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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在景和宫守了一晚上沈淑太妃因为悲伤过度晕厥了过去,被送回了寿康宫,醒来的时候已经中风偏瘫了。齐赋下令景和宫不许私下议论与外传,若是被抓到则杖毙赐死,办差的宫人们路上都不敢交头接耳,生怕小命没了。明面上只让人透露了沈贵妃不小心落了胎的消息。
宫外的沈家还是暗地里得到了确切消息,也知道沈贵妃不止落了胎,还性命危在旦夕且其中牵扯到大公主,即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也不敢进宫去求见圣上,只得让沈贵妃的母亲递了牌子说是要看望沈贵妃。
这牌子呈到傅德妃面前,她不敢自己处理,只好硬着头皮去询问了齐赋,不出意外地这牌子被齐赋留中不发了。
景和宫的人没了主心骨差点乱了套,还是傅德妃和陈昭仪轮流到的景和宫看着才稳住了大局,明面上宫人们都有条不紊地接着办自己的差事,只不过私底下都开始找关系,若是沈贵妃薨了好及时换下家了。
第三天午间,沈贵妃才醒了过来,在齐赋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她又昏睡了过去,脸色没有一点苍白之感,反而是红润得就像睡着了一样,怎么看都十分诡异。
齐赋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对站在一旁已经哭得眼睛里满是血丝的花漾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地向右偏殿走去。
花漾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僵硬地福了福身,用沙哑的声音缓慢回道:“是,圣上!”说完才瘫坐在了沈贵妃床边,悲切而又悔恨地看着静静躺着的沈贵妃,希望她能起来打骂一顿自己也好,若是她前天坚持要查验一下那甜羹,主子许是就不会这样了,都怪她太大意了。
齐赋领着崔胜走进右偏殿的时候,齐晴正披着头发素着脸跪在桌案前抄写着《地藏菩萨本愿经》,看着很是虔诚认真的样子。
“女儿给阿耶请安!”不知道自己阿娘就要死了的齐晴见到齐赋背着手走了进来,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地起身恭敬向齐赋行了大礼。
齐赋没有叫起,任由她跪在地上,朝一旁的桌案走过去,拿起案子上字还未干透的宣纸看了好半晌,才看向了自己这个大女儿。
见阿耶久久没叫起,齐晴心里直发怵,抬头看向齐赋,眼睛正好撞到了齐赋黝黑深邃的眼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心虚的齐晴立马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你就不想知道你阿娘怎么样了?”齐赋平静的看着她,慢慢地开口问道。
齐晴闻言攥紧了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开口重复了齐赋的话,颤抖着声音问道:“阿娘……阿娘怎么样了?”
齐赋冷笑一声,把齐晴笑地浑身一颤,才看着她冷冷说道:“太医说,你阿娘可能活不过后日了。”
齐晴听到这话立马抬起了头,两日没睡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直直看着齐赋,不敢置信地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太医看错了,怎么会死呢,那药明明是……”说到这,她立马反应过来捂上了嘴,哭了起来,想要掩饰住自己说漏了的话。
“明明是什么?”齐赋眯起了眼,抓住了重点沉声质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耶!”齐晴用力摇头,哭得十分狼狈地一直磕头喊道,她不敢承认是她下的毒。
齐赋冷冷地看着她哭,没有一点心疼,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你还要朕告诉你,那是马钱子吗!从你屋里搜出来的。”
“不是!不是!不是……”齐晴连声否认道。
齐赋冷着一张脸,将齐晴抄写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揉成一团,用力扔到地上,眼里满是失望与怒气地说道:“有人看到你前几日去了太医院药房,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齐晴!”
闻言,齐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心里努力地整理思绪,这才知道自己被人阴了,她哭哭啼啼地爬上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齐赋的衣摆,哽咽回忆道:“那马钱子药是别人说的,说是落胎药,不会伤到人的,我才去了太医院偷偷拿了些……我不知道是毒药的,阿耶!你要相信女儿,女儿没想害死阿娘的……”
“朕问你,你为什么要给你阿娘下药?”齐赋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哭,用近乎一字一顿的语速质问道。
齐晴颤抖着声音,闭上了眼睛,流着泪颓唐地说道:“阿娘本来就不喜欢我,我怕…我怕阿娘有了弟弟,以后就更不会疼爱我了……”说到这,她立马跪着上前抱住齐赋的腿,哀求说道:“我错了,阿耶!你相信女儿,我没想着要害死阿娘的!”
齐赋仰头看了一眼屋顶,收敛起对她仅有的一丝心疼与失望,接着弯下腰面色阴冷地伸出手,一边掰开她抱着自己的手,一边说道:“你好好在这反省吧,无诏不可踏出这个偏殿一步!”说完,把她用力挥到一旁,大步向门口走去。
齐晴微微愣了一下,跪爬着追上前哭喊道:“不要!不要!阿耶,求求你让女儿见阿娘一面!求求你了!”
齐赋顿了顿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若是你阿娘醒来,愿意见你,你就可以出去见她最后一面。”说完就大步了出去,门立马关了起来,不管齐晴如何哭闹,也没再停留。
听着齐晴渐远的哭嚎声,齐赋一脸阴沉地向沈贵妃住的正殿走去,他不明白,他娇宠着长大的大公主,小时候连只蝴蝶都不舍得抓的人,怎么会变得这般善妒狠毒,连自己未出世的同胞弟妹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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