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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我心中已经不可能装下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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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许娇娇端坐在桌前,手中的笔尖轻颤。

    面前是一张如雪的白纸,旁边的侍女已经研好了墨,沉默不语垂头站立在她的身侧,摆出了一幅无声但是却在威慑的架势。

    这是谢息澜手下的爪牙,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许娇娇的心中划过了一丝绝望,紧接着漫无天地的无助感吞噬了她。

    即使心中再怎么不愿意写下这些绝情的字句,她都必须写完这封休书,来为自己和秦重烨换取最后一丝生机。

    许娇娇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着自己的胳膊,紧咬着牙,一字一句在纸上留下了娟秀的字迹。她已不像最初那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旁人在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一片片漠视。

    最后一字,笔尖微微一顿,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小点。

    许娇娇面无表情,将休书叠好递给一旁的侍女。

    “去拿给你的主子吧。”

    侍女训练有素,接过之后恭敬说了一声是,随后便闪身离开了房间。

    许娇娇躺在床上,可是并没有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等待从谢息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好在侍女很快便从谢息澜的书房返回,径直从门口来到床前,屈膝行了一礼,随后毫无感情的地转述谢息澜说的话。

    “主子让您好好休息,千万别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烦心,明天他就带您去看秦将军。”

    “主子还说了,想必您也不想让秦将军看到您无神的模样,所以无论如何,都先顾着自个儿。”

    许娇娇的指尖握住了被子的边缘,因为用力骨节泛出了青白色。她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连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了些,只是当着侍女的面,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她撇过了头去,将自己的脸对着墙壁,只留给了外面一个清瘦的背影。

    “我都知道了,你赶快下去。”

    许娇娇早已说过,她不喜欢夜间休息时有人在房中。故此,这些侍女只是在门外的走廊上等候。她们在离开时熄灭了房间内的灯,放缓了脚步,将门轻轻掩上。

    在听到门吱呀的声音之时,许娇娇才打破了自己最外层的那层伪装,激动到以手掩面,发出了轻微的啜泣。

    和秦重烨分别如此之久,无异于将她的心放在炭火上炙烤。现在总算能够和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见面,许娇娇强忍着泪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放松了少许。

    明日,只需要等到明日。

    她没有一丝睡意,在焦灼中等着天亮,对秦重烨情况的隐忧又往上升了一层。

    现在外面的局势变化莫测,谢息澜又有意让她与外界的一切隔离,因此许娇娇对秦重烨现在的情况一概不知。

    但也有所猜想——

    他所处的环境并不会比自己轻松多少。

    一想到这一点,许娇娇近乎心如刀绞。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秦重烨这个原本应该论功行赏的功臣身陷囹圄?

    而自己见到他,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在黑暗之中,许娇娇伸手摸索上了自己的鬓发,在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毫无办法,只能每天眼睁睁看着那变白的鬓发越变越多,感受着生命力在体内一点一点流失。

    秦重烨如此敏锐,这绝对瞒不过他。

    许娇娇眼前浮现出了秦重烨俊逸周正的脸庞,甚至已经看到了他眼中深藏的心疼与愤怒,以及深深的无力和不解。

    如果有办法,许娇娇不想以这样的一副面容出现在秦重烨的身边,惹他担忧。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牵住秦重烨的缰绳。

    许娇娇懊恼起来。

    她苦笑一声。

    要是现在手边能够有染发剂该多好。

    可是没有。

    她只能将那几缕白发藏在发间,拼命祈求秦重烨,千万不要发现异样。

    心中藏着事情,许娇娇辗转反侧,怎么都不能入眠。天将要亮时,她才隐约有了一点睡意,但又生怕耽搁时辰,只好用指甲狠狠拧了几下大腿根,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到屋内许娇娇起床的声响,侍女也端着梳洗的东西从外面鱼贯而入。

    等到窥见许娇娇的脸色时,她们皆是吃了一惊。

    许娇娇的眼底一片乌青,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嘴唇毫无血色,病怏怏的。她坐在梳妆台前,背瘦得就跟一页纸似的,好像窗边的一缕微风就能将整个人吹散。

