂长。
企业改制的浪潮,已冲击到了他所在的企业。风雨之中,他有些困惑,更多的是傍徨,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见老陈吞吞吐吐的样子,江波就单刀直入,长话短说。
“老陈,现在咱俩不谈工作,只是闲聊。依我看,当前的形势,对大家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老陈抬起了头,望着他说:“还望老弟多多指教!”说完,不忘朝江波拱了拱手。
江波笑笑道:“大道理其实大家都懂,而我想对你说得只是做人。当你哪天做了老板时,请不要丢光了自己的本份,不要像某些人那样,昧着良心养肥了自己,坑了他人。”
说完这句话,江波喝了口水,看着此刻已是一脸复杂表情的陈厂长,又说道:“企业的工人,大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丢了饭碗会过得很艰难。”
江波停了停,递了根烟给老陈,继续道:“你我都上过大学,有一定的专业,在社会上还能混口饭吃。而那些工人呢,有技术的倒还好,或许能发挥自己的专长,日子过得会更好。可那些工艺流程线上的操作工呢?十几二十年的就看着那几只仪表,拿个操作扳手,这些人一旦下岗,其生存技能可想而知!”
江波不无感叹地说完了这些话,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陈厂长啊,陈老板!祝你好运!”说着,就走出了会议室。
“江局长回来了!”过道上正在拖地板的葛阿姨热情地打着招呼。
“哎,葛阿姨辛苦了!”
这位葛阿姨是单位一位老司机的家属,农村户口,家里负担重,老司机在江波来之前找过单位要求照顾其家庭困难,但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就在江波上任一个月后,就让办公室安排了这个事,他们一直心存感激。
“不辛苦!这些年,好人坏人都给了我们力量,对像你这样帮助过我们的人,我决不辜负你们的期望;遇上对我不好的人,我们更要争一口气。”说完,冲着江波呵呵的笑。
“这话说得有水平,更有志气!”江波被她朴实的语言感动了。
“想不到葛大姐还是个哲学家,跟我们江局还聊得上啊。”办公室主任兰苹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
“我是看到江局长高兴,他不在就想他……”葛阿姨笑着就离开了。
江波听了哈哈大笑!兰主任说,我有事向你汇报。说着就一同走进了江波办公室。
“哎,这些天你不在,城西北那条你一直说要保护的老街,被好多人盯上了,他们说影响市容……”
“哪些人啊?”
“就是原来那几个天天跟生意人混在一起的人,他们天天围着一把手转。”兰主任说。
“那条街有许多著名的历史建筑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才不管呢,拆了造业绩!”兰主任气愤地说。
“这条老街的物质价值是不高,但他的文化价值,精神价值很高!”
“划归那边的开发区管了,我们管不着了!”兰主任说道。
江波摇摇头:
“不烦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看你的样子,好像……”兰苹睁大了眼睛。
“决定了,会告诉大姐的。”
“想想好,大姐帮你参考!”
“好的!”
大姐刚出去,张雷打来了电话:
“哎,你回来了,我又出去了,这算怎回事啊?”
“你荣升局长了,当然要出去镀金,只可惜了那顿酒跑掉了!”江波回到。
“回来补上!你那边动起来了?”张雷问。
“小动了一下,可能会过去动点小响声出来。”
“你局长当够了,我才开始呢……”张雷玩笑道。
“回来我为你接风,顺便商量一下。”
“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江波想起那条老街要拆的事,心中不免有点惆怅。如果自己不想走的话,任何人都别想毁了他。这哪里是些破房子?都是历史文化,是有生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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