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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轻轻地在镯子上摩挲着,随后看着镯子喃喃自语道:“或许是因为通透白皙的镯子,若是有了瑕疵,便格外的明显,只是我粗糙,到如今才察觉。”
康熙爷却只是觉得锦和在胡说八道,可心中依旧是在意锦和的性命,呵斥了一句:“不许瞎说,即便你是想要为十三阿哥求情,也不许用自己的性命来吓唬朕。”
她的眼睛看过去,康熙爷只是看着锦和的眼神,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欺骗自己,只能是认了锦和所言。
“李德全,传朕的旨意,令人将十三阿哥送还其府,无诏不得出入。”康熙爷算是认命了,他如今要承受的是二阿哥胤?谋反的伤害,还要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随时会伤到锦和。
康熙爷伸手轻轻地摸着锦和的头发,看着她如今珠翠环绕的样子,想来与衍璜的相处甚好。她其实可以不用入宫的,即便此事自己真的发落了,可她始终是康熙爷心中最为柔软的一部分,他老了,只想要这个一直在自己怀里撒娇撒欢的小丫头好好地。
康熙爷收回了手,郑重地看着锦和说道:“锦儿,我老了,人老了就见不得很多东西,你是朕一点点养大的。第一次见你,你才这么点,一点点的就在我的怀里长大了,你学的越多,我就越是骄傲。就连你的婚事,我也是三思过后才决定的,衍璜是个良人,你要珍惜。”
锦和有点诧异地看着康熙爷,他如今的样子像是一个父亲,可他始终不是自己的父亲,所以锦和在康熙爷的身边总是遗憾地。她不姓爱新觉罗才是这么多年来锦和对于自己生活的无奈。
“我曾经想过,你若是嫁给九阿哥,他应当会宠你一辈子,宜妃也会待你很好,我也能真的听到你称呼我一声阿玛。可是那对你太残忍了,我会剥夺了你的爱,十四阿哥从小与你不睦,他虽然很想你与他长相厮守,可是我想,那不是你要的。阿宝……阿宝像极了这世上所有的权贵都有的毛病,蒙古太远了,我会担忧你生活的不好。”
“可衍璜不会,他在我的面前求娶你的时候,那个眼神,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锦儿,他爱你,我能肯定他爱你,超过他的亲王爵位,超过他自己的性命。我想你们琴瑟和鸣,所以,不要把别人的事强加在你自己的身上,那样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锦和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只能选择双膝跪地,然后看着康熙爷,郑重地叩了几个头,随后才挤出了个笑意来:“锦儿明白了,会将皇上今日所说的话转告给衍璜,请皇上放宽心,无论如何,锦儿一直在皇上的左右。”
康熙爷微笑着点点头:“回去吧。”
锦和再次叩头后,便缓步出了殿门。
锦和一走,康熙爷便合上了双眼倒在椅子上,李德全匆匆就要上前来扶,可康熙爷却只是摆摆手:“那丫头知道,朕心里将她放在儿女们的最高位置,便用她的筹码来要挟朕,朕的那个小祖宗,要挟了朕。”
“万岁爷可能是曲解了格格的意思,格格只是不希望万岁爷伤心。万岁爷即便气急了,总不会对诸位爷重罚的,格格前来求情也不过就是期望万岁爷不必如此伤心。”李德全只能是将自己理解到的意思匆匆说出口。
康熙爷倒是信了,他始终认为锦和还是那个被自己宠出来的小丫头,自然内心里不想要他伤心的。否则十八阿哥夭折时,她撑着病体都还要时时刻刻地照顾他,她将自己当做是亲生父亲的想法,明显的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过两日让李准去显亲王府瞧一趟,这丫头非要折腾自个儿。”康熙爷轻声吩咐了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说的话,那么锦和一定是要硬撑啦。
李德全点点头,锦和在乾清宫叩的那几个头,怕是要将自己的额头都磕破了,可她都丝毫不在意,难道说锦和的心里是将十三阿哥当做成了依靠吗?也不全是吧。
只是在锦和的心目中,她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在承乾宫里玩闹长起来的。九阿哥,十阿哥却是锦和在翊坤宫结识的,若不是宜妃娘娘,九阿哥的那个个性,怕是同谁都不会交好,何况是锦和当时的那个尴尬处境。
被庄亲王舍弃的锦和,那时候不过寄人篱下而已,现在的锦和身后有着蒙古巴林部,身为札萨克多罗郡王乌尔衮的幼妹,她自然身份不同当年了。锦和的婚事是乌尔衮亲自与荣宪公主回京送嫁,这荣耀已然不同了。
而且锦和的手里还有着一块特制的金牌,见金牌如见康熙圣驾,谁敢多言一句呢?
“万岁爷这是心疼格格了。”李德全笑着说道。
康熙爷只是轻叹了一声气,锦和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她把自己的性命与众位阿哥们牵在了一起,只要阿哥们出事,她自然不会坐看,那伤害的便成了她,这是自己不想要看到的。
——
出了乾清宫,胤?便匆匆地迎了上来,询问:“你可还好?瞧瞧这个额头,你这是做什么啊?”
锦和只是看着胤?,随后走到了衍璜的身边来,轻声开口:“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衍璜轻轻地笑着:“好,那我们就回去吧,这几日就不要再见客了。”
他心里是想要知道锦和到底和康熙爷说了什么,居然就让康熙爷改变了主意。乾清宫的消息是轻易打探不了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自己这个小福晋的身上。
坐在马车里的锦和,听着马车的车轮响声,中间有街道上的叫卖和马儿的嘶鸣。
衍璜注视着锦和,问道:“皇上同你说了什么?”
锦和显然是没有料到衍璜会问,有一瞬间的讶异,随后一笑:“没什么,只是我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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