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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瑶用手帕擦了擦嘴，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
“这是谁泡的茶？”
薄九歌咽了咽口水道：
“我泡的。
怎么了瑶姐姐，茶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只是沈舒瑶嘴刁，喝不得不是专门技艺调出来的茶。
薄九歌沏的这杯茶，既没有温杯也没有洗茶，就连水也既没有控制好水温，用的也不是配套的龙鼎寺山泉水。
所以喝的时候便又苦又涩还又烫嘴，大红袍本该有的香味馥郁、口感醇厚一点也没有了。
见他紧张，沈舒瑶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道：
“不过，泡茶这种事，下次还是让三宝她们来吧。”
薄九歌不傻，顿时听出了弦外音。
再看沈舒瑶明明不想喝，却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还是小口小口的酌着，心头暖意氤氲之余，不忘暗自握拳。
只要是瑶姐姐喜欢的，他一定都会去学！
迟早有一天，他会变得比三宝她们还要懂瑶姐姐的喜好！
……
永宁宫。
在青漪的主子薄九歌想着以后一定要学会好好伺候沈舒瑶时，青漪也正在被余嬷嬷调教着如何当一个真正的宫女。
“今天学的是见到贵人时该如何行礼。
先端正姿势，然后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不下垂，右腿半跪，略微停顿；
其次贵人容貌不能直视，所以眼睛需保持平视，既不许低头也不许扬头或歪头;
双肩则要平衡，不许弯腰；
左右腿的间距不可太大，保持左腿向前迈的自然距离，不可向后蹬腿。
青漪，你来做一遍给我看一下。”
余嬷嬷一板一眼说着，同时示范了一下姿势。
随即恢复了一只手搭在腹前，一只手拿着藤条，整个人保持着身体挺得比门板还直的站姿。
感受着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青漪的脑袋顿时就大了。
她磕磕绊绊的学了一下，才刚要起身，余嬷嬷的藤条就直接打了过来。
“姿势不对，重来！”
手臂和腿肚子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青漪连痛呼和揉都不敢。
因为，只要这么一做，余嬷嬷的藤条便会毫不犹豫的再打过来。
一边打一边呵斥：
“内务府当时是怎么调教你们的，什么都不会，怎可送过来伺候主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要不是九皇子仁慈，换做其他的主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几百次了？”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左右。
最开始的时候，青漪还很是不服：
“我被派过来伺候殿下的时候，没说需要学这些。
更何况，殿下才不需要我学这些呢！”
可夏公公之所以送余嬷嬷过来，便是因为她最是刻板死心眼的人。
因着这一性格，她当初得罪了不少的人，在宫里迟迟都出不了头。
而青漪没大没小，得罪了沈舒瑶。
在宫里想要折磨一个人，多的是手段，余嬷嬷这样的派过来最是合适。
反正不管青漪如何说，余嬷嬷一概不关心。
只要青漪不听话，学的不到位，便是一个藤条打下来。
既能调教的青漪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规矩，又能折磨到她。
青漪最开始的时候，还会仗着伺候了薄九歌两年的情分，有恃无恐的跑到薄九歌的面前去告状。
起初，薄九歌也确实心软，想要让余嬷嬷放点水。
余嬷嬷则“砰”的一下便跪了下来，先是长篇大论青漪是他身边最为看重的宫女，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他的颜面。
紧接着又言明夏公公让自己过来之前交代过，绝不能让青漪再因为不懂礼数而冲撞了贵人。
一番话下来，直接把薄九歌说的头都大了。
最让青漪大为吃惊和难以接受的是，向来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凳子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跪了下来赞同余嬷嬷的话。
闻言，想起来青漪之前多次没大没小的薄九歌也沉默了。
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只需要龟缩在永宁宫里就好。
既已经拥有了皇子的待遇，能出入的地方多了。
作为受他倚重的小凳子和青漪，日后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场合自然也多了起来。
又不是谁都像沈舒瑶有那么好的脾气的，若是遇到了像六皇子那种脾气暴躁的，青漪直接被当场打死也是有可能。
于是，薄九歌默认了余嬷嬷的调教。
从此，余嬷嬷更加肆无忌惮的对青漪严格要求。
“重做！”
她厉声的喝道。
青漪不敢怠慢，当即又重做了一个，然而刚准备站起来，便被余嬷嬷又一鞭打得差点没有腿软。
“不许起来。
给我保持这个姿势站半个时辰。”
“什么？
你要我站半个时辰？”
青漪不敢置信的反问。
结果又是一鞭下来。
“我是你的前辈，品级也比你高。
我的命令你不能反驳，态度更不能不敬！”
青漪被打得痛的半死，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底暗自恨恨的握拳。
老妖婆！
你给我等着，等我学好了礼仪，你没了价值，我就让殿下把你给处置了。
仿佛已经看到了余嬷嬷日后的下场，有了动力支撑着的青漪嘴角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却不知，以她的年龄，那样浅薄的心机在余嬷嬷眼底一眼便可看穿。
于是，又是一鞭子下来。
……
待青漪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浑身青紫，痛的好像腿都不是自己的。
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到薄九歌要放学的时辰了。
青漪赶忙回屋子里擦洗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要过去找薄九歌。
然而，到了门口便被夏公公送来的四个宫女拂柳、清荷、山茶、云杉等人中的清荷给拦了下来。
“清荷，你什么意思？”
青漪怒目直视道：
“殿下还在里面等着我过去伺候呢，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清荷不卑不吭的道：
“你身上有伤痕，还有药油的味道，按照宫规，是不能出现在主子面前污了他的眼。”
“那我先前怎么可以进去，没有人拦着？”
青漪不相信的质问道。
闻言，清荷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自然是因为之前她是九皇子殿下眼前的红人，九皇子都不嫌弃，她们作为下人的也不好说什么了。
更何况，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了解便跳出来争夺主子的倚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们已经在青漪的身后看了很多天，摸清了主子的喜好。
不趁着青漪这段时间有足够理由不出现在薄九歌面前，巩固好她们四人的位置，以后岂不是要全部听命她？
这青漪也就强在比她们来的早，和殿下有以往的情分在，其他哪点比她们强？
论伺候人，她们可比青漪强多了。
……
而这，也是沈舒瑶当初让夏公公派人送来新伺候的人的目的所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会伺候还能让他得心应手的宫女在，薄九歌又岂会再倚重连伺候都不会还总是闯祸的青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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