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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自己倒霉。
陈明霁笑起来，不同于李元歌的是，他的笑是一种爽朗的笑：“好，你是福星。”
那是一只红色的小狮子，下面垂着珍珠穗子，南宫九姜将它挂在腰间，又继续啃食盒里面的东西。
花栾拿的东西都很符合她的口味，因为甜。
但是南宫九姜这种牙口，吃这么多甜的，就如同自杀。
小时候几个哥哥和父亲母亲宠她，嘴里的甜食就没有断过，年纪轻轻就有了蛀牙。
“你怎么了？”陈明霁看着她忽然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头窝在腿上，以为是噎着了，赶紧凑过来看看。
这人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可是刚刚才把平安符挂在身上。还是说，德阳观的白大师不灵？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陈明霁带来的食物，成功唤起了南宫九姜沉睡多日的蛀牙。
南宫九姜慢慢直起身子，五官挤在一起，露出一个极为痛苦的表情：“牙疼。”
陈明霁不吃甜食，平时注意卫生，体质又好，从来不知道牙疼是什么滋味，但是从她这个痛苦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这确实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别动，我看看。”陈明霁抓住她的脸，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卡在牙里面。
看是绝对不能给看的，南宫九姜表示拒绝，让陈明霁看见嘴里的样子，也就别做人了。
南宫九姜想躲开，使劲摇晃着脑袋，但是陈明霁以为她疼的厉害，手劲更大，捧着她的一张脸不肯放开。
“我帮你看看，没事的。”陈明霁的意思是，可以帮她把卡在牙里的东西取出来。
“不。”南宫九姜的意思是，要是陈明霁看见了，她还不如去死。
陈明霁不愧是个武将，又有劲，又有技巧，很快就让她老实下来。
大哥，该说不说，你这样捧着我的脸，多少有点尴尬，南宫九姜不敢看他的眼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陈明就就要撬开她的嘴的时候，她家那倒霉的世子爷就出现在门口。
“陈明霁，放开我娘子！”女装李元歌重新上线。
老皇帝只说了不让楚王世子李元歌进来，但是没有说不让女装的李元歌进来。从正直的京兆尹大人那里出来之后，李元歌直接去了月半裁缝铺，买了大号的女装来，顺便还体验了一下赠送的彩妆服务。
李元歌抓住正直的京兆尹大人的衣领，告诉他，他是楚王妃的亲侄女安宜凝，只是长得和李元歌相似而已。
安宜凝风评被害。
正直的京兆尹大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真的是无话可说，人家都这样努力了，自己还能说什么？虽然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也感动于世子和世子妃的爱情，感动于世子为爱牺牲的精神，放他进来陪住。
狱卒们看到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纷纷让路，有生之年能看到世子如此震撼人心的打扮，就算是挨皇上的板子也值得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元歌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陈明霁上手也就算了，可是南宫九姜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南宫九姜：陶醉你祖母个腿！
陈明霁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捧着南宫九姜的一张脸。
反了天了，人家正主来了，你还这样不撒手，李元歌顿时被点着了，把手中的东西向陈明霁扔过去。
今天晚上他是来陪住的，在街上买了好多吃的来，打包成一个小包，打算今天晚上甜蜜蜜，没想到现在是绿油油了。
李元歌的技术不甚好，那一包东西，没有落在陈明霁的脸上，反而落在南宫九姜的脸上，不，腮帮子上。
“嘶——”南宫九姜觉得人生也就是这样了，这阵疼正好可以把她送走，马上就要翻白眼。
“你没事吧？”陈明霁刚刚走神，居然没有接住那包东西，看到南宫九姜的表情更扭曲，才回过神来看她。
“娘子，你没事吧？”李元歌也忙凑上来看她。
“滚！”南宫九姜已经被疼痛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她只知道，现在谁也不能碰她。
心虚的李元歌以为是对他说的，陈明霁也以为是对李元歌说的，扫了李元歌一眼。
南宫九姜把身子俯下去，半张脸贴在地上，谁也不看。陈明霁怕疼出了什么事，也俯下身子问她要不要看大夫。
李元歌隐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
他遇到所有事情都能够淡定，但是遇到这件事就淡定不起来，整整想了十年才把人想到手里，如今终于到了自己手里，将之视若珍宝，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
就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陈明霁，也是不可以的。他们可以在朝堂上成为最亲密的盟友，也可以在这里成为敌人。
“你们慢慢聊，本世子就先走了。”李元歌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又不是很想走，只要南宫九姜说一句话，他就就驴下坡地留下来。
没想到，那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南宫九姜现在只能感受到疼，顾及不了李元歌的小心情，她现在只想早点升天，让自己不用再承受此等痛苦。
你不留我，你真的不留我！李元歌愤恨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还是没有人留。
狱卒们看着浓妆黑脸的李元歌走出来，直呼长了见识，这世子爷，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世子，今天不住啦？”一个狱卒小心地凑上去。
不住了！再也不住了！李元歌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对这人太好，让她都忘记了自己是有脾气的美男子。
去你的珠钗，去你的披帛。李元歌一路上扔，后面的乞丐就一路上捡，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直到他走了半个时辰，南宫九姜才缓缓抬起头来：“他没事吗？”
“我先给你找个大夫看看，然后再去和他解释。”陈明霁如此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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