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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九歌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摸了摸晒在外面的衣服。
果然没干，用手摸上去潮湿的很。
看了一眼天色，他的唇又下意识的抿了起来。
再等等。
皇家学院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开门，衣服或许能干。
怀着这个想法，他怎么也坐不住，前后去了好几趟去摸那挂在院子里晒着的衣服。
如此坐立不安又突兀的表现，自然引起了小凳子的关注。
“青漪，你知道殿下怎么回事吗？
怎么一大早的就盯着那件衣服不放，我看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几次了。”
还带着往日里根本没有的焦躁。
青漪同样看的一头的雾水，道：
“殿下从昨晚就开始这样了，说什么今天要去皇家学院，所以今天非要穿那件衣服不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凳子比她大一岁，更懂察言观色，闻言便明白了。
薄九歌这是有在意的人，脸皮变薄了，不想在对方面前出丑，所以才开始注重之前根本不在意的外表形象了。
而能让他在意的人……
小凳子想了想，便也只能想到沈舒瑶，顿时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的主子啊……
沈大小姐那是何等人物，就连太子也围在她的身侧，又怎么会注意的到他呢？
就连昨日的帮忙，应当也是一时兴起，随手而为罢了。
何况，以他们的处境，他就算是再怎么穿，恐怕也入不了人家的眼。
更别提在这样的天气穿……
只是，小凳子见他兴冲冲的样子，也不好扫兴，便道：
“太阳还没有出来，衣服既然晒不干，我们不如搬点柴火过来，试着看看能不能烘干？”
闻言，薄九歌眼前一亮：
“小凳子，还是你有主意。”
没一会儿，一堆火就点了起来。
有了烘干的加持，衣服干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只是，依然没有全干。
摸了摸手里有些潮湿的衣服，小凳子和青漪一起劝道：
“衣服还没有干，穿上去的话会生病的。
不如您先穿一下别的衣服，或者咱们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然而，薄九歌还是坚持要穿，咬着牙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潮湿黏糊的不适感，他淡定的道：
“没关系，太阳马上就出来了。
等一会儿一热起来，很快就会晒干了。”
话落，不等小凳子和青漪再说什么，他已经抓着那块自己拿了一宿的帕子转身跑了出去。
——
皇家学院。
沈舒瑶到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一盏茶左右的时间。
读书声沿着窗户往外扩散，带着难以抑制的朝气。
沈舒瑶一踏进学院便听到了，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翘起。
然后便看到了一个趴在教室窗户上，踮着脚尖不知道在找谁的瘦小身影。
她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九皇子，你在找谁？”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薄九歌身体僵了一下。
这声音……
意识到喊自己的人正是找了半天的沈舒瑶，薄九歌顿时放下了垫着的脚尖。
他转身，低着头不敢去看沈舒瑶，耳垂几乎是瞬间就泛起了粉色。
嗫嚅道：“我……我找你。”
“嗯？”
沈舒瑶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便见薄九歌将手里攥了很久的手帕递了过来，小声的道：
“我来还你昨天给我的手绢。”
“不用。”
闻言，沈舒瑶微笑着道，手并没有伸出来。
薄九歌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她是嫌弃这个手帕太脏了，还是嫌弃他脏？
他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过来之前，手绢我洗过了。
我自己……也洗过了，衣服也是刚换上的，都不脏。
不信的话，你可以闻闻看。”
看他急的都快哭了的样子，沈舒瑶有些哭笑不得：
“没嫌弃你。
只是我的手帕向来都是不用第二次的。
所以既然用过了，我是不会再留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当然，就算嫌弃了，她也是不会说的。
毕竟，这个未来的武帝可是最小心眼爱记仇的人。
“是啊，九皇子。”
经过昨日的敲打，感觉沈舒瑶冷漠态度的盛羡仙正准备修复一下感情，当下也不敢使什么小心思，赶忙站了出来帮腔：
“舒瑶姐姐的很多东西向来都是只用了一次，不会再用第二次的。
衣服和手帕之类的都是。
这手帕既然用过了，她便没有再拿回来用的意思，你倒不必再专门送过来。”
身后的三宝和四喜也点头应是。
有她们作证，薄九歌的脸果然没有那么白了。
只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能过来见她，也不想就这么走了。
脚磨了磨地面，他站在那里没动：
“那这手帕要怎么办？”
“这手帕，你自己留着就好。”
沈舒瑶无所谓的道。
说完便要擦身而过，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薄九歌的脸上，才发现初春的日子，他竟然脸色绯红，脑门上带着一头的汗。
“你怎么一脸的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舒瑶问道。
沈熹微正恼着盛羡仙没和自己统一战线，竟然跑去讨好沈舒瑶了。
听见沈舒瑶话的她，终于找到了出气筒，顿时“噗嗤”一声笑道：
“堂姐，你没注意到吗，九皇子穿的不是春衫，而是冬日里的衣服。
大冬天才穿的那种袄子，能不被热出一身的汗吗？”
“真是个小傻子。”
沈熹微捂着嘴，没有掩饰自己的嘲笑。
听着她的话，沈舒瑶的目光在薄九歌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的不是之前的破衣服，而是穿了一件带着绒毛的银灰色袄子，衬的他的小脸尖尖的，隐约间有几分日后俊美的模样。
很好看。
只是，很不合时宜。
薄九歌穿的时候光想着这是自己最好看的衣服，也没有注意什么季节。
此刻被沈熹微嘲笑，他的脸瞬间就红了，难堪的恨不得转身就跑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正拔着腿，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沈舒瑶没看出来薄九歌的小心思，只当他是没有衣服穿了，所以才会把冬天的衣服也翻了出来，正准备拉着他问一下，手拉住他的袖子，便被掌心感觉到的潮湿吓了一跳，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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