    她们小心紧张地上前,生怕把这个脆弱得像是陶瓷人一样的宝贝磕了摔了。

    但是许娇娇却伸手制止了侍女们的动作,自己拿起了发梳,对着镜子盘发。

    她盘发的样式是侍女们闻所未闻,便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瞧。瞧了不过一会儿,就看出了这发间的门道。

    许娇娇是想借助盘发,把自己鬓边的那几缕白发给藏进去。

    这倒让她们好奇起来。

    平日里伺候许娇娇,这人好像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毫不在意。头发披在肩上,那几缕无论多么刺眼都不曾使她失神片刻。

    可是现在,许娇娇却用再精巧不过的法子遮住了白发的痕迹,比对着镜子瞧了又瞧,直到看不出一丝异样时才停下手。

    然后她拿起了白粉和口脂。

    许娇娇这张脸,原本就生得貌美如花倾城倾国,即使神态中满是疲惫,也丝毫不掩天香国色。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一点一点往脸上涂了鲜亮的色彩,用脂粉盖下了脸上的苍白,添了几分艳色。

    这下可稀奇了。

    侍女们没有插手,无声地打量着这个被组织囚禁在初中的女子。

    许娇娇微微抿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七分神彩。

    也不知这个样子,能不能把秦重烨给唬过去?

    她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的白发,也不想让那人窥见自己脆弱无助的模样。

    许娇娇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妆容,确认无误之后站起身,让侍女取来了一件带着帽兜的长袍。

    长袍宽大,穿在许娇娇身上空荡荡的,她恍若未觉,又戴上帽兜,帽檐挡住了额头,头发被整个兜了起来。

    铜镜里,女子的半张脸都被遮住,只留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下巴。

    与此同时,侍女也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

    与往日不同,许娇娇顺从地接过瓷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白色的瓷碗底部只留下了一丁点药渍,碗沿上还带着药汁留下的温热。

    ……

    她今天听话得实在有些怪异。

    谢息澜推着轮椅进来,第一眼便瞧见了许娇娇脸上罕见的温顺。手紧攥成拳,他抬起上上下下打量对方许久,随后倏地一笑。

    心底忽然涌起的那份堪称得上怪异的愤怒被谢息澜很好掩饰了下去。

    他朝后侧了侧头。

    不懂谢息澜吩咐,下人手中握着粗长的铁链,无声地站到了许娇娇的身旁。

    许娇娇顿时戒备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想在见到秦重烨之前横生事端,故此隐忍忍耐。而眼下的这个发展,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谢息澜安抚地握住了她的指尖,轻轻揉了揉。

    许娇娇强忍着恶心,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对方摆弄。

    谢息澜柔声道:“这铁链看着吓人,但不过是用来约束姐姐的行为,不会给姐姐造成太多负担的。”

    随着他说的话,下人们用铁链锁住了许娇娇的双手。

    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些人还在她的手腕处缠上了一层锦缎,用来防止铁链粗粝磨损皮肤。

    罪魁祸首笑得温柔:“咱们要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铁链能够保护你我的安全。姐姐可千万不要怪我。”

    许娇娇已经习惯了不同神经病多做争执,冷笑一声,抽手坐在了椅子上。

    帽兜上垂下来的布料正好遮住了她紧皱的眉头。

    双手被缚,定然会对行动多加阻碍。

    这么一来,她可怎么去救秦重烨?

    许娇娇心中心急如焚,根本没意识到侍女们已经端来了早膳。直到一个盛着白粥的汤勺抵在了她的嘴边,许娇娇才抬起眼来。

    谢息澜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同时轻声说道:“姐姐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先照顾好自个儿的身体。”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威胁,他可以随时让许娇娇和秦重烨两人永隔天涯。

    许娇娇机械地张开嘴,吞咽下了这勺白粥。

    秦重烨似乎在这投喂中找到了乐趣,将桌上的每一样早点都递到许娇娇的嘴边,一样一样喂给她吃。

    冒着热气的米糕发甜发腻,糊了许娇娇一整个嗓子眼。她端过温茶,猛灌下了一杯,才压下了那股让人恶心的甜腻。

    “我不吃了。”

    谢息澜还在用汤勺搅拌热粥,闻言愣了愣神,又继续了刚才的动作。

    许娇娇再一次重复:“我已经吃好了,不需要再吃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秦重烨?”

