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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亦菲刚被王闰之迎进门,就听到庭院里苏轼的一声长叹。
“苏姑娘,你可来啦。”
“哎,呃......对。”还以为是苏轼不欢迎自己,吓得苏亦菲收住了刚准备迈出去的脚。
“轼正好有一事相询。”苏轼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揉着太阳穴。
杭州为官三年任期已满,按道理要回京述职,但苏轼并不想回到朝廷——如今的朝廷已经被以王安石为首的、支持变法的官员所占据。神宗也鼓励新政。倘若自己一个不支持新政的人回到朝廷,就像是一滴清水滴入浊墨中,自身难保。
王闰之对官场的事情根本不懂,朝云虽然聪明但年纪还小涉事未深,也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议。所以苏轼正想找苏亦菲,问问她能给出怎样的解决办法。
王闰之给苏轼和苏亦菲热好茶水,就拉着王朝云回房规避。
“嗯,子瞻先生杭州任期已满,不得再次逗留。若是回朝,也是徒增对党之恨,可能会贬谪到更远的边疆。依我看,与其被新党排挤,不如主动申请调任。如今皇上偏宠新政党派,其势力遍布朝野,子瞻先生切莫与之正面对抗。”
苏亦菲的回答真是苏轼所想。苏轼连忙挽袖举起茶壶又给苏亦菲倒了半杯茶,虽然举止故作淡定,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心中的暗喜,“那苏姑娘可有办法?”
“嗯......这个嘛......”苏亦菲的食指挠了挠鬓角,大脑正在极力搜索史料。
苏轼把手枕在石桌上,期待地看向苏亦菲。
“哦!想起来了!去密州!”苏亦菲就像是被老师抓起来提问,沉思良久终于想起正确答案的喜悦。可她睁眼看到的,是被自己突然放大的音量吓呆的苏轼。
“咳咳,子瞻先生,我觉得你可以去密州。”苏亦菲醒悟自己的样子有些失态,故意咳嗽了两下将尴尬掩盖过去。
“为何要去密州?”这个答案在苏轼的意料之外。大宋疆域虽不如唐,但福地不少。为何苏姑娘特地推荐这个地方。
“密州嘛......临海嘛,就盐业发达......税收较多,建设比较完善,民众风气较好,不致于贬谪到荒郊野地去。而且离京城开封府不远不近,与新政党派的人相隔得较远,与子由先生又近了一步。”苏亦菲又拿指头扣着鬓角。上面的这些理由都是自己瞎编的,密州的风土人情自己根本没了解过。苏亦菲这么说,只不过是为按照历史的步骤去走罢了。
“好!苏姑娘所言极是。轼立即起草上书,申请调任密州。”苏轼立即冲到书房里命王闰之给自己研墨。王闰之听闻苏轼的声音,将朝云带去苏轼的书房,数落他一句:“这么着急干什么,把人家苏姑娘晾在外面,成何体统。”
苏轼一愣,随后笑道:“是了是了,轼做事不顾细节,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于是让王朝云留下,趁着苏轼书写之际,王闰之到庭院陪苏亦菲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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