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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杀安安？杀安安有什么用，故意刺激你？”齐重不明白，若是冲着宴清去还能理解，“你不和敏太后合作，她就这样放弃了？想要宴清的命很正常，假扮东顺国的人挑拨离间也说的过去。这事也许是她做的。”
成宴清思索了下，“她要挑起事端，大可杀掉一个使节。大齐难辞其咎，铤而走险杀安安，不划算。”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背后那一人，省的他们猜来猜去。敌在暗，他们在明。
沈衣衣没有告诉惠满她这几天的事情，她握住惠满的手，絮絮叨叨的让她注意身体，一定要记得吃药。
“傻姑娘，我还能忘记吗，别担心。”
完颜越从旁边走上前，“公主该走了。”
“完颜越，本宫想坐你的马车。”
沈衣衣吸了口气，拍她的胳膊。
但完颜越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这恐怕不妥”
“本宫觉得挺妥当的。”
他转身去准备，沈衣衣惊叫出来，“好公主，你，你你你。”
“衣衣说的没错，他是个好人，我对他甚是感兴趣。”
惠满笑了起来，这几天皇兄让她带着完颜越四处转转，也算是培养感情。皇兄还是心软，不忍他妹妹的一生被毁。她才发现，东顺国冷面冷心的摄政王竟是连她靠近都会脸红的人。她突然觉得衣衣说的没错，传闻只能是传闻，有些人得亲自见了才知道。
“衣衣，保重啊。”
她们两都知道这恐怕是此生最后一面。衣衣爱哭，惠满不想在她面前哭省的惹她哭个不停。上了马车后才掉眼泪。
“公主，您别哭了。您哭的奴婢也想哭，外头沈小姐也哭不停。”
杜鹃是从小跟她的侍女，她本不想带任何人去。让她们远离故土，她于心不忍。但杜鹃一定要与她一起。
完颜越上车就看到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哭个不停，他揉了揉额头，病弱的公主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惠满见他上车，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完颜越更加无奈了，他想推开她，但是惠满哼哼唧唧的抱住了他的腰，她不是小猫是老狐狸。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行，沈衣衣跟了几步，在外边拍惠满的车厢，“惠满，惠满。惠满。”
车里的惠满泣不成声，但她强行忍住不打开车窗再看她一眼。再见了，沈家小衣衣。谢谢你和纪纵陪伴我这些年，再见大齐。
她捂住嘴唇，弓着腰不停的咳嗽。杜鹃轻轻的拍她的背，“公主别哭坏了身子。”
完颜越安静的看了她一眼，别开头。直到她停止咳嗽，依在他肩头。
“完颜越，我是不是很快会死啊。”
“公主在说什么。”他皱起眉头，不喜的样子。
“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安排我死啊。”
她笑着说出来，满脸随意的样子。完颜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如此聪明，竟然能猜到还自愿和亲。
“公主不会死，孤会尽力的。”
“别孤孤的了，我也不自称本宫啊。你叫我惠满吧。”
她一直知道她的人生短暂，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结束。所以她想做自己想做的。这副身体已经囚禁她了，何苦被别的事情禁锢。
“叫我声惠满嘛。完颜越。”
“惠，满。”
完颜越最终还是顺了她的心意，看她苍白的小脸漏出笑容。他别开了头，看着窗外的景致一点点倒退。
惠满离开后，秋日也走到了尽头，天气越来越冷了。
“嫂嫂，你收到刘家小姐的拜帖了吗？秋日宴是什么啊？”
成思安很兴奋，她从没有参加过什么秋日宴，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嗯。秋日宴就是几家姐姐妹妹聚在一起聊天解闷罢了。”
她如常收到了秋日宴的邀请贴，这次成思安也被邀请了。
“那，”她指了指自己头上随便的钗子，有点害羞的说“嫂嫂陪我买些吧，我，都没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挑，嫂嫂陪我好不好吗。”
“让你嫂嫂陪你干什么”成宴清懒散的依在门口。
