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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翠缕搀扶着史湘云,跟在宋文清与和顺公主身后,一同去主厅用饭,虽太阳已升起很高,宋文清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有史湘云羞涩的几乎转身想跑。
贾元春带着晴雯等众女早已在厅内等候,燕王府用餐很有意思,众女相互福身见礼,便围坐在一张桌上,吃起了早餐,史湘云与宋林熙很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饭,但是见到宋文清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也只得大大方方的一口一口的吃着。
用完早餐,宋林熙自是不便再呆在燕王府,有些依依不舍得拉着贾元春的手话别,只有憨直的史湘云能看出,她是有些不舍宋文清。
和翠缕对视一眼,带着古怪笑容一同送和顺公主出府。今日是宋文清与新妇首日,送别和顺公主,又与史湘云回到新房,翠缕端上来茶水,就退下了,并且关上门,让这对新人多独处一会.............
宋文清新婚,只沐休三日,便正常上衙办公,去了趟西山书院,参加了会计培训的结业典礼,把选拔考核之事交给贾蓉后,便去铸造司巡查铸币情况,铸造司乃银钱重地,马虎不得。
刑怀傲随一众官员共同迎接宋文清的到来,与官员的笑脸相迎不同,刑怀傲面色有些犹豫与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文清看了他一眼,眼神淡然,检查了一遍库房与铸造车间,见一切还算运作良好,稍稍放下些心。
在公署厅内坐定,待小厮上了茶水,环顾陪坐着的各部衙派来的主事,才淡淡道:“都散了吧,各司各职。”
众人见王爷如此吩咐,都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言,便起身告退。
宋文清突然又道:“谁负责账目的?”
人群中,一名五十余岁官员,上前一步道:“下官户部员外郎黄四平,负责此事。”
宋文清见此人虽是镇定,可目光闪烁,又想到自己安插的眼线汇报,及刚进铸造司之时,邢怀傲欲言又止的神情,也不露声色,只淡淡道,“把以往账目都带过来,让本王过目。”
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黄四平也不推脱,只道了声“是!”便与众人一同退下。
“邢怀傲留下。”宋文清端起茶盏,轻轻吹着茶沫,随口吩咐道。
众人告退后,宋文清也不再多言,边翻看着黄四平送来的账目簿,边吃着茶。
邢怀傲有些坐立不安,见宋文清也不发问,只翻看账本,神情带有不悦之色。扑通一声,跪下道:“属下前些时日查验铸造银币,含银量低于王爷手册规定。”
“为何不汇报?”宋文清并不抬头,仍在看着账本。
“属下本要求回炉重铸,可各部官员同给属下施压,又言道‘火耗本是铸币常例,成色偏差一些实属正常,再则,百姓并无仿造能力,也分不清成色,该如何使用还会如何使用’又言道……”
宋文清本就不悦,听他有些吞吞吐吐,更是恼怒,强忍着道:“一次说完。”
邢怀傲也知宋文清恼怒,接着道:“各部官员言道,王爷在此中也有股份,能多省些银子,对王爷也有好处,所以属下……”
“我看不是对我有些好处,是对你们有好处吧。”此言诛心。
邢怀傲“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也不敢擦拭额头的血迹,回话道:“怀傲不敢忘怀王爷大恩,亦不敢有半分不忠之事,请王爷明鉴。”
宋文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有不忠,早就脑袋分家,还会留你在这磕头?此事先记事,回头自己去领十军棍以示惩戒。”
宋文清早几日便听眼线汇报,工部、户部、连同皇卫司的人,在铸造所用银料上,银铜比例未按章程来办,又共同架空技术监管邢怀傲的权利。
对身侧的刘守全吩咐道:“派人去把贾蓉招来,让他再带两名学生,来此查账,就说检验学业。”
贾蓉亦有些紧张,这是他首次以所学之术,实地核对账目。铸造司本就初建不久,账目并不繁杂,可出于谨慎,带着两名学生仍是反复核算三遍,才把记录好的账目交给宋文清道:“王爷,属下查验完毕,一共短缺现银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七两。账目所记银币皆按足银成色来算,实则每枚银币少用银一钱二,用铜替之。减去所用铜价,得出此数。其中还有这几笔账目也有些异常,只是学生无实据可查……”
宋文清放下账目,抬头看了一眼已吓得跪地,满头冷汗的黄四平,淡淡道:“黄大人说说吧,是何原由啊?”
黄四平本信心满满,即便宋文清知道此事,也查不出亏空出在何处,却未想到,宋文清只派人查了不到两个时辰,自己贪墨的一万多两银子便如此明晰。
“王爷,这是正常火耗……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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