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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沈?O?O疑惑地回头，等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惊讶不已。“娘？你怎么也到这来了？”
“我正与道......”牧夫人正解释着，突然快步走到沈?O?O跟前，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个遍，立即不满皱眉，“我说多少次了！”
还什么都没做的?O?O突然被大声呵斥得有些心虚，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想方才还一副凶相的牧夫人下一秒像换了个人，急忙拉住?O?O的手，眼里装满了心疼，“天冷就该多穿点，好好待在屋子里，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呢，等下又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沈?O?O有些哭笑不得。
可望着牧夫人脸上的急切，她眼睛有些发酸，牧夫人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那真实的担忧与关爱她是能感受到的，心里更是不由得一暖。
她回答时都不自觉的撒起娇来，“娘，我不冷，而且有夫......”
“......月洲在呢，我能出什么事。”沈?O?O本来想着在牧夫人面前叫夫君比较好，奈何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梗了半天，还是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牧夫人这才注意后边一直站着的牧月洲，只见她默不作声的来到他面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的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
牧月洲的看着眼前没好气的牧夫人，黑润润的眸子里里闪烁着疑惑，“为何打我？”
“这大冷天的，?O?O身体不好，你带她到后山转什么？”
“嗤。”
没想到剧情会怎样发展的?O?O忍不住轻笑，暗想这大概就是躺着也中枪吧。
而他瞥目正好看见在一旁偷着乐的?O?O，二人四目相对，?O?O却无辜的抬眼。
牧月洲看得眉眼直跳，默然许久才冷淡解释道：“我出来走走，是她非要跟着罢了。”
不曾想牧月洲说完之后，牧夫人显然更加生气了，训斥道：“好啊，你不在房里陪媳妇就算了，倒想着自己逍遥快活？”
“我......”
见牧月洲正欲张口辩驳，?O?O赶紧上前拉起牧夫人的胳膊，“娘，是我自己觉得闷才出来，这与月洲无关的。”
说完还偷偷拽了几下牧月洲的衣角，压低声音，“你莫再说了，不然娘就要再给你一巴掌了。”
牧月洲顺着被扯起的衣角往上眺，一张削瘦的小脸正对着他挤眉弄眼。恰巧一阵微风吹来，扬起她垂下来的两缕鬓发，吹荡着杏眼里的一泓清水。
有些苍白的小脸彷如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全写在她的脸上，四处溢着少女的灵动。
牧月洲目光深沉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女，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否世间的少女都是她这般模样？
“知道了。”他默然片刻才偏过头冷哼一声，神情冷淡得看不出一丝端倪。
而另一旁的牧夫人半信半疑在?O?O脸上打看了半晌，缓缓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呀。”?O?O笑得娇软，颊侧生出两个小小的涡轮也浑然不知，连牧夫人心中都经不住酥糯几分。
沈?O?O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歪头一脸好奇的问道：“对了，娘，那位是？”
“哎呀，真人！”经?O?O一提醒，牧夫人忽然记起被晾在一旁的人，急忙转身赔不是。
“真人，不好意思，方才失态让您见笑了。”
瞧着那人的背影好像是观里的道士，可头一次见到牧夫人如此尊敬的态度，让沈?O?O对此人有些好奇。
正想着呢，牧夫人就招呼他们过去了。
一走近便听见那位道士淡然一笑，“牧夫人爱子心切，贫道理解。”
“真人大度。”牧夫人观察着他的表情，再三确认没有冒犯到真人之后，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不紧不慢地拉过身旁的沈?O?O与牧月洲，“真人，这是我儿牧月洲，儿媳沈?O?O。”
牧夫人及时挽回方才的失礼行为，介绍时的语言举止端庄大方，已经完全寻不到刚才的慌乱。
“?O?O，洲儿，这位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清元真人。”
沈?O?O方才还在构思怎么问候显得比较礼貌，可牧夫人的话却宛若晴天霹雳炸得她措手不及。
清元？真人？
随着这个称呼被打开了还有她上个月的噩耗，她与鬼门关擦肩而过的记忆。
恐怖的恶意席卷了全身……清！清醒一点！
沈?O?O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拨了几下，有效的遏制恐惧的蔓延，打量着道士双眸中流露出晶莹的光彩。
似乎是察觉到沈?O?O的目光，原本背对着的道士霎然转身，正好与她对视。
看见清元全貌的?O?O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睁圆的杏眼中布满了震撼。
眼前的人素衣道袍，正如她想象中头发花白，眼角有着曲折不均的皱纹，但温润的眼眸中即是辛苦岁月风霜雪雨的刻痕又是世间温暖和煦的春风。
