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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懒洋洋的，就算是杀人，也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人给解决了。
但像今天这样，脸上控制不住怒气，露出冰冷至极的杀意还是第一次。
阮倾落看向这个人，又是一个跟无问剑有关的人。
阮倾落猜测这人很可能跟燕国灭国有关，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半步亚圣他们不是没杀过。
她和燕无衣手里沾了太多人的血，走到这一步，什么人都可杀了。
阮倾落提着霓生剑也冲了上去，她和燕无衣配合默契，将郭老四周都封锁住了。
阮倾落的精神力和灵符都调用到了极致，直接将他们三人拉进千面搜杀阵。
如今七级灵纹师布下的千面搜杀阵早不同于往日，而且她在千面搜杀阵中叠加了幽灵秘境。
一时半刻，郭老根本破不开。
郭老一剑将燕无衣击退出去，他脸上的镇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他竟然被两个渡劫境困在法阵里，而且他还找不到这个法阵的阵眼在哪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怎么会有无问剑？罗羌的剑不是给唐澜拿走了？”
燕无衣目光幽深，嗤笑一声：“当年望都城的魔族是你带进来的？”
郭老冷声说：“怎么？你跟望都城有什么关系？”
但凡他稍微记一点，也知道燕无衣这张脸跟当年燕国的圣上一模一样。他们杀了一个凡人国度，却没一个人记住他们杀的是谁。
唐澜没记得，郭老也没记得。
“我当年见过你，是你为魔族打开的城门，也是你一把火烧了皇宫。”
郭老恍然大悟：“你是那个凡人国家的人。”
“凡人的命在你们眼里，根本不算命。要不是为了对付罗羌，你们也不用放魔族进来。”
燕无衣语气很冷，眸里6淬着仇恨的火。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唐澜的人，我进苍山门还找过你，没想到你却躲在这里。”
郭老问：“当时无问剑是你带走的？”
“是我，你们杀罗羌不就是为了他的剑，还有他的灵丹。可惜他的灵丹自曝了，无问剑到了我手上。”
燕无衣继续说：“让我猜猜，你应该是……轩辕皇族的人。当年魔族撕裂空间来到九州，不是意外，是人为。亚圣守着结界，按说不会让魔族人进来，可魔族依旧进来了，还杀了那么多人。”
燕无衣嗤笑：“那放魔族出来的是轩辕皇族的亚圣，还是苍山门的亚圣呢？”
郭老沉了脸，在今天之前，他以为当年望都城的事，他们处理的很干净。
谁都知道那是因为一次结界意外动荡，导致魔族人蹿了出来，杀了很多凡人。
后来这些魔族被各方势力绞杀，人人都成了斩杀魔族的大英雄。
唐澜在那次行动中立了大功，后来因为此事，他还当上了苍山门的掌门。
而他因为办事利索，在轩辕皇室中受圣上恩宠。
后来圣上又派他来黑市，让他镇守这一处，守着这里的剥灵法阵。
他不会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会有人拿着无问剑，来找他替那一城凡人报仇。
不过是凡人。
不止郭老这么想，那时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这么想。
凡人的命不比魔族人的命值钱，杀了便杀了。
郭老说：“你替他们报什么仇？也许他们都已经投胎转世了，根本不记得你了。”
阮倾落一道剑光挥了过去，怒喝：“闭嘴。”
今天非杀了这人不可。
阮倾落手上的灵符蹿了出去，化成一柄利剑斩向郭老的后颈，同时她的霓生剑横切向他的喉咙。
前后夹击下，郭老脸色微变。刚才跟阮倾落交手，他就发现了此人的难缠。
此人精神力的敏锐程度甚至堪比亚圣，郭老几次动手，都被她洞悉了下一步的动作。
郭老不敢托大，全身灵力防御罡罩开启，硬接下这两剑，随后才闪身退开。
在阮倾落的领域里，他暂时走不掉，而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准备要他的命。
他自己都笑了，两个渡劫境的修士竟然想要他半步亚圣的命。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命来拿了。
郭老的灵气全部释放了出来，幽灵秘境里刮起灵力飓风。
阮倾落和燕无衣对视一眼，随后冲进了飓风中央。
郭老脸色一怒，灵力飓风狂暴起来，要将这两人活活绞死。
飓风中央阮倾落用灵符鞭子栓着燕无衣的腰，两人沉下心来。
一个拥有圣人剑意。
一个拥有圣人般的精神力。
两把剑合并在一起，举起又挥下的时候，仿佛有山崩海啸侵压下来，无比壮观的景象一闪而过。
飓风停了，幽灵秘境安静了下来。
阮倾落耗尽了所有的精神力，燕无衣也耗尽了自己的魔力。
两人狼狈地从半空中栽了下来，然后被猎银接住了。
阮倾落还关心郭老的生死，燕无衣将她抱起来，说：“放心，他已经死了。”
阮倾落听到这句话，真的放心多了。她垂着眼，靠在燕无衣的胸口，听着燕无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渐渐地，她神思混沌，昏睡了过去。
燕无衣将她抱到幽灵秘境里，阮景天曾留下来的屋子。
阮倾落精神力透支，灵力枯竭，她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打坐修炼。
但燕无衣忽然发现，在阮倾落昏迷的情况下，也有丝丝缕缕的灵力在往她丹田里涌入。
以前师尊还羡慕他的修炼速度，现在她自己这样才是一个修炼变态。
燕无衣笑着在阮倾落嘴角亲了一下，随后也在旁边打坐起来。
如今他的修为在被天道一点点削掉，这次跟半步亚圣之战，不知道他的修为还能剩多少。
用不了多久，他就无法再跟阮倾落并肩作战了。
再过不了多久，他连陪着阮倾落都做不到了。
相处的时光越是短暂，燕无衣越是不敢强留。
以往霸道的他，只希望阮倾落在登仙成圣之后，去到另一个世界，能忘了他。
不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两世都没好好陪着她。
徒弟没当好，道侣也没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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