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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将车停在花园中，径直打开了沈家大门。
客厅里空无一物，只有窗户不断被风吹打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眉心一皱，拎着手上的东西，笔直走向二楼。
到了二楼房门前。
他抿了抿唇，曲起好看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清脆的两声响过，房内依旧没有动静。
心底的躁郁愈发明显，他将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拧开了房门，
“唐子凌？”
低哑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被觉察的慌乱。
房内依旧寂静。
沈溯的指尖触及开关，按下的同时，屋内的黑暗被瞬间驱散。
整齐的被褥，以及空荡的衣柜映入眼帘。
他站在房内，半晌寂寂无声。
只有带着凉意的风灌进屋内。
许久后，犹如木偶般僵直的男子，才缓缓坐上床侧。
他的视线停留在手中的吉他上。
吉他已经焕然一新，纹理清晰的琴面，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木料所制造。
侧板处，还刻着一行德语：
frühmorgens。
译为：凌晨。
沈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修长的指间。
火舌跃起，烟被点燃。
氤氲升起的烟雾，很快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缭绕。
“小骗子。”
他低咳一声，似有些不适应烟气在喉中的灼意。
“明明说过，会站在我这边的。”
——
天娱整个集团上下，最近都被一股莫名的阴沉威压所笼罩，颇有些风雨欲来之势。
总裁办内。
沈溯翻动着手上的文件，面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他手中的钢笔时不时在纸张上勾画，遒劲有力的笔锋带出几分凌厉。
“新乐娱乐的收购已经接近尾声，财务部的报表，为什么还没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低沉的尾音带着淡淡的寒意。
他甚至并未抬头，身上的威压就已经让室内的温度直线下降。
一旁的陆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刚要解释，却被沈溯打断。
“还有，市场部的调研结果，是等着我亲自去找他们要吗？”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清脆的声响让陆九更加心惊胆战。
总裁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连续加班十多天，几乎日夜不休。
而且对于众人的工作，也变得尤为苛刻和挑剔起来。
天娱上下的员工，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他们身上。
而陆九更是直觉感受到，总裁比起之前，似乎变得更加难相处了。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成功吞下新乐，公司股价飙升，总裁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反倒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去叫他们开会。”
沈溯眉心拧起，略显不耐地扯了下领带，身子往后靠，阖眼休憩。
“是。”陆九不敢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会议室内。
众人面对着主位上一言不发的男人，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你就拿这种策划方案给我看？”
沈溯偏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太阳穴，面上一片阴沉之色。
他顿了顿，接着望向一边战战兢兢的总监道，
“你知道，这档节目近期下降了几个收视点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项目负责人王佑不禁冷汗直冒。
他心中不禁叫苦连天。
最近这段时间，总裁似乎格外的严苛以及刁钻。
在他之前，已经有十余名管理层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他下意识擦了一把额上冷汗，结结巴巴道：
“沈总，《危险心动》的最新一期，已经请了当红的流量偶像。想，想必会提升收视率的。”
沈溯闻言，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眼底的风暴逐渐聚集，
“请流量偶像，就能挽救你这逐渐下滑的节目质量么？”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王佑被反问堵住，脑袋一时短路，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那，那要不然，总裁你去参加节目？”
瞬间，会议室内的股东与管理层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望向王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佩服，以及同情。
王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哭丧着脸，
“沈总，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这期请了百偶冠军唐子凌，节目新一期，我们也会想办法再做创新的。”
王佑一脸悲痛交加。
他还有三十年房贷没还，不想被沈总炒鱿鱼啊。
会议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众人小心翼翼地望向沈溯，却见他面色依旧平静如常，似乎并无分别。
但细心的陆九却发现，他眼底的雾霾散去了些许。
寂静片刻。
“明天十点之前，我要见到全新的策划案。”
低沉暗哑的声音落下，高大的男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王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离开的身影。
沈总居然没发火？！
这不科学！！
其余人也是满面震惊，没想到沈溯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此事带过。
完全不像他最近开会时，攻击力拉满的状态啊！！
王佑凑到陆九身旁，低声问道：“沈总这是怎么了？”
陆九推了下眼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也许，总裁有点喜欢你提出的建议了。”
王佑一头雾水，“什么建议？”
陆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道：
“让总裁参加节目的建议。”
说完，他转身离开。
王佑闻言腿霎时一软，险些倒在地上起不来。
陆九真的不是在说反话？？！
陆九当然没兴趣说反话耍他。
而是他突然发觉，沈总最近的异常，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陆九小心翼翼地回到总裁办公室。
却见到已经许久不抽烟的沈溯，坐在办公桌后，指间夹着明暗不定的火星。
烟气缭绕，升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侧脸轮廓。
“总裁。”陆九老老实实地敲了敲门。
沈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掐灭烟头，经过烟气熏染的嗓音更沉，
“什么事？”
陆九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其实王制作人提的建议，沈总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沈溯闻言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需要通过这种手段，去挽救一个不入流的节目？”
陆九一顿，看着桌上层层叠叠如小山般的文件，以及堆满烟灰缸的烟头，不禁头大如斗，
女人跑了心情不好，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啊。
在这里折磨公司员工和烟灰缸，算是怎么回事？
陆九被迫加班了十多天，怨气比贞子还足。
但他敢这么想，却不敢直接说。
只能婉转道：
“危险心动毕竟曾经也是大爆的综艺，沈总你去参加一下，说不定能够起死回生呢。”
当然，要沈溯去参加综艺，提升收视率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他只是想借着这个幌子，让沈总恢复正常罢了。
但是未料钢铁直男沈总，并不吃这套。
他眉梢一扬，眼底透出几分不耐，“如果王佑需要我，才能把这个节目办好，那我要他干什么？”
陆九一噎。
行，你清高，你有本事别拿我们员工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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