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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可以试探一番。
“问是问了。”
“可是，沈扶昭，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薛淮舟叹了一口气，人家确实没有告知的义务，看来只能自己调查了，她隐隐有些感觉，这或许不是一场简单的官匪勾结案。
贺俞舟见沈扶昭未曾说话，他迟疑开了口。
“沈扶昭，你是为谁效力的？”
薛淮舟眼里闪过一抹警惕，按照贺俞舟的性格，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回答，他自然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可现在他问了，那就说明此刻他迫切希望知道这个答案。
这与官匪勾结案有什么关系？
薛淮舟大脑高速运转。
效主不同，立场则不同。贺俞舟希望知道她的立场，也就是说两人密谈之事让贺俞舟开始注重立场。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贺俞舟期望出现一个盟友，而且还要十分在乎那人背后的关系。
朝里派系复杂错综，他在找一个人，他希望那个人，和他跟他舅父在书房密谈之事无关！
可他放着朝里熟悉的同僚不问，反而寄希望于自己这个身份可疑的人身上。
薛淮舟瞳孔逐渐放大，这说明京里同僚的背景都跟这件密事牵扯，山西官匪勾结案与京城挂上了钩！
一瞬间她想到了晋安元年的湖北恩科案。
她心里咯噔一下，若是如此，山西，似乎怕是又要经历一场浩劫。
贺俞舟见薛淮舟脸色止不住的变化，他有些奇怪，但到底沉住了气。
薛淮舟深吸了一口气：“这案子，是不是涉及京城？”
贺俞舟吃惊望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一开口就直逼问题关键所在。
他索性不再隐瞒：“准确的说，是山西所有官员，以及京城。”
薛淮舟听到这句话，她的心沉了下去。不过才三年，湖北恩科案流的血他们都忘了吗！
这就是数十年圣贤书养出来的读书人，这就是大晋的希望。
撑着大晋半边天的他们，都已经从根里腐烂了，大晋，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她忽然想到了苏逝非，她想起了他的那篇策论。
国将不国，朝将不朝。
薛淮舟闭了闭眼。
半晌，她道：“大晋的明君，大晋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都是我的效忠之人。”
贺俞舟听了这番话，内心微微一颤。
她虽然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但这一番话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贺俞舟出声询问：“你是大理寺的人？”
薛淮舟眼神微闪，并没有否认。
若此次官匪勾结案牵涉甚广，贺俞舟一定会想尽办法取得证据，在这之前他绝对不会想让皇城司知晓。
若她没有记错，贺俞舟的老师是督察院长官，此事他一定会与刘言明商议，督察院、刑部、大理寺历朝就有审讯官员的权力。
这也是贺俞舟如此希望大理寺参与进来的原因。
二司参与进来，刑部更不能坐视不理。
三司搜集完证据就有直达天子的权力，若是陛下想要掩饰便也遮掩不得了。
薛淮舟想着，看来贺俞舟生怕陛下压下此事。
“是。我是大理寺的人。”薛淮舟平静道。
“此次前往山西，我正是奉命调查山西布政使吴仲毅。”
贺俞舟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山西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全部参入此次案件，不仅仅是这一条官匪勾结，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水深的很。”
“多少人？”
“三百五十九名，连同我舅父在内。”
薛淮舟抬起头直视着贺俞舟：“你信我吗？”
“若是不信，我不会告诉你了。”
“好。”薛淮舟没有想到，她与贺俞舟就这么奇妙的从刚开始的敌对关系，变成了盟友。
“往年你来山西，知府曾正浩会知晓吗？”
贺俞舟冷哼一声，“怎么能不知道，他生怕我坏了他们的谋财之路。”
他沉吟一会，道：“我向督察院左都御史递了信，不出意料几天后应该有回信。”
薛淮舟接道：“陆询那边我也会递信过去，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找到证据。”
贺俞舟点点头，大致将舅父所说的复述了一遍给薛淮舟。
“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先得到那份生死状。”
“至于他们暗地里做得隐私勾当，我们不宜操之过急，否则会打草惊蛇。”
薛淮舟犹豫了一会，问道；“此事你舅父也参与其中，他会不会告密？”
贺俞舟笃定道；“他不会，他既然将一切交代给我，想必已经做了牺牲的打算。”
薛淮舟点点头。
“今天晚上，我打算去曾正浩府。”
“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好。”
薛淮舟出了贺俞舟的房间便急着朝王氏给自己准备的卧房走去。
“夏影，这封信你亲自走一趟，送给陆询，再让白腾飞带上司里的精兵，秘密行军赶往山西，没有我的命令，让他们隐秘驻扎在城外埋伏着。”
“可我走了，如何确保主子的安危？”
“夏影，在咱们的人还没来之前，我是不会贸然行动的，这次案子非同小可，我有些预感，跟京里发生的那些事，或许有些牵扯。”
她不得不生疑。
从萧珩登基之后，所有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在后面操控着一切。
那人，似乎是为了将官场，搅的更加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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