手里拿着一把拂尘，脸上常挂满慈祥的笑容，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态。
可又跟她想象中完全两个样，老人家并不是全然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宛若沧桑岁月沉淀的一缕清泉，在经历了尘世坎坷后散发出一丝清香。
而当他望向世人时又像极了积雪的山峦默默注视着他脚下的那片冰蓝色的湖泊。
就是那种你看得见时间在他身上流逝的痕迹，却感受不到岁月对他的剥夺，感受得到他身上的人情冷暖，却看不见他身上掺杂着一丝情感。
这……就是送她拂尘保命的清元真人？
两人目光交汇片刻，沈?O?O旋即将腰弯成了九十度，问候时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真人您好，您唤我?O?O便好。”
“哈哈哈，少夫人客气。”看见?O?O的动作的清元真人意外的怔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就在这时牧月洲走了过来，清元真人一侧身，两人就面对面僵立着，不过与年过半旬的清元真人相比，正值青春年少的牧月洲明显高出一头。
清元真人在他深沉又极其不礼貌的俯视下，老人家的面色平静如初，只是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牧月洲心中为之一震，方才就轻描淡写的一眼，却感觉洞穿了他的心，将他深藏的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这阳光之下。
这个人好像真的……不简单。
一眨眼的功夫，牧月洲已经弯腰行礼，纤长的眼睫毛倾覆下来，遮住了眼中涌起的澎湃，“牧月洲见过真人。”
尽管他一副谦恭的模样，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清元真人身上，黑葡萄似的一双眸子里凝结着寒光，心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啊，真人，实在很抱歉啊。”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沈?O?O率先开口打破这场僵局。
“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们，但那个......您借我那拂尘，被......我不小心弄坏了，当然如果需要赔偿的话，我当然是......”
沈?O?O硬着头皮道歉，一边小心翼翼的睨着真人的神色变化，越说越没底，最后只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尴尬微笑。
沈?O?O非常愧疚。
人家本来借拂尘给她，是让她趋吉避凶逃过一劫，结果却因为她过于迟钝，把拂尘毁了不说，差点把小命也搭上了。
而且真人还给了她提示语，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参透。
她的话果然引起清元真人注意，只见清元真人默然地听她说完话，闭上眼若有所思的颔首。
沈?O?O见状，眼神立即慌张得四处乱瞟。便瞧到闲逸的牧月洲。
“真人，您别生气啊。”沈?O?O鼓起勇气，语速飞快，“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补偿您的，是吧？牧月洲。”
无故被提及的牧月洲立即侧头，一双潋滟的黑眸凝视着她，在他不悦的扫视下，沈?O?O感到一阵寒芒刮背。
“补偿自然是应该的。“他斜睨着她，语气充满了平淡无奇，理之当然，从容坦荡的恶劣：“......可拂尘是你一人弄坏的。”
“……”
你难道是忘记了拂尘是为了救谁才坏掉的吗？这种没有良心的话也说得出口？
沈?O?O咬紧后槽牙望向身旁这个神闲气定的人，恨不得现在一拳就将他凿土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许久的清元真人突然大笑出声，眼中尽是对牧月洲的赞赏，“有趣，牧夫人，此子不一般啊。”
牧夫人看着清元真人跟小一辈的交谈甚欢，心中也自然欢喜。
不过牧夫人说到底还是牧府的当家主母，清元真人脸上不动声色，可他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看得出来的这是演给自己看的。
既然真人有话要对孩子们说，那她就不好在场了。
她淡然说道：“真人，我想起来还些事，就先行告退了，正好就让我这些小辈陪您聊聊吧。”
得到清元真人的应允之后，又对沈?O?O与牧月洲叮嘱了一番。
目送牧夫人离开之后，三人沉默了一会，清元才淡淡解释道：
“那拂尘本就是消耗之物，少夫人不必介怀，”
他盯着?O?O看了一会，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和蔼地说道：“不过拂尘既毁，想必少夫人已经明了贫道的话中之意了？”
?O?O把清元真人的话梳理了一番，这才想起他说的是那句“太阴蓝出，物怪生形，必有恶，用此拂去形影，观其弊，则化劫也。”
“勉强算是理解了吧......”?O?O一脸不好意思的挠头。
又把她对这句话的理解仔细叙述了一遍，沈?O?O瞥着清元真人眼中的笑意，柔柔的道歉：“我是不是说错了？”
清元真人放下捋胡子的手，一脸赞肯，“少夫人你所理解的正是贫道的意思。”
“真的啊？”?O?O受宠若惊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激动的神采。
肩上突然搭来一只手，沈?O?O下意识的回头，一侧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容。
白色的衣袍与整个雪景仿佛浑然一体，牧月洲迎着艳阳立在雪中，含水的眸中宛若一谭深不见底的涡旋，挑眉冷笑道：“想必清元真人留我二人在此，是有话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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