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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华贵，眉目冷硬，周身气势如杀神一般，教人不敢直视。
沈清淼皱着眉。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竟比郁执还危险。
是那种明晃晃的杀意，却并不只是针对他们，而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帝王该有的气势？
沈清淼不敢苟同。
听说凡界帝王多以礼贤下士，以仁为本而扬名，像他这样的大多会被定义为暴君吧。
卫青瞧着被带来的一大伙人有些惊讶，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远远立在几人两三尺远的地方，抱拳道：“诸位仙士恕罪，吾皇听闻城中来了几个术士，深感有缘，便遣人请了来。”
“还望诸位理解。”
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请”？说的倒是好听。
这个气场肃杀的男人居然不是皇帝？
那皇帝又是如何知晓他们是修真者的？
又是如何提前预知他们到来的？
厉如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阁下将我们请来所为何事？”
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把他们带来吧。
卫青倒也不隐瞒，十分坦荡：“是吾皇有事劳烦诸位仙士，还望诸位在我怀柔皇城住上几日。”
如今这般处境，厉如风几人也只好同意。
卫青挥挥手。
一群头戴纱冠宫人们工整的排列着走过来，行了一礼便带他们一行人安排住处，宫人领着几人与卫青擦肩而过。
厉如风暗中细看了那人一眼。
长发一丝不苟的用玉冠束起，浓黑的弯月眉嵌在光洁的额头上，细长的瑞凤眼微微上挑，高鼻菱唇，唇角左下有一颗淡色的痣，脖颈处有一条积年旷久的疤痕，似乎是剑伤。
分明是十分妩媚的美人相，却因他周身的气质，愣是让人不敢轻视他，甚至还会畏惧他。
方才他抱拳时，那双手虽修长细白，虎口和小指处却能看见微厚的茧，理应是个武官才对，可他却能夜宿皇宫，而且还能“接待”他们这些外来者，实在是叫人疑云障目。
*
清晨，东方放明。
天际开始氤氲着渐次发白的紫气，远山间也泛起了鱼肚白。
宁静了一夜的怀柔古城，随着晨光的推移开始渐渐恢复活力。
据宫侍所说，这怀柔城已是孟氏三代的皇都，如今已是第四代。
只因此地富饶，三面环城，身后又有无限危机的荒漠，那荒漠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然防护城墙，因此才未迁都。
对于这个荒漠厉如风几人颇有感触。
今日他们一行人就要面见这淳明朝的皇帝了，听说是个女帝，几人不由有所期待。
不得不说，皇家果然排面，这宫殿都大的离谱。
他们跟着宫人兜兜转转莫约用了一刻钟时间才到目的地。
那是一座瘦长的小楼，青瓦雕花，飞檐廊柱，与周边富丽堂皇的格调格外不搭。
随行的宫人上前对着那垂花木门轻敲了三下，“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几人跟着指示往楼上走去。
走到顶楼，入目的是一扇缂丝仕女洗茶屏风，隔断了众人直直往里的视线，他们也在此止步了。
睚眦有些不耐烦，张口就要骂，好在林生及时制止住了他。
红衣少年轻哼一声，便也作罢了。
自从那次和郁执打过一架后，他便一直保持着如今这个离经叛道模样。
说他是离经叛道，那郁执直接是目中无人！那个狗东西自他们几人被抓时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丝毫不像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卫青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不似昨日繁复的装扮，今日他只着了一身黑衣，像是个玉面嗜杀的暗卫。
他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倒不能说是淡淡的看他们一眼，而是十分平常的看他们一眼，对所有人，或者说是不管是对活物还是死物，都是用的一样的眼神。
卫青走在他们略微前一点的距离，带着几人去了里间。
里头竟还有一扇屏风，隐隐有个人影躺在榻上。
啧。
有人在睡觉还把他们带过来，还就用个小屏风挡着，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连厉如风都被这繁冗的规矩搅不耐了，也不知他们这些当官的哪来那么多些事儿。
待站定之后，厉如风开口了，语气还很克制：“贵国皇上到底有何事？不妨现在就说罢。”
卫青不急不忙，躬身落座，并示意他们也坐下。
看着几人都都落座了才道：“诸位修士可有通医理者？”
这是要求医？
这倒是好办，寻常病痛他们都不在话下。
既然能帮那便帮一把，顺水人情的事儿，还能换个通行证，傻子才不做。
“不瞒阁下，我倒是通晓些医术。”沈清淼如是道。
“嗯。”
“那么便请这位仙者试试吧。”
卫青表现的很平淡，似乎是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对话。
他将沈清淼带到另一个屏风后。
入目便瞧见一个美人斜倚在榻上，饶是沈清淼都不由得惊叹。
那人儿莫约十六七岁，涵烟眉、玉琼鼻，朱唇微抿，不施粉黛，额心有一粒艳红的朱砂痣，衬得整张脸更加灵动娇媚，她乌发披散，正熟睡着，细听还能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
“这便是吾皇孟长灯，仙士请吧。”卫青瞧着沈清淼愣了神，不由提示道。
虽然还是那副毫无起伏的语调，但沈清淼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不愉，却也并未说什么，俯身撩开孟长灯的衣袖，素手搭在她的皓腕上。
卫青负着手，就那样站在一侧紧紧的盯着她，如同防贼一般。
好嘛！
这根本不是君臣。
是对有情人啊！
沈清淼探了会儿脉，不由凝眉：“女帝身子虚乏，看样子只是昏睡症而已……”
卫青没什么表情，轻应了一声，准备叫人把他们驱逐出去。
沈清淼却又道：“……不过她这身子似乎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卫青语气有些焦急，沈清淼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蛊毒。”
“蛊毒？！”
沈清淼轻轻点头。
“嗯，虽然我涉猎不精，却也是略听得此法的。”
“而且修仙界有修士用妖物练蛊，那样练出来的蛊比外界的恶毒千万倍，是专门用来残害修士的。”
“各个门派都有明令禁止，所以我也听说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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