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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又是泪水。
雨下的很大,薄九歌被雨淋的根本睁不开眼睛,眼睫都濡湿成了一团,却没有躲。
密密麻麻落下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微微的刺痛,却不如他的心脏传来的痛意强。
小凳子和清荷两个人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薄九歌回来的身影。
眼见着下了大雨,想到他早上去学院的时候还没有带伞,便急的找了过来。
雨下的很大,加上天色也晚了,手里提着的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小凳子和清荷并未看到站在学院大门十几米外的薄九歌。
两人下意识的认为薄九歌应该被雨堵的回不去,应该还在学院里躲雨,都没有顾得上看四周,径直的找了过去。
然而,学院里黑嗖嗖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仅如此,就连看守的人也正打算关了门去躲清净。
两人边走边找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愈发的焦急了起来。
“殿下,他到底去哪了?!”
清荷跺着脚着急的道。
就在这时,小凳子手中的等终于照到了薄九歌的身影,连忙惊喜的冲了过去。
看到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连雨都不躲,唇色白的吓人的薄九歌,两人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你的伤才刚好没有多久,身体还虚弱着呢,怎么能淋雨?”
清荷说着,赶忙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解了下来,围到了薄九歌的身上。
“小凳子。”
薄九歌看着他,忍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
“哎!”
小凳子急的根本顾不上其他,赶忙就将薄九歌打了横抱抱起来。
清荷则赶忙帮两个人打着伞,三个人就这么一路小跑着回了住的地方。
看到脱下蓑衣,浑身都湿透了的薄九歌,剩下的几个大宫女也吓坏了,找干衣服的,准备热水的,拿着毛巾帮薄九歌擦干的,煮姜茶的……
各自井井有条的负责了起来。
薄九歌被她们伺候着,身体渐渐的有了几分暖意,只是人却垂着眼皮,不愿和四周交流的样子。
见状,小凳子心疼极了。
见热水还没有烧好,他屏退了其他的宫女,帮薄九歌先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一边绞着头发,一边忍不住关心道:
“殿下,您怎么了?”
就算是当初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也不曾见薄九歌这么的了无生气过。
对薄九歌来说,小凳子是他除了沈舒瑶以外最亲近的人。
听着他问的话,将自己封闭起来的薄九歌终于有了一点对外界的反应。
不过,那反应也很微弱。
只有眼睫轻轻的颤了颤,却依旧不说话。
那般脆弱可怜的样子,看的小凳子的心都扭成了一团,当即气到:
“是不是谁又欺负您了?
自从有沈大小姐护着你以后,就已经几乎没人敢这么做了!
那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您等着,我明天就去求沈大小姐,让她帮您出头!”
听到沈舒瑶,薄九歌动了动唇,终于开了口。
“小凳子。”
仿佛满腔的心绪终于找到了排泄口,他红着眼睛,呜咽着道:
“瑶姐姐,她不要我了。
她和别的人定亲了,说以后要和我避嫌!”
小凳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弄的薄九歌变成这样竟然是因为沈舒瑶定亲了的事情,不由得懵住,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在小凳子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沈大小姐和薄九歌又没有什么亲戚的关系,迟早都是要分开的,只是这一天来的比较早而已。
而且,沈舒瑶既然已经定了亲,和别的男子保持距离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他家殿下现在才七岁,那也是个男的,本就该避嫌。
不然,要是惹得未来夫家不悦就不好了。
但想到沈舒瑶一直以来对薄九歌的照顾,以及他对她的重度依赖,小凳子又觉得薄九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能理解。
何况,他那么小,很多事情也没有人教过,就更是不懂。
小凳子想了想,开解道:
“殿下,我知道您难过。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像太子、六皇子,还有您在学院里的其他同窗,你们迟早有一天都要从学院里毕业,然后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比如,我听说……
等开春后,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就会从学院里毕业。
然后男的去参加科举致仕或娶妻,女的则在闺阁里准备议亲待嫁。
以后,有一部分人,你们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沈大小姐……其实也是一样。
她又比你大好几岁,现在定亲也只不过是时间提早了一些。
您应该从现在开始慢慢的习惯一下了。”
“我不要习惯。”
闻言,薄九歌激动的抗拒着:
“我才不要和瑶姐姐分开!
而且,我看她和慕淮就没有避嫌。
瑶姐姐以前不是说她待我如亲弟弟一般么?
既然我是她弟弟,为什么我们还要避嫌!”
他孩子气的话语,逗得小凳子忍不住失笑:
“殿下,你们只是亲如姐弟,又不像慕公子那样是沈大小姐的亲表哥。
何况,就算是亲姐弟也会有分开的时候。
等到沈大小姐嫁人的那一日,她的亲弟、亲爹、亲娘都要和她分开,更别提您了。”
“那我娶她!”
薄九歌又一次坚定的道:
“我想要一辈子都和瑶姐姐在一起。
如果要成为夫妻才能一辈子不分开的话,那我娶瑶姐姐!”
如果说薄九歌之前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嫁娶是什么,没想过那么多那么远。
在经过秋狄、沈舒瑶和姬无双定亲后,娶沈舒瑶就变成了他的执念。
“哎哟,我的小殿下。”
小凳子听的无奈极了。
虽然有些不忍,但比起让薄九歌肆意的胡闹,他只能残忍的戳破对方的念想。
“您比沈大小姐可小了好几岁呢!
在她眼里,您是她弟弟,谁能接受嫁给弟弟呢?
而且,两人成为夫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需要双方的父母同意……”
小凳子细细的解释着议亲的具体要求,薄九歌听的认真,却依然坚持的道:
“我不管。
我就要和瑶姐姐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
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时,门被人推了开来。
“殿下,喝点姜茶祛祛寒吧!”
青漪端着一杯姜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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