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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纸窗斑斑点点的洒到屋内,点亮了一室安眠。
床上的小姑娘七横八竖的躺着,手手脚脚都不安于一处,一条腿蹬在一块毛茸茸热乎乎的皮毛上,一条腿蜷缩着,整个人微微侧着身子,怀里抱着另一团毛茸茸,脸颊还轻轻蹭了蹭。
“阿荔,起来吃早饭了。”
外头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江荔吧嗒几下嘴,皱了皱小眉头,却没醒。
银狼从小姑娘怀里小心的钻出来,抖了抖身上漂亮的毛,一脚踩在了睡在小姑娘脚边的灰狼身上。
[兄长,该起了,夫人来了。]
灰狼不甘不愿的动了动,聋拉着睡眼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和自家弟弟一起熟练的藏了起来。
大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颇有些委屈。
江夫人是不允许他们上床的。
“吱呀——”
“阿荔,怎么又赖床了?”
江夫人走进房内看着还没睡醒的江荔,素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又轻轻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语气里说不出的宠溺。
“快起来哦,今天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的豆沙雪芙。”
“豆沙雪芙!”
仿佛被按了什么开关一般,小姑娘腾的一下弹起了身,就差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了。
跟着江夫人来的几个小丫头掩嘴偷笑,她们家的小姐不仅长得讨喜可爱,还当真是个馋猫儿呢!
小江荔不好意思的挠挠乱蓬蓬的头发,脸上带着窘迫的笑,面色微红,愈发可爱了。
“咳……”
江夫人适时地解了围,几个小丫头会意的彼此看一眼,退了下去。
“咔哒”一声,门被阖上。
“好了阿荔,起床穿衣服吧。”
江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踱步到屏风后去,那里相当于一个小隔间,放着小姑娘的所有漂亮衣服。
她细心挑出一套藕粉色的衣裙,却突然瞧见放衣服的木架子底下一条若隐若现的大灰尾巴在那晃晃悠悠,无奈的叹了口气。
暗处的两个狼崽子都紧张死了,谁能想到江夫人会突然到这边来啊啊啊!
[兄长,尾巴!]
[啊?……啊奥奥奥!]
灰狼被吓得耳朵都往后撇了去,连忙把大尾巴夹起来。
[夫夫夫人她不会看见了吧……]
[不好说,你别乱动。]
[奥奥奥……]
灰狼尽力的缩着身子浑身透露出一股又机灵又憨的劲儿。
银狼有些无奈。
他这个哥哥怎么瞧着都是有一些傻的,他敢料定刚刚江夫人看见了,日后怕是连小姑娘的屋都进不了了。
而事实上江夫人眼瞧着那根大尾巴缩了回去,倒也没说什么。
那两个小家伙与阿荔要好,也颇通人性,上回阿荔被一群臭小子带去玩泥巴的时候就是它们及时给带回来的。
她身为母亲对这种事倒也十分喜闻乐见,只是规矩还是要有的,她家宝贝闺女着屋,这俩狼崽子日后可不能是想进就进的了。
“阿荔,过来,阿娘给你挑了这身看看怎样?”
“好看!可是阿娘……我不喜欢和苏珍她们一起玩,她们老是嘲笑我不会绣海棠花。”
“……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女学啊,先生又不在。”
将夫人尽情的听她倾诉完,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女儿啊,不爱读书、不爱写字、不爱绣花,更别说那些琴棋音律了。
十四岁的姑娘家整日整日和一群半大的小子在一起投壶、策马、上树下水的,除此之外整日就是吃、睡,还有和那两只狗崽子在一起玩。
到底给整的不像是个小姑娘呢,十里八方有头有脸的小姑娘都不愿意和她玩儿,双方没有共同话题,她们也嫌弃她野蛮。
说到底江夫人也是心疼的。
“那今日阿娘便帮你请假吧。”
小姑娘眼睛一亮,又蹦了起来,像个稚童一般挂在将夫人要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从水里突突突的冒出来。
江夫人被她哄得开心,却也知道宠孩子要有度。
她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第一次,声音带了一丝丝严厉。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
毕竟阿娘上次也是这么和她说的,这是妥妥的稳赚不亏的买卖呀!
