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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朕听夏公公说,你要见朕。
是有什么事么?”
刚刚从晚宴上下来,仁帝接过夏公公递过来的茶。
漱了口水,将其缓缓吐到另外一个杯子里,如此反复几次,才慢慢的出声道。
“陛下。”
沈舒瑶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跪了下来道:
“舒瑶不愿嫁入皇家,还请您收回方才在宴会上的成命。”
闻言,一旁端着装仁帝漱口水的杯子的夏公公眼皮直跳,连带着手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刚好映入了仁帝的眼帘。
夏公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仁帝,在他锐利的目光里,顿时缩着脖子,无声的退了下来。
不只是他,帐篷里其他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也在夏公公的示意下纷纷退了下来。
沈舒瑶趴在地上,可以感觉周遭快速退出去的人群,以及仁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这是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若是换一个胆小的人,这时恐怕已经直接退却着收回自己方才的话。
但,沈舒瑶并未屈服。
她保持着自己跪的姿势,等待着仁帝开口,展示着自己无声的坚持。
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仁帝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愿,可以告诉朕吗?”
他的声音不若平日里对待沈舒瑶的温和,连带着往日里收敛的帝王威严也悉数释放了出来。
可见是真的不高兴。
毕竟……
任是任何一个帝王的权威被挑衅,恐怕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但他既开口询问,沈舒瑶便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的挺直了腰,直视着仁帝的目光道:
“因为舒瑶要嫁就只嫁给自己喜欢,且与我两情相悦的人。”
“你与太子的感情,不是一向也不错么?”
对此,仁帝觉得是小女生的想法。
很正常。
并不以为意。
沈舒瑶则斩钉截铁的道:
“陛下,我和太子确实感情不错。
但更多的像是兄妹一般,我对太子并无男女之情。”
“那其他皇子呢?
朕那么多儿子,难道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你不是和小六关系一直不错。
而且,朕记得你对小九尚可。”
端起桌面上的另外一杯茶,仁帝淡淡的道。
“陛下,我和六皇子只是朋友。
至于九皇子,舒瑶之前和您说过,我之所以帮他一是为了您的颜面,二是见他确实可怜。
何况,我帮过的人也确实不少,那不能代表所有被我帮过的人都被我看上了。”
沈舒瑶并未回答自己是否喜欢薄九歌,转而继续道:
“而且,我不愿意嫁入皇家最重要的原因是,见多了我爹娘的伉俪情深,舒瑶不愿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未来夫君。
这辈子,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爹娘是特例。
舒瑶,你该知道这世间男儿,大多都是三妻四妾。
不止皇家如此,你就算是嫁给普通人,也是如此。”
仁帝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为沈舒瑶的天真。
“舒瑶知道。
但姬侯爷和姬夫人不也是如此?
可见,只要男人愿意,便是可以做到的。
但,这在皇家却不可能。”
听着沈舒瑶的话,仁帝轻笑,带了几分淡淡的讽刺,道:
“舒瑶,你从小在家被父母宠着,在外有朕宠着。
除了朕,就算是在皇后面前,你也不用行礼。
恐怕多少被宠的有些不知轻重了,以至于不知道若是嫁入了皇家代表着什么?”
闻言,沈舒瑶沉默。
而不得不说,仁帝对沈舒瑶确实是偏爱的。
哪怕这个时候,对她依旧比对其他人耐心的多。
他近乎劝解一般的道:
“若你嫁入皇家,嫁给太子,便是太子妃。
未来的皇后,整个大雍最尊贵的女人。
除了皇上和太后,你对任何一个人都不用行礼,且所有人还要反过来给你行礼。
但你若嫁的不是皇家,日后随便一个皇家中人你都得行礼。
这其中的落差,你可曾想过?
何况,朕对你的宠爱毕竟有限。
若是有朝一日朕不在了,你该如何?”
“我……”
沈舒瑶眼眸微红。
上辈子仁帝不在后,她确实过的不好。
即便是在皇后的位置上,也依然过的不好。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陛下,舒瑶知道您的苦心。
但比起权利和尊贵,舒瑶更想……”
沈舒瑶还未说完,便被仁帝带着几分薄怒的打断:
“朕看你根本就不懂。
你确定,你真的能接受当初对你恭恭敬敬的人,日后你却要对着她们弯腰行礼?
算了,你现在还小,尚且不懂。
所以,朕不予你计较。
何况,这件事情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朕不会逼你,只等着你再过几年改变主意。
你先下去吧!”
……
闻言,沈舒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仁帝说的她都懂。
上辈子光是被禁在冷宫里那么多年,已经足够她尝遍人情世暖了。
只要帝王不爱不敬,任你是皇后,又如何?
别人依然不会尊你。
便是连太监和宫女也敢出言嘲讽。
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实话,沈舒瑶并没有期待过。
她从小就在大雍的环境里长大,知道像爹和姬侯爷那样的人其实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对男人来说,三妻四妾才是常态。
所以,只要对方喜欢她,又愿意敬她,给她足够的尊重就可以。
别的,沈舒瑶并不强求。
仁帝这么说,可见是最近几年他都不会下旨。
而这,就是她的操作空间。
“多谢陛下。”
沈舒瑶赶忙拜谢道。
见状,仁帝轻哼了一声。
等到沈舒瑶离去,仁帝这才将手中的茶杯掷到了地上,出声道:
“人呢,都去哪了?
还不赶紧过来收拾。”
夏公公听到声音,从帐篷外匆匆进来,便见到了还带着几分明显的薄怒的仁帝,不禁在心底暗自叫苦。
皇上这是不舍得对沈舒瑶发火,于是就把火泄在了他们的身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要不好过了喔~~~
果不其然,接下来没有多久,一旁御侍的女官便因为墨没有研好,惹得仁帝大怒,被拖下去打了十个大板。
就连夏公公也平白无故被呵斥了好几句,说他不会教人。
弄的整个御前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低着头下巴都要埋进胸膛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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