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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蜚语 >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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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之后,掌印又不回来了。沈衣衣惊觉自己竟然老是想起他,想起在他怀里抬头看他充满笑意的眼睛。她强迫自己准备河神节的东西,不再乱想。

    成思安躲在墙角,小嫂子在叠纸花。她轻柔的笑着和小慧说话,纤细的手指熟练的叠出一朵朵纸花。一朵朵红红的纸花会在河神节寄托着思念和爱意顺流而下。

    成思安摸了摸鼻子,她本就早惠,这个嫂子她很喜欢,她活到了现在,相信哥哥也是不烦她的,她决心要帮自己这个蠢哥哥一把。

    “今天什么日子。”

    成宴清修长的手随意的掀开帘子的一角。街上很多人,三三两两说笑着,热闹非凡。

    “今天是河神节,主子。”

    自家主子从来不过这些节日。就连除夕那样重要的日子,都随便和小姐在朝花楼吃吃。

    站在掌印府门口,七觉得自己走错了。要不是大大的掌印府三个金字。他真的怀疑自己自己不辨方向了。门口挂着各色的灯笼和彩带。成宴清皱了皱眉。到了前院装饰的更加夸张,到处都是各种花灯和彩带。府里被花灯照的刺目。

    “哥哥”成思安飞奔出来。她没有告诉小嫂子哥哥今天回来,“哥哥,这都是小嫂子弄的,今天是河神节啊。听过河神节的故事吗,等会让小嫂子告诉你。”她一边说一边把哥哥往桌上拉。桌上是厨娘做了一下午的,一个个都是小嫂子亲自写的菜谱。她坐在哥哥旁边,想着怎么利用好机会。可等了好一会,小嫂子都没来。

    “嫂嫂人呢。”

    “夫人在厨房。”

    “嫂嫂在厨房干嘛,我去看看。”成思安跑了过去。

    成宴清提步跟了上去。远远的看到了厨房里的沈衣衣。一会看看柴火,一会扇扇风,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太熟练的东忙西忙。

    成思安一进来就看到沈衣衣脸上灰一块白一块黑一块的“哈哈哈哈哈。”

    沈衣衣知道自己现在脸上肯定五颜六色,还不是为了这破甜糕。她撅起了嘴,刚想要不弄点面粉把安安脸弄白就看到了掌印跟在后面。

    “掌印”她赶紧规矩的低头行礼。

    “嫂嫂做什么呢,赶紧吃饭啦。”

    “安安等下,还有一会甜糕就好了。”

    “甜糕?让他们做呗,嫂嫂干嘛自己做,受伤了怎么办。”

    “甜糕就是亲自要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啊。”

    娘亲每年都会自己做甜糕,这也是河神节的一个传统。可惜她还没完全学会就离开了娘亲。沈衣衣收起了有点低沉的心情,笑着掀起了盖子。自己折腾了一下午,这一笼终于有点那意思了。

    “啊,好香啊,快快端过去。我要趁热吃。”成思安风风火火的跑走。

    气氛有点诡异,幸好还有小慧。成宴清看她蠢样子无奈摇头,递上了白色的手帕。沈衣衣愣了一下,赶紧挥手,眼神示意小慧找自己的手帕。那白手帕那么干净,自己弄脏了不好。

    她慌慌忙忙找手帕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瞬间冷了下去的气息。眼睛里渡上了一层寒意,他没有收回手。是啊,像她这样的贵人,怎么会用自己的手帕。那白手帕他没有用过,是干净的。宫里面上尊他一声掌印,里子里连他坐过的地方都不会靠近。阉人本就是肮脏的。找了半天小慧为难的告诉她没有带,沈衣衣知道已经很迟了。飞快的伸手抽走他手里的帕子,低头认真的擦着自己的小脸。一抬头见成宴清脸色不明的盯着她的脸,她连忙又擦了几下,把帕子背到身后。

    “我会洗干净了还给掌印的。”

    成宴清抬眼,愣了一下,小姑娘一脸认真和胆怯。他弯了弯唇,收敛了周身的冷意,笑自己。原来,她没有嫌他。

    “跟上。”

    甜糕很甜,他没有很喜欢。成思安很喜欢,

    “这什么陷的啊。”

    “芝麻的。”

    “啊我喜欢这个呢。”

    “糖的。”

    “啊小嫂子我都想吃。”

    “安安吃吧。”

    他没有动筷子,盯着她们看了一会,他突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掌印府从来没有这样热闹,沈衣衣做了挺多甜糕,发给下人也品尝品尝。府里人都说这个夫人可真天女下凡,心善又美丽。

    吃完饭后,她们打算去放纸花和花灯。沈衣衣看了眼身边的成宴清,他慢慢的喝着茶。这样浓重热闹的气氛也没让他染上人气。

    “掌印一起吗?”他侧头看小姑娘一脸期待。

    花灯,她花灯里面会写什么。他知道她那有婚约的男人。白衣似雪,一边笑着一边摇着纸扇。温润如玉,世上公子。就是形容他的吧。少女情窦初开都会喜欢他这样的公子。他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像他这样满手血腥,肮脏的人命的人,不是小姑娘的良配啊。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他对她的真心并不感兴趣。她虔诚的放着花灯,看着花灯远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笑着许愿。她的愿望里有他吗?

