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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问道：“很晚了吗？”
沈茂则正经道：“不晚，不过以前我进来的时候，你早就睡着了。今日倒真叫为夫感到奇怪。”
贺氏一瞪，惹得沈茂则哈哈大笑。
贺氏一骨碌坐起来，“茂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娇娇会被教的这样好。”
沈茂则一听自己的妻子夸着女儿，半是骄傲半是好奇：“怎么了？”
见沈茂则问，贺氏也提起来兴趣，为人父母的，谁不喜欢多跟人分享自己的孩子呢？
于是贺氏将今天在贺家发生的事同沈茂则讲述了一遍。
沈茂则乐呵呵听着，末了笑道：“大嫂这句话我还是赞同的，女儿才是小棉袄，生女儿比臭小子好多了。”
贺氏嗔他一眼：“说正经的。”
沈茂则连连表态：“也不看是谁的孩子，咱们家娇娇，自打小生下来就俗不了。”
贺氏听到这话，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道：“什么都往你身上揽，虽然娇娇不肯告诉我，可我大抵也猜出来了，那个将娇娇养大的人，她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娇娇能遇见她，真的，我觉得很幸运，我特别谢谢她。”
沈茂则见自家妻子蹙着眉眼泪含着泪花，忙心疼搂过贺氏的肩膀。
他轻轻拍着贺氏的背，哄道：“都过去了，娇娇现在有了我们，我们一定会将她保护的很好。”
贺氏将脑袋轻轻靠在沈茂则肩膀上，良久她轻轻道：“今天，大嫂跟我提了一嘴。”
“她说我要是愿意，就把娇娇嫁给舟儿。”
“她不在乎娇娇以前的身份家世，她说舟儿就是看在咱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了娇娇。”
沈茂则沉默了一会：“若是舟儿那孩子乐意，这或许是娇娇最好的归宿。”
舟儿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貌脾气那是没话说，就算是冲着表兄这个身份，舟儿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娇娇的。
贺氏叹了一口气：“我没答应。”
顿了顿，她又道：“茂则，你知道吗。”
\"那天我和娇娇一起睡觉的时候，娇娇提到了那个人。\"
“我就偏着头静静听着她讲，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里有光。”
沈茂则顿了顿。
贺氏闭了闭眼：“茂则，如果当年我没有去边境，你说，娇娇是不是就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错过了她的那么多年。”
“她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会叫人，她的第一次笑，第一次哭。”
“她的第一次情窦初开、嫁作人妇。”
“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坚强的样子了。”
贺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她难过不是因为她的女儿会如此坚强，而是因为，女儿来到她面前就是这幅坚强的模样。
身为一个母亲，她没能陪着自己的女儿一起，通往坚强的道路。
她难过，是因为她知道，通往坚强的道路一定很苦，很苦，很苦。
可她，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剩余的话她并没有再说出来了，可沈茂则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贺氏搂紧，似乎这样就可以传递给她一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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