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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薛淮舟一手提着一个花灯，贺俞舟慢她半步，在后面小心护着她，防止被人流冲撞。
“这小兔子做得挺可爱的。”薛淮舟低头瞧着小兔子，不由衷心夸赞。
“你喜欢便好。”
贺俞舟把手放在嘴边握成拳状，掩着嘴边的笑意。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在熙熙攘攘的路上闲逛着，贺俞舟忍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声。
\"怎么样，我答的。\"
薛淮舟抬头看向贺俞舟，只见他不自然的朝前方看去，脸上虽然掩着笑，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夸夸我”这五个大字。
她噗嗤一声笑了，忽然想逗逗他：“凑合。”
没有得到预料的答案，贺俞舟有些委屈：“为什么。”
他明明答对了十二个字谜，如果算上先前的草字，就是十三个字谜，他用数十年的所读的圣贤书，替沈扶昭博了一个花灯。
以前，他是不会这样的。
“这位兄台答得甚好，可惜······与我表哥相比可就略输一筹了。”
贺俞舟脸上浮现一抹刻意的红色：“敢问姑娘的表哥是何许人也？”
薛淮舟眯了眯眼：“京城贺小世子，贺俞舟是也。”
“景升。”
“什么？”薛淮舟有些没反应过来。
“景升，这是我的表字。”贺俞舟迟疑了一下，
贺俞舟这是肯让她唤表字了？薛淮舟有些惊讶，这是把她当成朋友和战友了？
一般而言，人自出生便由父母起名，等到成人后又会有表字。比如贺俞舟是他的名，而景升是他的字。
一般而言，男子的表字都是极为亲密的人可以唤，比如朋友或是妻子。
而女子的小字，通常除了父母长辈外与夫君外，其他人是万万唤不得的。
既然人家示了好，薛淮舟自然不会拒绝，她从善如流道：“景升。”
贺俞舟轻轻“嗯”了一声。内心涌起无限柔情。
她肯唤他表字，是不是就说明她······对他也有一份的不一样呢。
“贺景升。”
“嗯？”
“你瞧，家家户户都出来了，这也算个团圆的日子了。”
“以前也是这样的，说来也奇怪，这花灯年年都有，人们倒也不嫌无趣。”
薛淮舟笑了：“他们哪里是真想看花灯啊，不过是趁着这个由头一家人整整齐齐出来玩上一次，尽享团圆罢了。”
“所以。”
“贺景升，今天晚上让山西再好好过个节吧。”
她抬头看向贺俞舟，这应该是往后数年里山西最盛大最欢乐的一个节日与记忆了。
湖北恩科案，她将湖北数得上的官都杀了个干净，湖北足足有三年不曾见过喜事。
数百人家妻离子散，夫妻分离，阴阳相隔。
可若从头选择，她还会再来一次，那些人本就有错在身，她不会因为牵涉的人多，便选择压下此事，这样对受害者不公平，对世人不公平。
她不会，大晋的律法更不允许。
她能做的，只能是让他们完完满满渡过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
砍头的，上了断头台最后一刻定格在一副阖家圆满的画面。
流放的，最后留个和乐美满的念想。
不待贺俞舟疑惑，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码头。
两人在丛林后隐藏着。
“现下码头应该不开放了吧。”贺俞舟淡淡出了声。
“明上的运输自然停运了。”薛淮舟顺着他的话接道。
明上的运输停了，那暗地里的私下勾当呢？
贺俞舟没有再说话，他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两人就这样静静藏身着，待夜色浓郁后，一艘船直挺挺出现在了码头。
不过一会，从旁边的小道里出来了几个扛着麻袋的小厮打扮的人，他们朝船上轻轻喊了几声，便有一伙人下船，帮着将那些麻袋扛上船只。
贺俞舟粗略数了数，大概有百只麻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大致也已经猜出来了。他下意识朝腰间摸着内里的匕首，便被薛淮舟一把按住了。
薛淮舟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着。
贺俞舟这才又弯下了身子，仔细盯着前方。
忽然间，一阵整齐的脚步传来，码头瞬间灯火通明。
“不许动！”
“大理寺查案，阻拦者就地格杀！”
码头上涌现了数百名的士兵。
那些人一瞧形势不好，立马跑上船去想要开船逃生。
可想是大理寺早有准备，水里忽然浮上来许多士兵，齐齐从四面八方登上了船。
不过一会，所有的小厮都被按着头围在了空地上。
“大人，全都在这里了。”
因为离得近，贺俞舟又是练武之人，他便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是陆询来了吗，他转头看向薛淮舟。
“嗯。”
码头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应声。
贺俞舟复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黑色官靴，朝上望去，赫然是大理寺正二品的红色锦鸡官袍，不是陆询又会是何人？
薛淮舟满意点点头，当初随手帮了陆询一把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现下她没法出面的，让陆询替上便可以了。
行了，看到这就该回去了，要是贺俞舟拉着她去见陆询怎么办，她不就掉马了。
她一直以薛淮舟的身份同陆询沟通的，陆询来山西是她以薛淮舟的身份给陆询写的信，而贺俞舟这边一直以为她沈扶昭是陆询的人，要是两人一见面稍微一唠嗑，她所有的身份不都掉马了。
想到这，她拉了拉贺俞舟，悄悄起了身。
贺俞舟本想上前同陆询打一个照面，可没想到沈扶昭却提前走了。他心里虽有疑惑，但想着她另有安排，便也跟着出去了。
“刚刚你看见了？”薛淮舟挑了挑眉。
“嗯。麻袋里面装的是官粮吧。他们趁着节日人人都上街的时候悄悄转移，进而将这些官粮倒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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