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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也是，”琴操看着山顶上的“咸鸭蛋”，轻轻叹了口气，“子瞻先生已过而立之年，而奴家也才年方二八。思想和见解远不及先生。”
“还有，奴家若是随了先生。平日除了给先生唱歌、对诗，其他什么也不会做。还给先生家徒增一张要饭的嘴。”琴操的小身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在苏轼身前，头上的发带随着青丝垂到肩膀上，陷入了沉思。
自己最初来到西湖的愿望是什么。在狭小的西湖容下自己的后半生？不是。是满足来客的鱼水之欢来获得钱财？不是。只是想早日被人赎身罢了。现在子瞻先生愿意给自己赎身，也不强迫自己嫁入苏家。作为妓女，这已经是难得的自由了，自己还苛求那么多干什么。
“琴操，对不起。”苏轼看着沉默不语的琴操，心里很是愧疚，“我一介杭州通判，俸禄极少。且任期只有三年，三年若满，又会被调往其他地方。加上当朝王介甫执行新政，朝廷纷乱，前途未卜。若是我一路奔波，岂不是耽搁了你的美好年华。不如给你赎了身，寻个好人家，找个依附也好啊！再者......”苏轼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琴操的双目一直盯着甲板，像具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琴操没有回应自己，就是与她心里所想的不合，多说下去也无益。
苏轼依然双手环膝坐在甲板上，他看着琴操，琴操看着甲板。游船抵开泛来的水波，在西湖上飘荡。
此时太阳已经有一半没过了山顶，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斜。
许久，琴操终于抬起头，“先生，奴家已经想通了。若是先生愿意为奴家赎身，对奴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事。”
“至于安排亲事，那就不用先生操心啦！”琴操的语气变得轻快活泼，好似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女。只不过，带有一丝颤抖的尾声，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
琴操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补了一句：“毕竟奴家，已经......已经......已经心有所属啦！”可是“心有所属”四个字，卡在嘴里许久才说得出口。说完，已是有两滴明珠挂在脸上。
琴操的心是属于苏轼的。初见苏轼时埋下的情种，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若是连根拔除，只会把整颗心都摧残掉。
“如果先生给奴家赎身。奴家会继续在西湖上等先生来。奴家会继续给先生唱歌，而且只给先生唱，好不好？”琴操的手重新搭在苏轼的手臂上，黑色瞳孔里映着苏轼的身影。
“......好。”
听到苏轼的回答后，琴操裂开朱唇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勉强，强行上拉的苹果机，将卧蚕挤得老大。
“那先生，能不能答应奴家，以后多来西湖陪陪奴家。”
“好。”苏轼抽出一只手，搭在琴操的手背上。
琴操笑得更开心了，只是这笑容里，含着多少忧郁，就不得而知了。
“时候不早了，奴家送先生上岸吧。”琴操站了起来，摇起桨，将游船驶向岸边。
琴操所愿的，只是能陪着苏轼罢了。
【作者题外话】：小鸡习：
古代给妓女赎身不便宜（所以青楼生意一直很火爆）而且妓女分为“入籍”和“不入籍”。
“入籍者”，动则千银，才能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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