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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
“怎……怎么了?你,你别叫我小结巴……”
“那个果脯挺好吃的,再来一块。”
文小川张开口,一块甜丝丝的猕猴桃果脯塞进了他的嘴巴。
文小川砸吧砸吧嘴,“哎,你说这帮老杂毛,有这么好的手艺,干点倒腾山货的买卖多好,修什么真呢!”
“你……你不要乱说,让……让他们听见,师父,师父又该骂我了!”
“切!咱俩说点悄悄话,他们好意思偷听么?”
这个“悄悄话”好像充满了浓情蜜意,肖云儿的脸上又泛起了一丝红晕。
“你怎么又脸红了?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么?”
“不……不是,我……我开心的很。”
如果是外人看到,心里肯定嘀咕,整天和一个包成粽子一样的人说话有什么好开心的?
“哎,”文小川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图谱,“那个是什么?好像写着字?”
“哦,那……那是仙缘阁的字谱,我……我念给你听。”
“愁虑乃福,苦忧即乐,慈悲行善,宽仁度厄……简性养德,真理成说,通灵济世,幽玄法莫,心圆意方,念朴无奢,妙觉由因,钝醒成果……”
文小川一边听着一边心想,这仙缘阁倒是源远流长,光是字谱就好几百字。
听到“通灵济世,幽玄法莫”的时候,他忽然想到,玄灵子和玄冥子不就是玄字辈吗?
那济修真人……难怪他们都叫太师叔祖,中间差着三代呢!也不知道济修真人多大年纪了,看来,不是仙人也近似仙人了!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打断肖云儿,“哎,云儿,你帮我数一下玄字辈是第几代。”
“嗯……第四十二代。”
大概计算一下,平均每代二十年的话,也不过八百年而已,更何况还未必每代有二十年呢!
哼,看来这仙缘阁也没有多长的历史,只不过往下编的辈数比较多而已!
他之前的那个世界,东西周加一起也都有八百年,更何况儒家思想统治了几千年呢!不过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仙缘阁的历史这么短,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一个月,文小川度过了一段难得的舒服日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但毕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有肖云儿时时刻刻陪在他身旁,几乎让文小川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肖云儿生性恬淡,性格内敛,对人世间的事情了解并不多,但幸好文小川能说会道,又有很多过往经历,往往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舌灿莲花,逗得肖云儿忍俊不禁,因此这一个月倒从不会有冷场的时候,偏殿里充满了二人的欢声笑语。
不过文小川还是留了点心眼,从不提及获得法术能力的过程,尤其是死灵法术,更是讳莫如深,免得这些事给肖云儿留下心理阴影,更怕她知道的太多给她招惹到麻烦。
在济修真人的神奇膏药治愈之下,再加上一些治愈法术,一个月过去,文小川身上的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
这天,肖云儿搀着文小川在偏殿里活动腿脚,聊到了文小川的家乡,肖云儿问道:“草原好玩吗?我还没去过呢。”
文小川咧嘴一笑:“那当然!虽然我家不在草原,但是也很近,骑马半天就到了,你可不知道,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波澜壮阔,可比这仙缘阁好玩多了!”
“是吗?那里能玩什么啊?”
“好玩的可多了!骑马啊,逮兔子啊,放风筝啊,有时候还能遇到狼呢!当地的牧民都有一种套马杆,改装的小一点就能套狼,好玩极了!”
肖云儿吓了一跳,“套狼,不怕被咬吗?”
文小川哈哈大笑,“那有什么好怕的,当地民风彪悍,别说套狼,就是打熊瞎子都不在话下!哎,我跟你说,草原上还有一种酥油茶,好喝的不得了,以后有空我带你去喝,保证喝一次就忘不了!”
肖云儿抿嘴一笑,“好啊,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文小川一挺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当然!我不光请你喝酥油茶,还有马奶酒呢,葡萄干、烤全羊,一样都少不了……”
正说着,忽然文小川神情一颓,闭口不言了。
肖云儿一看,心里明白,依文小川现在的状况,别说带她去草原了,就是下山都不可能,不由得也有些沮丧。
这么多天的接触,文小川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肖云儿,如果此时自己心情不好也会让她难过,于是强作笑容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兑现诺言的!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都是我的拿手好戏,哼,这小小的仙缘阁想困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话说得轻松,文小川自己心里可明白的很,想下山,难啊!
不过,说完这几句俏皮话,文小川的表情还是自然了许多,肖云儿也笑了起来,眼中亮晶晶的,含着一丝泪花。
正笑着,忽然间偏殿外面传来说话声音。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你小子狂妄的很呐!”
随着说话声传来,门口走进来一人,一身白衣,鹤发童颜,正是济修真人。
文小川二人急忙行礼。
济修真人看了看文小川,捋着胡子继续说道:“你小子要是真有本事,就想办法下山实现你的承诺。不过,我们师徒二人在此逗留太久,要先走了。”
此言一出,文小川和肖云儿大惊失色,一时间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文小川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人家,您是说,您要带云儿一起走吗?”
济修真人笑道:“那是自然!”
震惊之余,一瞬间,文小川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首先,小结巴师徒上仙缘阁的目的是来救自己,按理说救下来已经达到了目的,没必要逗留了,但他们还是等了一个月把自己治好,已经仁至义尽了。
其次,济修真人和仙缘阁达成了协议,留下自己一条命,但是只能呆在山上,不许下山也不许修行,如果他们走了,自己在山上就算死不了,肯定也会吃不少苦头。
最后,这一个月来,肖云儿和自己虽然不算耳鬓厮磨,但也是共同经历了患难,相互间产生了情愫,她这么一走,又怎么舍得?
文小川难过至极,可是看着这老头儿,却有点无可奈何,毕竟小结巴是人家的徒弟,走不走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吗?更何况自己的命还是人家救的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争取一下。
文小川可怜巴巴地看着济修真人,“真人爷爷,呃,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叫对不对,但是我真心请您把云儿留下……嗯,至少等我身体养好了吧……”
说着,文小川放开肖云儿的手,独自走了两步展示给他看,一瘸一拐的,假装使不上力气,脚下一松,啪叽摔在了地上。
济修真人早就看出来了,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搞的什么鬼!你早已经行动自如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云儿是我的乖徒弟,我要走了,她自然也不能留在这里。”
文小川趴在地上还想说几句,却见济修真人毫不理会,抓住肖云儿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而肖云儿身不由己,只得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文小川,两行眼泪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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