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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那句“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之前。
方寸的心情还有他的回答，都是。
在两人的不停质疑中，仅靠马户所说的内容，短时间内想要从中找到更多的漏洞，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无疑有点难。
所以，方寸的回答，一开始显得有点局促，以至于仅靠主观臆测与对手没文化来当做救命稻草，努力将嫌疑推给别人。
但，没文化这种事情，对于秀念是合理的，而对于刚才侃侃而谈警察鉴定手法之类的他来说，不合理。
而这一点点的矛盾，立马就被马东察觉，抓住，反驳。
好在，情急之下的借口，将他们暂时糊弄过去了。
不得不说，他也实在是沾了一点运气。
但是，还有致命的漏洞。
而这个漏洞恰恰是秀念带来的。
他刻意的忽略了掩埋呕吐物这一事件，就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这掩盖不了太久。
所以，与其被动的被他们揭露自己刻意忽略这件事，不如以更合理的方式，主动出击。
而且，不可否认的，人的念头一多，思维活泛起来，那么，帮助自己脱离当前困境的方法，就会多想出一些。
就比如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就算秀念是凶手，或者，最终秀念被栽赃成了凶手，他还有另一种办法。
杀光现场的所有人，照样可以完成存活任务。而会武功的掌门死去这一事实，为这一事件的发生留下了可能。
也或许，这也是掌门先死的原因。
无非是这种选择有些极端，在现实世界里，于道德和感情上不太好接受。
可这里，是任务世界，任务的成败，大于一切。
但，在不清楚这任务世界完成任务所需时长的情况下，后者，在方寸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的不会让这些轻易发生。
虽然是任务世界，但，构建和谐社会什么的，也是挺不错的。
所以，在理清了自己所要面对的东西之后，方寸的念头，通达了。
最好最坏的结果，无非也就那样了。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
方寸盯着谢顶师弟的眼睛，缓缓开口。
逐渐慌乱的面容与表情，有些躲闪的目光。
方寸开始代入了“谢顶师弟是凶手”这一判定的结果，以谢顶师弟的视角，通过自己的想法，以及马户之前叙述里的碎片信息，为他编写一个更符合逻辑的杀人故事。
“当时，在后山救龙傲天时，你们都在场吧？”
方寸看了一眼马户，后者习惯性的想要甩甩头发，却在意识到氛围不对后，点了点头。
“所以，知道毒蛇身上有龙傲天爪痕，看到莲台下方崖壁上刻字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你，应该也看到了。”
“所以，才会刻意选择用那条毒蛇，栽赃陷害。”
“但，为什么我们的选择会不同呢？你选择相信，并坚持自己是正义的，同时，为了两本没见过的秘籍，清理门户。”
“而我，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方寸看了一眼马东，“如果没记错，我之前来时，曾跟你说过，师傅早就告诉过我你们之间的秘密之类的话吧。”
马东目光有些闪躲，刻意避开方寸的直视，看向一旁。
方寸轻笑，马东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难怪之前他会刻意打断秀念说的话，看来，真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段难以回首的过去，让他认定了秀念的杀人动机。
但，很可惜，方寸也因此无法知道那段秘密的具体内容了，只能自己编了。
“我说的很早，是真的很早，至少，比在发现莲台下那些字之前要早。”
“而且，你的杀人动机，那两本秘籍，师傅早就跟我说过，也告诉过我在哪，但，因为个人原因，我放弃了。”
“而此刻，你心心念念的秘籍，就在我的怀里。”
说到此处，方寸拍了拍衣服，那里面，藏着图书馆里的两本藏书。
“此刻，你想必很不平衡，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
“但，这些，你在杀人之前，并不知道。”
“我想，从后山救了龙傲天，到你发现我的行为古怪时，恐怕是真的认为我会杀了师父吧。”
“毕竟，在你看来，我们只是他的保姆，而我们，做了这么多，他却没教过我们什么武功。”
“所以，一个压榨徒弟，巧取豪夺的掌门形象在你心里越发的真实，并逐渐与你崖下看到的弑师凶徒合二为一，才坚定了你杀师的心吧。”