    成思安也学着小嫂子的样子,许愿。她愿他们都好好的。自己和哥哥走到这一步,后退无路。不是没有高位的权臣告老还乡,哪个真真过上了田园生活。自己的小嫂子那样干净清澈的眼睛,即使她不喜欢哥哥,她也希望她能平安。

    沈衣衣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成宴清。掌印有很坚毅的侧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看着一盏一盏花灯飘向远方。花灯蜡烛照出的暖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到处都是放灯的人,快乐的笑声和热闹的人群,显得他和周围那样格格不入。沈衣衣重新闭上眼睛。她虔诚的许愿这个年轻的掌印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敏太后捻起盘子中的甜糕,湿软的触感让她不悦的扔回盘子里。就算过了一个晚上,甜糕还是很松软。她早已过了期盼这个节日的年纪了,如今更是忘记这个节日是何时。

    “姑姑。”

    她擦擦手指,抬起头换了一副和善的笑脸。

    纪纵风风火火的赶来,姑姑要见他,正好他有事和姑姑说。

    “来啦,坐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爹说不急,让我多呆些日子,多陪陪姑姑。”

    纪纵这孩子从小就嘴甜,讨人喜欢。穆儿要是在他这个年纪也该如此孝顺吧。摸着纪纵的脸,敏太后神情落寞下来,她的穆儿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了她。她叹了口气,收起眼底的情绪。

    “哥哥身体可好?”

    “父亲母亲身体都很好。父亲现在还天天操练将士呢。您别担心了。”

    “那就好。”

    这次回来,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为父亲传话,给姑姑一个答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难怪父亲收到姑姑密函的时候,一夜白了头发。他才知道姑姑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在齐穆哥死后,姑姑选择扶助现在的皇上,他本以为姑姑已经死心。她现在不过一人之下,可姑姑还不满意。

    “姑姑,”纪纵跪了下来,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姑姑会是什么反应,他还是先做应对的好,“父亲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敏太后拉下脸来,这个意思是不愿意了,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不愿帮她。她将手中的杯子掷到递上,杯子啪嗒一下摔成无数碎片,有一片碎片划伤了纪纵的右脸,“护国公想好了?这是要和哀家作对了?”

    “父亲不敢。您之前问我的话,我也有答案了。姑姑,纵儿只想带兵打仗,护大齐安定。我不能也没有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会大齐最坚固的铠甲,守住大齐的疆土,但他不能是大齐的皇帝。

    敏太后狂笑起来,好啊,真好啊。她恨铁不成钢的扇了纪纵一巴掌,纪纵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滚,给哀家滚。”

    她这一生都没有押对宝。之前她押齐重,这个傀儡越来越脱离掌控了。现在她押自己的亲侄子,也是个不成器的废物。若是穆儿还在,岂能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骑在她头上。她愤怒的掀了桌子,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眸子如毒蛇阴森的盯着前方,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从宫中出来,纪纵呼吸了下。这的空气远没草原的清新,宫里更是到处都是不同的味道,刺的他鼻子难受。他突然想起沈衣衣小时候房间里淡淡的香气,他已经想不起是什么香味了。很淡又很好闻,他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就再去闻闻。

    “小公爷?”

    沈衣衣一推开门就看到纪纵坐在她房间里,不请自来的冲她笑。

    “嘻嘻,衣衣见到我惊喜不,开心不,高兴不。”

    沈衣衣都要急疯了还开心呢,“你怎么进来的。护卫呢,他们没发现你吧。”

    “没有啊,小爷多厉害。”他自豪的拍着胸脯,这点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可是他刚跨进沈衣衣的房间,七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成宴清。

    “随他去。”

    七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有些想说不敢说。“主子,这。就算不是进夫人的房间,主子也得小心。小公爷这次回京目的不明,护国公愿意让他回来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若是借此机会与沈家勾结......”

    成宴清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沉沉的盯着纸上的字,这不更好吗,沈衣衣有什么动作,就有借口弄死了。

    那张纸上只有三个字,沈衣衣。

    “小公爷的脸怎么弄的。”

    看着好像还被人打了巴掌,谁人敢打他。沈衣衣皱眉,站起来找掌印上次给的伤药。

    “调戏了别家姑娘,被打了呗”纪纵耸肩,一副浪荡子的样子。

    沈衣衣笑了下,知道他在打趣也不再追问。她没必要知道他全部事情,人都有秘密。

    她寻了药轻轻的给他上了,“上完药就走吧。这里不比沈府,小公爷不能来。”

    纪纵不高兴的撅着嘴,“怎么来不得,你以前不叫我小公爷的。”

    “好,纪纵,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就是来找你玩。但你这房里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种老成的檀香,我父亲的房里都不用这种香,不好闻,你赶紧换回去。”

    沈衣衣认真的闻了一下,她不用熏香。在沈家不用在这也不用,檀香?好像是掌印身上的味道。反应过来后,她愣愣的红了下脸。不应该啊,掌印很少进她的房间。

    “好啦,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沈衣衣,”他玩弄着她的杯子,“你觉得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不要乱说”沈衣衣赶紧斥他,这不比草原,隔墙有耳。

    “我就问问,他们都说皇上是靠弑兄上位的。”

    沈衣衣看了他一眼,纪纵难得认真,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效忠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沈衣衣叹了口气,“我小的时候经常入宫,几位殿下都见过,虽然父亲希望我和三殿下往来,但你知道三殿下并不好相与。那时候四殿下就随和许多,就算大家都聚在一起玩闹的时候,他也是角落里被遗忘的那一个。我只与你和惠满公主交好,和其他人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惠满身体不好,你又去了边塞,我更是不愿入宫,和他们并没有往来。”

    纪纵点头,不说话。房里安静了下来,他们原来已经到考虑这些事情的年纪。以前坐在一块谈天说地一天都聊不完,现在相对而做却无话可说。

    “走了,衣衣。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他像小时候那样每次走之前都这样说。

    虽是表面嫌弃让他赶紧走,纪纵走后沈衣衣还是看着他背影消失,抹去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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