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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她把头发高高梳起，戴着金簇花冠，身穿着正红色的正装，但是在石大人他们眼里，她还是一个及笄不久的小孩子，装扮老成，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稚气。
石大人等老臣不去看她，也不说话，只是跪在那里。
跪了这么长时间了，确实是累了，但是现在起来，刚刚所有的努力就都付诸东流。
“敢问石大人有没有姬妾？”南宫九姜笑着问他。“敢问这些大人哪一家没有姬妾？为什么管不好自己，偏偏要来管别人？”
石大人冷哼一声：“臣等纳姬妾，都是合乎礼法的，不像世子一般。”
“昨晚的事情，石大人是不是看见了？那既然您看见了，怎么不上前阻止，偏要让世子犯错？”南宫九姜悄悄握紧了小拳头，她又站不住了。
“世子妃休得胡言，臣怎么会看见。”石大人已经老了，经不起一个小姑娘这样说。
“既然没看见，又怎么知道陈小姐和世子不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南宫九姜的一双杏眼眯起来，嘴角向上，露出一个笑容。
当晚是玲珑去喊人的，巡城的士兵都看见了，当时陈茗姝是眼角含泪，不情不愿的样子。
南宫九姜又接着问这一帮老东西：“在场的各位谁看见昨晚的事了？谁又是陈大人？”
这就是废话，这里面当然没有人看见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是陈茗姝的亲人。
“那请问各位大人凭什么跪在这里要求皇上严惩李元歌？各位既没有亲眼所见，又不是陈茗姝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为什么而跪？难道现在跪在这里，就是来凑热闹吗？”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娃，石大人抬起上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九姜。
“各位大人不知道为谁而跪，但是我南宫九姜知道，我今天为自己的丈夫，和你们这些爱凑热闹的老人家死磕到底！”南宫九姜转过身去，掀起裙摆跪在石大人的身前，正对着朱红色的宫门。
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在门外跪着示威谁不会？今天她就跪在这里，把这些老东西都给耗死。
此时宫门外形成了两股力量，一股是要求严惩李元歌的，一股是为李元歌伸冤的。
老皇帝和楚王夫妇在殿内商量对策，听见有人来报，从南宫九姜跪下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两位大人受不了回家去了。
那些人又不傻，南宫九姜年轻力壮的，自然是比他们这些老家伙跪的时间要久一些，既然注定是输，还不如一开始就退赛。
“老臣是武将出身，身体不是世子妃这种女娃娃可以比的，世子妃还是早早回去吧。“乔将军看着南宫九姜有些晃动的身影，讥笑道。
“我年轻。“
南宫九姜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年轻，而是对于李元歌的一颗心。
“你不是说处置我的旨意马上就会下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李元歌闹累了，坐在地上一脸幽怨看着陈明霁，“我还想早点出去呢。”
“这就说明，还是有人为你说话的。”陈明霁嘴里叼了一根稻草，转过头去，“看来你平日里的人缘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的人缘！现在满朝上下，为李元歌说话的根本就没有几个。
李元歌的脸上被陈明霁打出几块淤青，但还是敢往他身边靠：“你出去帮我看看，我娘子怎么样了。”
“你现在不怕我和她有私情了？”昨天你的小心眼劲呢？
当然害怕，李元歌在心里咆哮，但是现在只有你可以出去看看她。
“你告诉她，我是清白的，一定要相信我。”
“你这意思就是我妹妹诬陷你吗？”陈明霁的拳头又要落下来。
李元歌把脸伸给他，打吧打吧，你看看还有地方下手吗？
当然有！陈明霁照着他肚子来了一拳，李元歌当场缩成一团哀嚎。
寒风一阵一阵袭来，乔大人亲眼看着南宫九姜的身体倒下去，又直起来，如此往复。
此时宫门口只有三个人，石大人、乔将军和南宫九姜。
石大人和乔将军跪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想严惩李元歌，但是李元歌不受严惩，对于他们也没有多大影响，大不了就是心中少一分快乐。
但是南宫九姜不一样，她的意志远比他们要坚定。作为这里唯一一个支持李元歌的人，她要是走了，皇帝就会受到他们的胁迫，严惩李元歌。
“世子妃，你说的不错，你还年轻，而我们只是一些老东西了。”迷迷糊糊中，南宫九姜听到石大人的声音，感受到她后面的人起身。
石大人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团红影，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乔将军也不耐烦了，虽然他还有体力，但是石大人都走了，他还孤军奋战给什么劲。
“多谢。”南宫九姜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音，不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红色衣袖之下，没有人看见她的指甲嵌入到肉里，鲜血顺着袖子流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氏好女，娴雅聪慧，出身名门，与楚王世子李元歌情投意合，皇恩浩荡，特许陈茗姝入楚王府，为侧妃。择良辰吉时，共结连理枝……”
南宫九姜知道李元歌安全之后，再也听不见其他东西了，身形一顿，向后面倒下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多谢。”陈明霁看着怀里睡过去的南宫九姜，道出一声感谢。
谢谢南宫九姜，可以包容陈茗姝，也谢谢她保全李元歌，让陈茗姝能够有一个家。
刑部大牢里的李元歌并不接受这个处置，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和陈茗姝发生了什么，凭什么要娶她进门，况且，要是进门了，南宫九姜该怎么办。
“世子，您就接着吧，这可是世子妃跪了好几个时辰才求来的，要不然您以为自己还能不受些皮肉之苦吗？”福顺公公拿着圣旨，非要塞给他。
娘子！李元歌心里一惊，更顾不得接圣旨，直接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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