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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倒像是不在意了，反正他一家人也就只剩下了他，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他在笼子里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是在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冠冕堂皇的话我也会说，但我懒得说，事已至此，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是我技不如人，就算努力了这么久也还是不能为我家人报仇。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吧。或者——”他比了比自己的胸口，“给我个痛快，把我这儿剖开，拿走我的晶核。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世界已经这样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都死了最好。”薛成的眼底泛着怨毒的光，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们恐怕都死一百次了。
说什么无所谓了，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但凡有一个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一定要手刃仇人。
白沂镜休息得差不多了，能够在温暖的搀扶下站起来了，“别废话了，都杀了吧。”
“不是，他刚刚说的，都活不了是什么意思啊？”赵诺满头雾水。
薛成呵呵地笑，笑得极为得意，“你问问你们这位白教授啊，你怎么不想想，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做研究了。”
白沂镜静静地听着。
“连我都能知道的事情你们居然都不知道，真的好好笑。”薛成极尽讽刺。
谢慎远看着白沂镜，似乎是想让他说说到底为什么。
白沂镜对上他的视线，“杀了吧，杀完我告诉你们。”
“嗯。”
谢慎远正要动手，蔡萱忽然出声，“让我来吧。”
“我想取他晶核。”
黎暮的眼睛看向躺着的莫笑川，轻轻地扯了扯谢慎远的袖子。
“好。”
蔡萱催动异能，手里的东西再次变了样子，长刀变成了一支支利箭，她伸手一挥，利箭便像是被魔法控制了一样腾空而起，尖头对着笼子里的两人。
温暖伸手，五指张开，两人连催动自身异能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疼得要炸开的脑袋。
“不，不要，不要这样。”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我……我再也不敢了。”
笼子里的男人痛哭流涕，一遍遍地祈求着，但他的瞳孔里，还是映出了越来越近的利剑。
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石室。
鲜血直流，滴滴答答地落了满地，鼻尖满是一股铁锈味。
蔡萱操控着刺入他们身体的利剑，让它们在他们的身体里汇聚成刀，冲破了他们的心脏，带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晶核。
“张博谦，洗一洗吧。”
“哦……哦哦。”
笼子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两颗晶核的成色极好，其中有一颗晶核极美，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织出一种美的欣赏。
“现在可以说了吗？”谢慎远问。
白沂镜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地说，“其实薛成说得没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确实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了。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一场人类，不，全体地球生物的进化，这场进化，就像是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多细胞生物一样不可逆转。”
“其实每一个研究过它们的人应该都知道了，这个其实已经很明显了，dna都发生了很大很大的变化了。”
“之前我总是不相信，直到我后来遇见了你们，你们也是进化的一种，两种进化形式最终谁能占到上风我们还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自然，顺从这种进化。”
末了，白沂镜还看似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别这么悲观，只要我们最终能够战胜那些丧尸，还是有希望过回从前和平生活的。”
石室里的人静了很久才接受这个现实。
谢慎远忽然想到一直都没有放弃研究解药的沈教授，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他是以什么样的毅力才坚持下来的？
明知道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在做无用功，但还是不肯放弃百分之一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他们更没有理由放弃了。
“收拾一下，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出去多收集点晶核。
“哎，黎暮，你也别丧气。”电子音默默地安慰起了黎暮。
丧气吗？好像是有一点儿，但更多的好像是麻木。这样的日子也过了这么久了，该坚持也还是要坚持的。
他们收好了东西，准备抱起莫笑川。
掀开白布的瞬间，蔡萱脸上的表情再次凝滞住了。
只见白布之下，莫笑川的一条腿也是空空荡荡，连白骨也没有了。
她颤着手，难以置信地把手放到了他原本腿的位置，触及的只是一片冰凉。
真的……没有了。
不是她的幻觉。
蔡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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