掌印走路都没声的吗，沈衣衣坐直了身子。
“哥哥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
成宴清没有说他在皇上面前咳了血，皇上命令他回去休息，他只说皇上放了他几天假。
“那正好，我和嫂嫂要出去买点东西，哥哥一道啊”，见他摇头，成思安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我都快半个月没有见过哥哥了，哥哥一回来就忙你那正事。嫂嫂也很久没见到哥哥了吧，谁家娘子整日见不到夫君的。”
沈衣衣赶紧低下头，这小丫头，说着说着就扯上她。
成宴清看了看他的小娘子，她没说话假装研究着手指，又不能多长出一只。
“七备车。”
“好欧，嫂嫂快走。今天看上什么好东西叫哥哥买给你。”
沈衣衣脸红的能滴出来，她赶紧敲了下成思安的头，让她不要乱说。
下车的时候，沈衣衣拿起头纱。出门时想给安安带一个，安安推推拖拖不肯带。她只好带了自己的。
成宴清皱眉看她磨磨唧唧的带头纱，一面要遮挡脸，一面又不想弄乱自己的头发。他伸手给她扯了下来，“不用带”。
“要，要带的。娘亲说了要带上的。”
以前出门她嫌弃麻烦不肯带，出了门才知道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舒服。而且那天见到程家哥哥，他没说什么只是拿扇子为她挡脸。她羞愧的抬不起头，从那以后不用娘亲提醒，她自己出门就会带上面纱。
成宴清没有搭理她的长篇大论，直接给她的头纱扔回马车上，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但她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她不用带了。长腿走路的都知道掌印是谁，目不敢斜视。走在他身边，没有人敢多瞟她一眼。她小心的用余光观察成宴清，轻轻的抿嘴，抬起了头。
“嫂嫂，好看吗好看吗。”
“嫂嫂，这个呢。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成思安一边比划着一边问沈衣衣。成宴清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对妹妹，他心里有很多亏欠。自从他跟随四皇子，自己的妹妹一直是自己在宫外很有力的刀。打探消息，解决祸患，甚至杀人。别家姑娘这个年纪都应该打扮自己，他的妹妹却为了他奔走在大街小巷。
路边有老婆婆在卖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这圆滚滚的山楂，沈衣衣有点馋，多看了两眼。
“想吃？”
这小兔子眼睛都要长那串糖葫芦上了。
“嗯”
她眼睛亮晶晶的。成宴清无奈的笑了下，就串糖葫芦，她吃的认真。她那样容易满足，一点细小的欢喜就能让她展露笑颜。
“好久没吃了。娘亲嫌弃不干净不许我吃，好好吃啊。”
沈衣衣一时忘记身边是谁，她只是很开心，从没有这样开心。感觉到成宴清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掌印要尝尝吗，很好吃的”，她笑着伸手递上。
成宴清没有动，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游荡。她有事求他？要不无事献什么殷勤。
沈衣衣以为他不会吃了，鼓了鼓小嘴，准备把手伸回去。眼前人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往前带，弯腰低头咬上那颗糖葫芦。动作很快，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一瞬即逝。沈衣衣还在呆楞的时候，成宴清已经收回视线往前走了。
沈衣衣捂住自己的心口，心脏疯狂的跳动，叫嚣着，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成思安一直在准备秋日宴的东西，刚准备往嫂子的院子走的时候，就远远看到哥哥坐在凉亭里。哥哥这几天这么这么闲啊。不过有机会了，她嘻嘻的坏笑着。
“嫂嫂，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出去太可惜了吧。去凉亭，小慧姐姐准备点茶点吧。我想吃栗子饼了。”
沈衣衣往外看，是啊一早上她也觉得天气格外晴朗。看清了坐在凉亭里的人，才知道这个丫头在搞什么。掌印似乎看到她了，也不好转头就走。
成思安蹦蹦跳跳的，看到成宴清毫无血色的唇后，她站定了，“哥哥，你.....”