    这还是今日两人之间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

    谢息澜握着汤勺的手收紧,眼皮跳了跳,迎上了许娇娇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睛。

    这潭死水下面也会掀起微澜,但并不是为了他。

    怒气突然而然出现,谢息澜将手中的整碗热粥都狠狠掼到了地上,手指轻轻发抖,语气中也带着轻易可以查见的战栗。

    “直到今天,你心里还是一直想着秦重烨,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他脸色阴沉,像一匹被人从口中夺食的饿狼。

    许娇娇被这眼神盯得蹙起了眉。

    两个人沉默对视良久,谁都没有错开视线。

    谢息澜眼中的疯狂让许娇娇不寒而栗。

    她恐惧对方这种畸形的爱,也越发因此想念秦重烨的情谊。

    屋子里静默无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地上碎裂的瓷片边缘泛着锋利的光,划破了从存在的伪装的和平。

    许娇娇:“我心中已经不可能装下第二个人了。”

    谢息澜的呼吸一滞,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许娇娇的脸,手上青筋必露,似乎随时都可以掐断眼前这个女子脆弱的脖颈。

    只是谢息澜舍不得。

    也绝不会。

    他在短暂几个呼吸之间便调整好了情绪,唇角也露出了笑意。

    语重心长道:“这可说不定,反正我有的是耐心,只要秦重烨死了,只要你眼里再也看不到他,我迟早会得到你的心。”

    他眼中闪着自负的光。

    在这一瞬间,许娇娇却只想用可悲来形容他。

    另一边,地牢里阴沉潮湿,空气里都带着冰冷的水气。

    狱卒们端来了凉水和干净的衣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秦重烨。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当看到高高在上的神?坠落凡间,别忍不住想上去踩一脚,哪怕只是看到对方衣袍上自己肮脏的脚印,也会露出卑劣的笑。

    “当惯了将军,偶尔当当臭虫,那感觉是不是也不错?”

    秦重烨恍若未闻。

    他受遍了地牢里的一切刑罚,哪双修长有力的手已经变得伤痕累累,患口处凝成一半的血痂和脓水掺在一起,看起来尤为可怖。

    而这双手,原本是应该上阵杀敌的。

    秦重烨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口舌,沉默地将手浸泡在清水里,缓慢地搓洗着上面的污渍。

    他不想让许娇娇为自己担忧。

    只能在她到来之前,拼命掩饰身上的这些伤痕。

    那两个狱卒还在大声嘲笑,从口中蹦出无数的污言秽语。只是这些言语之力,到底比不过切切实实的刀锋。

    秦重烨用水沾湿了帕子,擦了把脸。

    说实话,与许娇娇相见的日子比他预料中还要早。

    看来谢息澜的效率很高……也难怪,能使出这种阴谋诡计的人,也不会是个无用之辈。

    借着这一盆的清水,秦重烨洗掉了身上明显的血污。

    然后换上了那身干净的衣袍。

    狱卒愣了愣神,然后不约而同伸出手去揉了揉眼。

    秦重烨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了,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个没落的阶下囚,依旧带着一身铮铮铁骨。

    他俩忽然就开始后悔起来。

    死灰也有重燃日,更何况是这位秦大将军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人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有人让你看,赶紧打开看。”

    全然不见了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重烨没有迟疑,伸手接过,将信封撕开,入目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己。

    这是一封——休书。

    而在休书的最末端,写着许娇娇的名字。

    狱卒将沾好了墨的毛笔递到了他的手中:“看完了就赶紧签,写个名字的功夫,别耽搁。”

    他不识字,只知道按上头人的吩咐行事。

    所以他并不清楚为何秦重烨在看到这封书信时会忽然顿住,眉头紧皱,像是在苦苦思索。

    狱卒催促:“赶紧签,我们也好拿去给上头交差。”

    与此同时,秦重烨的眉头也舒展了。

    就好像刚才的皱眉苦思不过是一个错觉。

    他毫不迟疑地在书信的末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三个大字与许娇娇的姓名并列。

    “还算豪爽,这才有点将军样。”完了一件大事,狱卒心中轻快起来,把书信按照原样叠好,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准备拿出去给谢息澜交差。

    脚步声渐渐远离。

    昏暗的地牢中,只剩下了秦重烨一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身体触到了冰冷的墙壁。将全部的力量卸去,秦重烨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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