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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宫里绕了三四个来回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我原本打算,从咸华宫出来后,挨个宫殿搜罗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韩祁的踪影,哪怕是见着被关的女眷也是好的。
可从天黑找到天亮,四处都是静悄悄的,楼宇宫殿也都大门四敞,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快快快,城门集合,事情有变!”
身边路过了三两个西夏兵步履匆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那个兄弟!你也快些!”
来人是冲我喊的,我险些吓得出声,后来才意识到,自己也穿着西夏士兵的衣服呢,想来不会被轻易发现。
“怎么回事?不是说给狗皇帝三日时间吗?”
“不知道,据说是城门外闹起来了,他们集兵了。”
“狗皇帝哪来的兵???”
......
几人说着话走远,我听在耳朵里,心急如焚。看起来战局有变。
可我能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我就想个无头苍蝇一般,明明自己知道了很多秘密,包括冀王的身世,直觉告诉我,这些秘密很有可能影响战局,可就是找不到用武之地。
韩以刃在云南,风筝被抓了,韩祁也不见踪影,至于远山......天知道他去哪了!
我的光棍精神再次燃起,既然宫里我帮不上忙,那就出宫去。大战在即,身为萧国公的女儿,总不能掉链子吧!
......
韩祁已经三日没合眼了,黑眼圈像是焊在脸上一般,那日城门对峙,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此刻,韩祁已经带兵退至城门外五里处。
西夏是因为不知道这位宁王真正的实力有多少,而韩祁,一是因为可怜的草包皇帝还在皇宫里被挟持,二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一仗若打,必输。
粗粗算算,自己手里的兵力和圣上的御军加在一起,也不敌西夏兵一半之多。
况且肉眼可见,对面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虽然是远道而来,却一点没有颓败之势。反观自己这边,或许是因为圣上都被挟持,兵心大乱,若不是韩祁一力支撑,怕早就散成一盘沙了。
下雪了。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茫茫的雪花伴着正午炽热的阳光,翩翩而落,还没掉到地上就已经融化,一片萧瑟。
西夏贼寇只给了三日时间,要么一战,要么投降。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
韩祁凝神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好像落在心上一般冰冷,若战必输,若不战,百姓是可以免受战争之苦,但与皇室有关的人,怕全都难逃一死。
这一局,似乎已经走到绝路了。
“报告王爷!三里外有军队前来!”
“什么?”
韩祁用力锤了下窗框,击起的雪沫子飞得很远。
“王爷莫急,来人不像是西夏的援兵,人数不多,看兵服铠甲,似乎是我们的人。”
韩祁的手腕磕到木头窗框,硌得生疼,又觉得好笑,这尉官从前也没这毛病啊,如今怎么还说话大喘气了?
“看清了吗?是哪家的兵?”
若不是敌人,那必定是那位武将手下的队伍了,可想想又觉得不对,此时国难当头,胡家沈家司徒家,这些能用得上的武将都已经挺身而出了,还剩谁?
“回王爷,他们没有扛旗,瞧不出是谁家的兵,只看见,为首的是个女的。”
女的?
韩祁更迷糊了,可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便抓起手边的长剑:
“走,迎过去看看。”
管她是谁,来者皆是客,能帮忙就是好的。
......
我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汗直冒。
以前出远门都是坐马车的,从没有自己骑过马,当然就不知道原来这马这么高大,光是一动不动握着缰绳都害怕。
金都尉骑着马跟在右后方,估计是瞧出了我的窘像,哈哈直乐:
“王妃,咱好歹也是武将之女,不至于连马都不会骑吧?”
出门时我把头发高高束起,又穿上了铠甲红衣,一副明艳热烈的花木兰形象,可奈何,骑个马就打回原形了。我颤颤巍巍回头去,狠狠瞪了金都尉一眼:
“闭嘴。”
会骑马怎么就了不得了?我还有驾照呢!你有吗?
“好好好,我闭嘴......哎我说,咱们那军旗呢?找没找见啊!赶紧扬起来!打仗讲的就是个气势!”
金都尉朝后头人喊了一嗓子,立马有人递来一面旗子来。
不得不说,金都尉贼眉鼠眼又好色,但一上了战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如鱼得水,气势如虹,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萧国公挑了他做将领。
雪越下越大了,雪花伴着寒风,打在旗帜上猎猎作响。
旗帜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萧”字。
我望着寒风飞雪中飘扬的旗,有些紧张,有些兴奋,还有些自豪。萧国公已经走了,我盯着萧嫣然的名头,享受了几年萧国公的父爱,还有众人的敬仰和尊敬,如今到了该兑换的时候。
萧家军,现在由萧家独女萧嫣然掌旗了。
“哎哎哎,王妃!马肚子不能夹!你别太使劲儿啊!”
我这边还心潮澎湃呢,金都尉一声喊把我叫回了现实。
这马也太不听话了!左晃右晃不说,一颠一颠的,害得我只能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且人越紧张,就越容易手忙脚乱,金都尉扯着脖子叮嘱,可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上有缰绳死命拽着,下又被使劲儿夹着,可这么一来,蠢马不乐意了,竟然长啸一声,嗖地窜了出去。
“救命啊!”
零散的一句救命就被吹落在风中,飘得老远。
我紧紧抱着马脖子,感觉稍微一松劲儿,自己就要被甩出去了,此时此刻才开始后悔,挑什么马不好,偏偏充大,挑了金都尉营里最强劲有力的一匹。
什么叫人在前面飞,魂儿在后面追,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我不敢抬头,只能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暗自祈祷蠢马快停下来。
它不会带我一路向北飙到俄罗斯去吧......
现在有俄罗斯吗......
......
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这时候还能腾出脑子来瞎想,直到听到一声长长的马啼。
蠢马好像急于停下来,一个急刹车,前腿高高抬起,我一个没抓稳,摔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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