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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舒坦，住得舒坦，最重要的是，她睡得舒坦啊！
一想起牧月洲与她打赌赌输了的事，沈?O?O就睡得更加开心。
她这辈子也忘不掉牧月洲睡地上吃瘪的神色，若不是怕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沈?O?O差点就笑得捶地了。
不过也是有让她烦心的事。
比如说，偶尔半夜醒了就看见一只小鬼匍匐在自己的床头，呲着一口溃烂的黑牙，对着自己嘿嘿发笑。
比如她去上个厕所都能遇到扒拉在墙角上的腐鬼，一身腐肉往下掉，薰得她眼泪直流。
再比如有时想出去走走，身后就排起一堆恶鬼围墙，将她困在里面，怎么都走不出来。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牧月洲！
“嘭。”
沈?O?O一脚就踹开了书房的大门，一路怒气汹汹的走到坐在书桌前的少年面前。
随手一甩，就甩出好几只黑乎乎的细芝麻，黑芝麻粒落到了桌面上，竟然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沈?O?O本来就疲惫，更不用说已经被这些东西弄得精神憔悴了。
她怒视着少年，狠狠地把桌子拍的嘭嘭响，“牧月洲！你快点给我解决这几只玩意！”
牧月洲放下手中的书，低眉往桌角上的那只拍得有些发红的手看了一会，又转而往那几只黑芝麻粒上一瞧。
只见黑乎乎的小点上，竟然横七竖八地长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仔细一看，还在朝他阴森森的笑。
若是平常人看见这一幕，估计早就背脊发寒了。
“不就几只芝麻鬼么，你掐死便得了。”他眼也不抬，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沈?O?O这几天都被这些鬼怪快要磨疯了，见到牧月洲置身事外的样子，她哪里忍得住，“我掐死？！”
她愤怒地指着桌上活蹦乱跳的芝麻鬼，“你知不知道，就这几只小鬼，把我的衣服啃个稀巴烂就算了，我的胭脂，妆粉全部拿来祭了这小鬼，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抓住，你要我掐死，我先掐死你！”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几只芝麻鬼，个头不大，却比她见过的那么多鬼都闹腾。
最最最让她受不了的，这鬼那么小，偏偏还那么丑！她好不容易等他们凑在一起，才一把用袋子捞起来。那么恶心的玩意，她碰都不敢碰，哪里还敢掐。
牧月洲被她提高的音量刺得耳朵发疼，不耐地挑眼，“那你想如何？”
“如何？”沈?O?O冷眼回望他，“你赶紧将这些鬼都赶走。”
这些鬼都是他招来的，不敢动他就算了，全部跑来骚扰她了。偏偏牧月洲像没看见一样，根本不搭理她。
“?O?O，就算我赶了一批，还是会有下一批的。”
“……”
沈?O?O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比较他们俩对于鬼怪来说，就是两块巨大的肥肉，哪怕不能吃，看着也是极好的。
可是，也不能任由这些鬼在府里放肆吧。虽然这些鬼都没有对府里的人下手，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损失，就一天到晚只盯着他们两个。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了。
忽然她想起来什么，刚刚还输柳眉倒竖的一张脸瞬间扬起殷勤的笑意，“牧月洲。”
被她冷不丁突然那么一叫，牧月洲下意识的蹙眉，“你想做何事？”
“没什么。”沈?O?O搓了搓手掌心，不好意思的犹豫，“就是……你能不能教我一些保命的术法？”
牧月洲挑眉，“你学那个做什么。”
她一叉腰，理直气壮，“自然是保命啊。”
“不……”
见牧月洲正欲拒绝，她急忙开口，“而且，我学了自然不会给你拖后腿不是？”
牧月洲睨了她半晌，黑润润的眸光闪过思虑，“不教。”他还是拒绝。
“为什么啊？”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轻哼一声，语气是禁不住的嘲讽，“要真是为了保命，你学那三脚猫功夫又有何用。”
被说的噎住的?O?O，思索了片刻，还是不死心，“……那我防身总行了吧。”
“防身？”
“对呀，我长得那么靓丽可爱，万一有歹人，歹鬼对我下手怎么办？”
“……”
果不其然，牧月洲的眉角已经快压不住了，望着沈?O?O认真的神色，他觉得这番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半晌，牧月洲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正视着她，“你跟在我身后不乱跑，自然没有东西伤得了你。”
知道他不愿意教，沈?O?O低下头小声的嘀咕着，“我又不是牛皮糖，还能时时刻刻粘着你不成？而且，假赵青的时候你不也是不在吗。”
