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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屋内的两人同时愣住，程轶带着江眠走进去，那下属急忙让了位置，侯在旁边。
许副官和刘副官去处理程浩口供的事情了，过来的只有他们自己。
江眠恍恍惚惚的坐在椅子上，全程没注意到程轶和宫兰在说些什么。
直到结束的时候，两人往外走，宫兰叫住了江眠。
“江眠，江小姐！”
江眠回头，茫然的看向叫住她的宫兰，就听见她说道，
“江小姐，你在那种地方长大，就该知道新式教育对你们这种人的重要性，我希望你好好劝一劝程，少帅。”
宫兰的话在程轶看过去富有压迫感的目光中渐渐消散，但她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江眠歌女舞女出身的轻蔑，语气里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用最恶心的态度，让江眠劝程轶实行洋人的那一套新式教育，看不起江眠，却又有求于江眠。
盲目追求洋人的那一套理论，在翼城还处于官僚资本主义的时候，大谈美好与和平，全程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站在顶端发号司令。
只一次会面，就让江眠对这个世界的宿定之人大失所望。
她微微一笑，回答道，“宫小姐，我这种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说完，江眠抬脚就往外面走去，程轶跟着她的脚步，临走前阴挚的望了宫兰一眼，看得宫兰遍体生寒。
两个人走后，负责审讯的士兵接到命令，将宫兰转到刑讯室，什么时候学会好好说话，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离开军部，程轶却没有带着江眠回到她自己的小院子里，车子开上了另外一条陌生的路。
车上的两个人静默的坐着，很快，车子就在城郊停了下来。
程轶拉着江眠的手一路往前，远远就看见了一座用青色的琉璃瓦和花岗石墙面堆砌而成的陵墓。
墓碑上刻着程轶父亲和母亲的名字，是他们两个人的合葬墓。
江眠不懂程轶带她来这里的用意，被程轶拉着站到墓碑前面。
“爸，我也找到了那个我想共度一生一生的人，但我和你不同，我不会走你的老路。”
“祝福我们吧，看在我帮你守了这么多年翼城的份上。”
程轶平和的说着口中的话，那般从容淡定的模样，还引得江眠侧头看了他一眼。
话落，程轶垂眸看向江眠，说道，
“眠眠，我们一起给爸妈磕个头吧。”
如果几天后他还活着，这就算他们要在一起的海誓山盟；
如果几天后他不在了，那么这就算和她拜了堂，下辈子他无论如何也会去到她身边。
程轶话音刚落，压根没给江眠拒绝的机会，拉着江眠往地上一跪，“嘭”的一声磕在大理石地面上，那声音听得江眠额头突突的疼。
将江眠扶起来，程轶定定的注视着墓碑上贴着的程大帅和程夫人的合照，搂住江眠，最终在一片夕阳的映照下，转身离开。
天色晚了，红霞铺满了天边，只可惜，再好的时光，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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