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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呀,那罗老爷给了钱氏五十两银子呢,钱氏这哪里是嫁女儿,明明是卖女儿嘛。”
“就是就是,陆沅清才最可怜,小小年纪就要被卖给人当童养媳。”
村民门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钱氏站在中间,看到村里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心里的火气也跟着上来,忘记了还有里正在场,破口大骂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是我家的私事,轮得着你们来说嘴,真是一群八婆。”
“是,我们是多嘴,但我们就是多嘴而已,还干不出你这等卖女儿外孙女丧尽天良的事,小心哪天出门被雷劈。”
一个站在前面的妇女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的看着钱氏。
她早就看不惯钱氏平日在村里的嚣张,现在逮到机会自然就不会放过她。
“你说什么,就你这种人还敢咒我被雷劈,看我不打死你。”
钱氏仿佛是受不了被人这么说,上前就去揪那妇人的头发,两人就这么扭打起来了,屋里尖叫声阵阵,但没有谁敢上去劝解两人,就连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莫氏看到这阵仗,都悄悄站到旁边角落去。
叶弘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一向好脾气的他突然怒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野兽吗,野兽都没你们这么野蛮。”
扭打的两人听到里正的话,也停下了动作,狼狈的松开了手。
村民们都知道里正生气,谈论的声音也小了下来,不一会儿,本还吵闹的小屋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叶弘看着眼前的几人,然后又看向钱氏,问道:“钱氏,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说你卖孙女卖女儿,这可是犯法的事,你快给我说清楚。”
虽说叶弘只是这么一问,但也是个小村官,往常家家户户有什么纠纷都找他来说理,久而久之人也变得有威严起来,钱氏听到叶弘这么一问,身子突然一瑟缩。
但想到魏氏是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婚事,作为她娘,为她做主有什么问题,这么一想,又有底气了。
但对于叶弘她是不敢像别人一样破口大骂,就好言道:“里正,这魏氏是我女儿,将她嫁给罗老爷也是她同意的,怎么能说是卖呢,我这当娘的自然也心疼她,那罗老爷财大气粗,她嫁过去就能过上好日子,那五十两是罗老爷给的彩礼,他给我便收,没有卖不卖的。”
这番说辞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叶弘看着一旁还在低低抽泣的魏氏,那样子说是自己情愿,他怎么也不相信。
一旁的刘婶实在看不过去,指着钱氏说道:“你骗人,明明是你诱骗清儿娘的,说什么清儿娘嫁过去之后,得的银钱都会给清儿,让她吃饱穿暖,还会给她存嫁妆钱,可谁知清儿娘刚上花轿,你就迫不及待叫你那好儿媳把清儿卖给邻村那个傻子当童养媳。”
刘氏与陆沅清家相邻,平日里两人会一起做绣活,她知魏氏心性善良又软弱的很,被她那个不安好心的娘欺骗,她实在看不下去。
事情就这么被刘氏抖出来,钱氏恼羞成怒,气急反驳道:“好你刘氏,我们平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
“哼,污蔑你,那让里正问问魏氏,看看她是不是自己情愿嫁给罗老爷的,还有清儿,是不是被你们婆媳逼得撞墙的。”
刘氏一番话让里正清醒,走到魏氏旁边,“魏氏,刘氏说的是不是真的,今日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我担着,不要怕。”
魏氏被刘氏扶起来,此时的她眼睛很是红肿,被里正这么问话,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清儿娘,你就说实话吧,你若是再包庇你这个好娘亲,清儿到时还不知被他们卖到哪里去,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做童养媳吗?”
刘氏在一旁劝说魏氏,直接忽视掉钱氏那剜人的眼神。
“不,我的清儿不能给别人当童养媳。”
本是在犹豫的魏氏,再听到刘氏的话,她知道说出真相她娘免不了被村里人唾骂,但她都做的这么绝了,丝毫不顾及母女情分,为了清儿,她不能退缩。
“里正,刘婶说的都是真的。”
一席话落下,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心想钱氏怎么这么狠心,之前他们虽讨论的很火热,但毕竟只是猜测,但现在魏氏的话等同于证实了他们的猜想,议论声油然而起。
“魏氏,你在胡说什么?”
钱氏一阵怒喝,怎么也没有想到魏氏真的将这事说出来,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对村里人。
“里正,你别听她胡说,是我这娘亲做的不对,这才惹急了她,她说的可不是真的。”
然这番话叶弘也听不下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真相。
“胡闹,简直太胡闹了。”
叶弘看着钱氏,他虽不是多么仁义正义的人,但此时也被这事弄急了,生气道:“你知不知道这事若是闹到官府去,你可是要蹲牢房的,到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官、官府,怎么会闹到官府呢,我就是嫁女儿而已。”
一听到叶弘说到官府,原本还沉得住气的钱氏彻底慌了,自古以来民怕天,再者是他们这种穷苦百姓,对官更是有种天生的畏惧。
“哼,谁家嫁女儿不是欢欢喜喜的,谁像你一样,女儿哭成这样,还有那清丫头,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肯定是要进牢房的。”
“不是这样的,里正,我···我。”
钱氏说了半天说不出话,手忙脚乱的不知要干嘛。
“好了,今天的事我都清楚了,钱氏,趁这事还有收回的余地,你赶紧跟那罗老爷说婚事取消。”叶弘又说道。
“取消,不行。”
听到取消婚事,钱氏厉声拒绝,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轻声说道:“里正,你看这花轿都到外头了,现在取消怕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取消,咱们白河村向来民风淳朴,做不来这种强娶强卖的事,不然你问魏氏可还愿嫁?”
这话一落,钱氏赶忙跑到魏氏旁边,拉着魏氏的衣袖,面上很恳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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