“你说什么！”牧月洲瞪着她。
沈?O?O挤出一脸笑，“没有，你说得对。”心底暗暗想的却是这人真小气。
唉，真悲催。
既然牧月洲不愿意教，她也不愿再与他呆在一个屋子里。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你先看，我走啦。”
春日的清风最是惬意，微风不燥，虽然带着几缕残冬的寒意，却格外地让人心神清晰。
沈?O?O百无聊赖地走在院子里，牧府里沿着湖边种下的树，已经长出点点嫩绿色的枝芽。在这徐徐的春风里显得有些单薄。
水面如镜，照映着这现实中的一切。
蔚蓝的天际揉着白嫩的云雾，无边的广阔汇聚与一池之中，仿佛无际的天边就在脚边，期待着轻踩上去的浮动。
裹挟着生机的春风突然袭来，就将这面宽旷的镜子给绞成碎片，方才的美好也尽然随着一阵阵波澜而悸动。
沈?O?O烦躁地踢走脚下一块石头，刚好就飞进了湖里，彻底搅乱准备平静下来的湖面。
她低着头，没好气地闷闷道：“真的是，不愿意教就算了，我还不愿意学呢。”
她确实生气。
若不是她现在摔伤了手，他们已经踏上去往酆都的路上了。
她本来想趁胳膊康复的这段时间学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出门遇到个什么怪物，哪怕她打不过，好歹也能逃啊，不至于沦落被挨打的份。
挨打不要紧，耽误了他们散伙的时间，那可糟糕了。
她这次可是实打实地为他考虑的，偏偏这牧月洲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好像自从她醒了之后，他就好像有些怪。
往日，她说一句，他都能将自己堵的死死的，现在嘲讽她都少了。
沈?O?O怎么想都不知道他在自己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了许久，她胸前还是闷着一口气，“该死的人精……”
“?O?O，你在骂谁呢？”身后传来询问。
沈?O?O下意识的转身，“还能有谁，当然是牧……”
“牧月洲！”她猛地抬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牧月洲，想到刚刚还在背后骂他的事，希望他没有听见的好。
“嗯，是我。”牧月洲低眉望着她，映着碎光的眸子满是讥诮，“你刚刚骂我什么呢。”
她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呵呵呵，你怎么来了。”
她前脚才离开书房，他后脚怎么就跟上了呢？
牧月洲抱着手臂，慵懒地靠在池塘边的树干上，迎着灿烂的阳光，“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骂我。”
“没有的事……”咱们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O?O干巴巴的笑了片刻，随即就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半垂着眼，暖洋洋的光洒在他的脸上，眼睑下即刻多了浓密的睫羽的鸦青色投影，左眉下朱红色的一点，神秘妖媚。
头上发冠上的珠链被甩到了肩上，嫩白的玉珠上被阳光照的熠熠生辉。
一身嫩黄银绣麒麟纹衣袍，在这般恰好的光芒下，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他就站在那，仿佛一朵盛得正旺的向日葵，灿烂明朗的积极寻找着向上的阳光，散发着正气的感染，勾引着人忍不住去探寻他那魅惑的光芒。
这一幕看得沈?O?O啧啧称奇。
少年，光天化日之下，知道你生了一张好脸，可你那么明目张胆的勾人，真的不大合适吧。
见沈?O?O一直盯着自己，一副看呆了的神情，心底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妖异的眼型微微弯起，嘴角挂着肆意的笑，“你看我做什……”
“你别笑！”沈?O?O瞬间打断他的话，一脸正经地抬头望着他。
别她兀然那么一吼，牧月洲的笑容果然就僵硬在了脸上，黑润润的眸子里浮现出疑惑，“为何不能笑？”
“你笑了太好看了，我容易心动。”她轻呼一口气，想也不想的解释。
是的。
她刚刚才看牧月洲正看得出神，结果他冷不丁那么一笑，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她立即出声制止，生怕自己先一步沦陷了阵地。
他不笑，嘭嘭跳动的心很快就坦然下来了，所以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解释。
牧月洲怔了片刻，盯着沈?O?O平静的没有异样的脸，黑润润的眸子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半晌，他的耳尖还有些泛红，语气却异常平淡，“?O?O，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因为，他说不定就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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