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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这些人解压的方式。”谢慎远忽然说，“他们没办法推翻压榨他们的上级和董事，只能白日里埋头苦干，晚上来这里纾解压力。”
黎暮怎么也想不明白，“看别人的痛苦自己会感到解压吗？”她摇了摇头，“并不，我只觉得恐怖。”
谢慎远站在她的旁边轻声说道，“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感受到自己是高人一等的，至少比下面的那些高贵。”
下面的竞技者只剩下两个了，其中一个被丧尸扑倒，一边挣扎着想要把丧尸扯开，一边痛苦地惨叫。
而他的同伴已经吓傻了，呆呆地坐在地上。这时，一场的时间结束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木门走去，也是在朝自己的生机走去。
地上的人渐渐绝望，也渐渐没了声息。
一场结束。
谢慎远拉着黎暮往外走，“走吧，再给你看看别的。”
黎暮也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亲密。
他们从竞技场的另一个出口出来，来到竞技场的后面。这个地方，与黎暮对这个安全区的印象完全是天南地北。
地面是那种完全没有休整过的泥泞路，隐约可见一条又一条的车辙印。路边的植物几乎都死光了，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黎暮走上前去看，刺鼻的恶臭味让人反胃，坑洞下面还冒着烟，里面躺着几具还在烧的尸体。
她瞬间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她弯腰在一边干呕，“疯了，疯了。”
谢慎远给她递了张手帕，黎暮接过来，一股松木的香味进入鼻腔，让她缓和了许多，“这些人玩儿的东西也太大了吧？用人命做游戏……真是魔鬼。”
“我记得你说你不愿意和我们去拯救世界。”谢慎远说，“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黎暮没想到这么久之前的话他还记得，“如果是我单枪匹马，我可能还是会选择做一个胆小鬼。”她拽着谢慎远离开，“但现在既然我有了帮手，清一清这污秽倒也不是不可以。”
深夜，黎暮回来的时候蔡萱已经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不对啊黎暮姐姐。”她想到什么似的，揉着半干的头发坐到黎暮身边。
“怎么了？什么不对？”
蔡萱眉头紧锁，“你说，如果说换岗换的是那个……”她不自在了一下，“那我们今天溜了，谁去替我们的岗了？”
两人对视着，澄澈的眼底映着对方面容，两人皆看到自己的神情一变。
黎暮和蔡萱匆忙出门，敲响了一号房间的门，但半天不见一人回应。
蔡萱示意让她来。
黎暮想到她是能开锁的金系异能，也就立马给她挪了位置。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两人小心地合上门，走进房间里。
“乐乐？孙宁？”
没有人答应。
她们又打开了内室的门，蔡萱原本还想破坏了房间里的摄像头，感应过后却发现已经关掉了，这才和黎暮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虽然看得不大真切，但还是能看到并排的两张床上有个起伏的人影，还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黎暮摸索着开了灯，还未转头就听见蔡萱的惊呼声。
等她看见床上的人时，黎暮也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孙宁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的伤虽然被上过了药，但还是渗出了血，把身下雪白的床单染出点点红梅。
钱乐乐则更加骇人。
瘦弱的身躯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身下的一大团阴影。被子盖在她的臀上，小女孩趴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呼吸都很微弱。
蔡萱的手不住地颤抖，她掀开被子，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地瘫倒在地。
黎暮慌慌张张地找着能用的药，但她根本不懂医学，只能找出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喂她吃下。
钱乐乐身上烫得吓人，意识也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回到了从前在家的时候，她对着眼前的黑影说难受。
黎暮简直不敢碰到她，唯恐自己一碰就让她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她靠近钱乐乐哄着，恍惚之间听到她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妈妈……哥……哥死了，我……好害怕。”
女孩呼出的气息也十分烫人，黎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低头看去，只见女孩的气息渐平，身体也不再有起伏了。
黎暮慢慢直起身，给孙宁喂了药，怕被发现，就没处理伤口。
孙宁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在发着烧。
蔡萱还蹲在钱乐乐的床边，凝视着，她说，“如果我今晚没有离开那个房间，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黎暮拉起她，“我们得回去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被人发现的话我们也会很麻烦。”
“嗯，这就走。”蔡萱站起来，问黎暮要了一颗糖，拨开放进钱乐乐紧闭的嘴里。
早晨，独眼女佣准时来敲门，提醒她们上课。不过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黎暮和蔡萱的身份，课上对她们的懈怠也就当作视而不见了。
黎暮垂着眼冷笑，所谓上课也就是训练身体的柔软度和塑造体态，看似每天都细致地为她们保养皮肤，实际上和擦拭那些“大人”们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蔡萱品着杯子里浓香的咖啡，问独眼女佣，“孙宁和钱乐乐呢？怎么两天都不见她们来上课？”
独眼女佣听到这两个名字表情依旧平平稳稳的，“可能是新岗位那边的工作很上手，受到了重视也就说明得到了认可，自然也就不需要上课了。”
蔡萱天真地点点头，“那是什么岗位，居然还需要我们身体柔软，皮肤细腻，体态轻盈端正？”
独眼女佣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只敷衍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蔡萱又换了个问题，“那为什么来了这里这么久，我都没怎么见过其他的女孩子？她们都去哪儿了？外面工作的好像都是些男生诶？”
独眼女佣灿然一笑，这是目前黎暮和蔡萱第一次见她笑容这么大，“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当然适合的工作也不相同，脏活儿累活儿怎么能让女人干呢？”
蔡萱看她笑成这样还想继续，黎暮伸出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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