总之她又欢欢喜喜的在家赖了一天。
她这般撒娇耍赖的性子一直延到了两年后,江荔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二八少女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小白,我不想去见那尚书家的小公子,我不喜欢他。”
小姑娘抱着一与她体型差不多大的银狼的脖子,哀怨的诉苦。
她想到幼时与那小公子见过一次,那家伙透露着两条长长的清水鼻涕冲着自己傻笑,还把自己吃过的糖人递给她,上头都是粘哒哒的口水,顿时一阵恶寒。
少说他们也有十年十一年没见过吧,说不定彼此间根本不认识,阿爹怎么就给她相了个这么个亲事!
银狼安慰似的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蹭小姑娘的头,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揉的仿佛能溢出水来,贵公子一般,越发像个人了。
江荔也是十分给面子的“呜哇”一声扑了上去,使劲儿一顿蹂躏。
撸的他都蜷缩着尾巴飞机耳了,整只狼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透露着羞涩。
果然!她家小白是最温柔的大狗勾!
这话江荔也是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声。
一次不差的背门外刚撒欢儿回来的大灰狼听见了,大尾巴甩了甩,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冲着那扇小木门儿呲牙咧嘴。
他弟最温柔?!
那他算是什么!
江荔那小丫头前日不才说他是最漂亮的吗!
这臭丫头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非人哉!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冲着木门,大灰狼鼻子喷出一大口气,十分傲娇地踱步走了。
哼!今晚本大爷倒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好的!
如约的,当晚……
江荔正抱着毛绒绒的一大团白毛在被窝里酣睡呢,梨花木刻的镂空小门吱一声呀开了。
银狼警惕的抬起头往外看。
只见一个衣衫凌乱的红衣短发少年扛着一个麻袋轻巧的走了进来,毫不顾忌的把人重重的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耳边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整个人面上带着十分骄傲张扬的笑。
[你又在搞什么!]
见小姑娘似乎要被吵醒,银狼的声音带着些薄怒。
红衣少年张扬一笑,竟是说出声来:“自然是为这臭丫头解决一大难事!”
说着便将那破布麻袋里的人扒了出来,露出一张清秀白净的书生脸。
“这就是那尚书家的小公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语气带了十成十的炫耀,颇像是个讨赏的小孩子。
他这般毫不顾忌的大声说话,小姑娘自然是醒了。
她披散着长发迷迷蒙蒙的揉了揉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惊恐的就要叫出声。
身后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后背灼热的胸膛。
“呦,小姐醒啦!”
红衣少年十分欠扁的把头凑过去,调侃道,丝毫没意识到半夜两个异性少年出现在人家姑娘家的闺房是一件多么令人惊悚的事。
“你别吓到她。”
那到清润的嗓音从江荔耳边响起,温柔如山间流水,初春细雨,又带了一次是严厉。
这又是谁!
谁能告诉她她房里怎么那么多男的!
一、二,加上倒在地上那个足足有三个!
呜呜呜他们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平摊十几年看画本子的经验,这些人绝不是好人!
小白和小灰怎么没提醒她呢?平时不是很警觉的么……
她再也见不到娘亲、爹爹和小白小灰了嘤嘤嘤……
这么想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滴了下来,落到身后少年环着她腰的手上。
那少年一惊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少年,慌忙把小姑娘身子转过来解释。
说了许久许久江荔才接受了养了三年的小灰和小白不是狗子的事实……
但这更惊悚了啊啊啊!
看着小姑娘要咬他,银狼一呆,手里的人儿便脱了手。
没了束缚的小姑娘慌忙国企自己的小被子,噌噌噌的朝有窗的方向躲远了,并开始合计自己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没办法,门口还躺着一个呢。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银狼的眼神有些受伤,他紧紧的盯着小姑娘的动作,唯恐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而小姑娘缩的更紧了,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杏眼看着他们。
“你你你!你说你是小白我就信啊!放屁!”
对于她的口无遮拦,两只睚眦都已习惯,却也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红衣少年可忍不了这磨磨唧唧的事儿,当着小姑娘的面一点点幻化成平日里大灰狼的模样,步步朝小姑娘走去。
而后迎着她呆滞的眼神又重新幻化成人形的模样。
“这样你可信了?”
“信、信了。”
江荔依旧还是呆呆的看着他。
红衣少年轻啧一声,开始他的漫无边际的解释起来。
“三年前你在河堤救了我们,祝我们躲过一劫,所以我们是来报恩的。懂?”