成宴清抬手打断。
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她以为那个毒已经清干净了。皇上派了那么多御医给哥哥看病，怎么一个也没用。看着哥哥不太想多说的样子，她还是把关心的话憋住了。
沈衣衣也察觉到了，掌印也会生病吗？坐了会，成思安就找个借口溜了。
沈衣衣想她和掌印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没人讲话，她总没话找话，“掌印病了？”
“没事。”
他脸色这样不好，比平时苍白许多。明明昨天还挺好的。沈衣衣有点担心。像是验证了她的担心一样，成宴清开始咳嗽。一声接着一声，手指缝中涌出了鲜血。七赶紧递上了手帕。他挺担心主子的身体的。这些年一到天冷就这样也不见好，偶尔和皇上提起自己身体的时候，主子也一副生死有命的样子。
她又哭了，真是水做的，成宴清拿手帕慢慢擦掉手上和嘴角的血迹。
“掌印请个大夫看看吧。城里有个霍大夫很有名的，我以前生病了都找他的。他的药虽然苦但是很有效的。喝完就好了。”
沈衣衣抽抽嗒嗒的劝他，看他咳血，像有细小的针扎进心脏一样。
“啧，话太多，老太婆一样”
他懒洋洋的倚着，仿佛是别人的身体，沈衣衣哭的更凶了。成宴清皱了下眉，怎么还停不了了。他伸手捏住沈衣衣软软的脸颊，靠近他，吹了下，她迷了眼睛。
“再哭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小姑娘脸手感不错，他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七根本不敢抬头，这是他能看的吗，看完不会死吧。
“掌印再忙也不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啊。”
沈衣衣的脸被他捏住，有点口齿不清。话语里多了一丝埋怨，平常的好似妻子关心夫君。成宴清放下了手，沈衣衣跪坐着，泪眼涟涟，说着关心他的话。他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会。
七从下人手里端来了药，主子从不喝这些，说没什么用。今日夫人在此，他斗胆让人煎了药，恭敬的将药放到两人中间，莫名相信夫人有办法。
“拿下去。”
成宴清皱着眉，好久没把七往东厂放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掌印不喝吗？”沈衣衣反应过来，不喝药怎么好啊，“安安很担心掌印的，掌印喝了药才能好啊。”
沈衣衣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有点着急，语言间也不管尊卑起来。
成宴清看了看碗里的药，再看看她，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在沈衣衣看来，掌印的笑怎么有点变态呢。
“坐过来。”
沈衣衣乖巧的绕过桌子，跪坐在他旁边。成宴清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在她欢喜的眼神下，吻上了她的唇。残留的药汁被沈衣衣吞下，她大脑猛的一片空白，后知后觉的咂巴了下嘴，嘴里全是苦味，掌印是故意的！
“好苦啊。这什么药啊，这么苦。”
成宴清看着她皱的跟晒干了的柿子一样的脸，笑了起来。把手上的空药碗掷给七，“去东厂呆两天。”
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东厂阴冷的很，他不想去啊！
沈衣衣舔了舔嘴角，苦味在她嘴里绽放，她重新拧巴成一团。成宴清笑的更开怀了，又凑上来亲了她两口。看她想推他，伸出手又不敢推他的样子。
什么人啊，劝他喝药还欺负我。沈衣衣愤愤的想，他才应该去河里喂鱼呢。成宴清有兴趣的看着小姑娘五彩斑斓的脸，
“哼！”、
人给他气跑了。他用拇指压了压唇角，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竟然久久没有散去。
吃了两颗糖后，嘴里的苦味被压了下去。沈衣衣才反应过来，她又被掌印亲了。掌印好看的凤眼狐狸般狡洁，薄唇弯着好看的弧度，靠近她的时候清冷的檀香充斥着她整个人，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在笨拙的回应他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小慧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小姐满脸潮红，不自然的拧着手帕。成小姐叫她不必跟着去，这是受欺负了。
“小慧！”沈衣衣扑进她怀里，她感觉自己完了。她，她馋掌印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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