“但你深知，以你的实力根本无法对师傅造成伤害，所以你在等，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日常照顾师傅起居的我，在发现师傅酒后受凉感冒时，想起了艾迪生刚刚吃过的感冒药，所以，去他房里取药，但，那时他已沉睡，所以，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再加上我知道医疗包的位置，擅自取药，但，最终因为无法看清药品字迹，再加上两种药太过相似，所以，拿错了药，并最终给了你机会。”
“当发现师傅呕吐，并身体虚弱，但最终趋于稳定之后，我将呕吐物打扫干净，离开，掩埋。”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看到了我掩埋呕吐物的场面，或许是编造的。”
“你之所以一开始不揭发我，或许是因为师傅的确不是我杀的，也或许是以为我太过粗心，没有杀死，所以，才去补刀。”
“但，至少在你选择嫁祸我之前，你都以为我和你是一道的，代表正义。”
“直到你看到了我在师傅尸体前叩头，才最终明白，我们从来就不曾一样过，你心里的认同感被早上练功时的嫉妒感所压垮。”
“所以，你才会在短时间内找到关键性证据，因为，那些都是你藏下的。”
“正如我在练功时跟你说过的那样，你真的知道，你是谁吗？”
“因为只言片语，刻板印象，内心偏执，而擅自杀人的你，早已迷失，忘了自己是谁，忽略了很多东西，忘了自己还是个人。”
方寸轻吐了一口气，这一大段长篇阔论，编下来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好在将所有的碎片信息串联，并且，逻辑上没有什么大的偏差。
应该暂时可以忽悠他们一阵子。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哪里出现纰漏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无非就是再编上一段，毕竟，现在只有他和谢顶师弟对这个故事有最终解释权。
但，双方各执一词的话，那，证据就不是那么充分了。
不过，暂时遗憾的就是秀念未说完的秘密，使得这个故事少了一点完整性。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
方寸选择相信这个所谓的秘密内容是有利于自己的。
无论之前的秀念是做戏也好，真实也好，是不是真凶都好，他选择说出来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必然是对事情发展有利的。
包括之前他带来的呕吐物，其初衷如何暂且不论，但因为这一环，使得方寸的故事完整性到了更深的层次。
那么，接下来的反驳，应该会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方寸看向了谢顶师弟，等待着他一针见血的抵赖与反击。
可惜，没有。
此时的他比平时更加的沉默了，表情也更加的痛苦了。
或许是在思考如何反驳。
或许是，默认了方寸所说的一切。
“能告诉我支撑你的信念的那个秘密吗？”
谢顶师弟艰难开口，就如正常人一样，没有捂嘴，露出了嘴里并不整齐的牙齿。
是啊，在原来的剧情里，谢顶师弟除了谢顶以外，也没什么别的了。
水道里抓鱼时的灵敏与轻松，红鲤鱼绿鲤鱼与驴的画面还在方寸脑海里回荡。
可当下的现实里却连师妹的每一次攻击都躲不掉。
或许，是不想躲吧。
方寸不想去揣测。
没有经历过他的事情，或许无法理解他的心路历程与选择吧。
如果说之前的摆脱自己嫌疑的说辞是因为求生的本能的话，或许，这个时候，在谢顶师弟默认这一切后，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同情与略显自私的放松。
想不到，他随口编就的那些故事竟如此的接近真相。
有那么一瞬间，方寸都要以为秀念的意识被自己融合吸收了，所以，才把故事编的这么真实。
不过，这些也就是以为了，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多出来的属于秀念的记忆。
或许，这也是冥冥中属于秀念的意志想要完成的事情吧，所以，才会与他的描述这般的契合。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自己的故事漏洞百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身为当事人的谢顶师弟，不愿反驳了。
联想起马户说过他之前的神情疲惫的样子，以及自己对秀念做过的事没有记忆这一点来说。
或许，这些天，他的意识从来都没有休息过，所以，才能清楚看到听到属于方寸掌控身体时的对话，而无法洞悉方寸的所思所想，所以，才会这般疲惫。
或许，当时自己在台阶上的喃喃自语，才是秀念将呕吐物挖出来的动力。
为了找出杀害师傅的真凶，而相信一个并不了解的“自己”吗？
现在想来，已经不用确定卧室里留下的后手了，那张“你是谁”应该是出自秀念之手无疑。
方寸轻轻叹息，迎面对上了谢顶师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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