狂酷霸拽的很。
小姑娘点点头,“那你们是妖怪吗?”
“是神兽。”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一边的银狼也光着脚走下床来,被迫的只披了一层粉白床单,乌发披散,黑眸里暗潮涌动。
两个少年站在一起竟有七八分相像。
都是极为养眼的。
红衣少年别撇了撇嘴,又加了一句能显示身份的。
“是龙的儿子。”
其实他们都挺反感这个身份的,毕竟自家老爹都怀疑他们不是自己的种,只因为他们长得像狼母亲。
这回江荔是信了,她又指了指门口昏睡过去的不明人物。
“那又是什么?”
红衣少年瞬间骄傲起来了,拍着胸脯,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尚什么家的小公子吗,我给你抓来了,任你处置!”
甚至还如往日狼形状态一般往前蹭了蹭,小姑娘不自在的微微躲开。
他倒也不在意,咧嘴一笑:“怎么样?我厉害吧!”
一旁的银狼无奈的扶了扶额。
他这个兄长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蠢材。
旁边的小姑娘动作也出奇的一致。
也十分无奈。
她说不喜欢尚书家的小公子是因为不想嫁给他,又不是想揍他。这小灰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些什么东西啊?也太暴力了吧!
“你、要不把他送回去?”
小姑娘说的有些艰难。
红衣少年还未开口,一旁的银狼又说道:“那位公子半夜出现在阿荔房里是有损清誉的,你最好还是趁着天没亮之前将他送回去。”
弟弟爱读书,他的话一向是最有道理的。
红衣少年打了蔫儿,不情不愿的将那小公子又塞回袋子里扛走了。
至于房内剩下的两位少年少女相视一笑。
外头月色正好。
——
红衣睚眦扛着那尚书家的小公子走到半路他就扑腾起来,硬生生的挣脱了破布麻袋,摔在了地上。
睚眦心情级差的轻踢了他一脚。
毕竟是凡人他不敢用力,万一不小心踹死了怎么是好。
摔在地上的小公子抬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第一反应是他真好看啊。
虽然装束离经叛道,却也完全抵不住他那张好看的脸。
只是……他不是在卧房里睡觉吗,怎么到外头来了?
睚眦瞧着他那幅呆呆的样子,愤恨的眯了眯眼。
就是这个又丑又笨的臭小子让他今日在阿荔面前丢了脸,真是讨打!
这么想着他便也不再抑制自己,痛痛快快的赤手空拳将那小公子揍了一顿,又丢回尚书府的宅子。
想让他把这臭小子原原本本送回卧房?想得到挺美!
呸!他堂堂睚眦大人何时干过这种蠢事?!
拍了拍手,红衣少年潇潇洒洒地走了。
第二日,尚书府的拉秽车的老头儿在粪坑旁发现了难得见过几次面的小公子,忙不跌的爬去通报,得了五两赏钱。
而这小公子名声可也是毁了,被人传成是梦魇症,每逢半夜夜深人静时便会爬到粪坑里去睡觉。
故而尚书府与江家的婚约也便不了了之了。
那小公子却混不在意,脑海中日日闪现着那天晚上,那个漂亮的红衣少年对他的各种肢体接触,亲密无间。
(只是被揍了不要那么遐想啊喂!)
每逢夜深人静时他就一遍遍幻想着那少年漂亮白皙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滋味,一发不可收拾。
至此,尚书家的小公子喜欢上了男人。
小公子画工极好,每日窝在书房内回想那红衣少年漂亮的面容,一遍一遍画着那少年的样子,以解相思之苦。
更是张贴出告示寻找那个红衣少年。
在外界弄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大灰狼听见后脸臭的像吃了屎,恨不得冲过去将他一抓撕碎,嚼吧嚼吧再吐出来。
这种人他可咽不下去!
他喜欢的只有江荔!
不过最近他们有些危险,他们那个渣龙爹说什么要将他们这两个孽种杀了,不能给他这金龙一生留下污点。
这种龙真是令人不齿!
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到时江荔就危险了,看来得早做准备。
然而这件事却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江荔最终还是死在了那今龙爪下,再入轮回。
他们俩也是身受重伤,自此只能共用一个身体苟活,凭借着一个执念日日游荡在这天地间寻找那个身影。
十年、百年、千年……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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