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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谦似懂非懂，“怪不得呢，我说那些人怎么枪法都这么准，一个子弹都没有浪费。”
沈教授去接了几杯水，放在他们面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我们从s市来。”张博谦端起来喝了一口。
“你也是吗？”沈教授问黎暮。
张博谦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也知道她今天晚上累极了，便替她回答道，“我们是一起的。”
黎暮点点头，问，“沈教授，既然已经知道了丧尸形成的原因，那么我想知道现在研制出解药了吗？”
沈教授遗憾地叹气道：“还没有。”
“那……也就是说被咬伤抓伤的人最后也会变成丧尸？”
沈教授扶了扶眼镜，“是，不过转化的时间上会因为人的身体素质和受伤程度而存在一些差异。
我听说你们有位朋友——”
他似是考虑到他们心情，没有把话说完整，而是用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她。
“嗯。”
张博谦的手一下子就变得冰凉，“冯哥……”
沈教授善解人意地让谢慎远带他们去隔离房看他最后一眼，“一旦发生异变，我们会立刻击杀，或者用他来做实验。”
“什么意思？”张博谦呐呐地问。
“虽然解毒剂我们还没研究出来，但我们从未放弃，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实验品来进行测试。”沈教授说道，“科学有时候是需要做出牺牲的。”
——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他们去见了冯俊。
他躺在房间中间的床上，脚被固定住，七七八八的线连接着电脑，把他的身体数据输送到沈教授的实验室。
他们通过床边的一台电脑沟通，外面的单向玻璃能让外面的人看见里面，却不能让里面的人看见外面。
一片白茫茫的房间里只躺着他一个。
病毒开始在他身上蔓延，满头的汗水在昭示着他有多么痛苦。
张博谦把刚刚在办公室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冯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摸了摸汗，“那就用我做实验吧，反正等我变成了丧尸，我就不是我了，如果能发挥一点作用，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他虚弱地笑着。
“再说，你们是我这二十多年来唯一真心接纳我的人，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很刺激，也很高兴。”
“黎暮给的巧克力很好吃，张博谦总喜欢逗人笑，陈仪又那么乖，陈奶奶虽然不说话，但我知道她其实一直很害怕拖累我们……真高兴认识你们啊。”他似叹息一般说道。
……
两人一直陪在他身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话，电脑上显示的线条起伏变得不那么剧烈。
冯俊对着摄像头说：“你们别太难过了。我能在我死后还能发挥一点作用，就已经没有遗憾了。只是，我好久没见我父母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有机会，你们能不……能不能替我看看他们？”
他扯出一个笑，告诉了他们地址。
张博谦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哭成了个泪人，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看着他闭眼，电脑上的线条拉成直线。
手臂落在床上，咔哒一声也被固定住。
两分钟后，原本已经没了声息的人忽然又睁开双眼。这是黎暮第一次看见一个人转化为丧尸的全过程。
她看见刚刚还在和他们说话的人睁大了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珠迅速缩小，直至成为一点。嘴里还吐着无意义的音节，像是野兽在表达自己的情绪。
谢慎远站在他们的身后安静地等着。
“奇怪了，肯定是因为我有水系异能，所以眼泪才这么多止都止不住。”张博谦哽咽。
黎暮没有拆穿他这么明显的借口，她转身离开了。
谢慎远跟他们大概交代了几句在安全区生活的基本规则也离开了。
回到分配到的房间，黎暮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发呆。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相处和遭遇，她有些怔怔然。
从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平行世界，冯俊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
虽然也不见得她对他们有多么上心，毕竟她还隐瞒了自己有空间的事情，眼睁睁看着大家省吃俭用，甚至挨饿，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有异能的事情告诉别人。
她习惯事事给自己留个底牌，留个退路。
所以她很不能明白为什么冯俊可以对才认识不足一个星期的人一次又一次施以援手，甚至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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