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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然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嘲讽的意味，但在旁人听来，这话却满是嘲讽。
村里人都知道，刘氏以前是个贤惠能干的人，自从王瘸子出事，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脾气变得难以捉摸，动不动就和人置气。
要不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事，村里人对她都有几分同情，根本就不会纵容她到现在。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刘氏没想到自己守活寡的苦楚就被她当着怎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当即就气得不行，“既然你不承认，我就让柱子来说，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氏说完，立刻回头喊了两声。
柱子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刘氏一眼，眼神中都是惊恐。
“柱子，好儿子，你来说，她去我们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刘氏将柱子扯到自己面前，“柱子，这里有这么多人给你撑腰，你别怕她。”
“是啊，柱子，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不敢欺负你，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和我们说就是了。”李氏也跟着来帮腔。
段悠然看到柱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尽管这两日她送了柱子很多好吃的，但在他的眼中怎么都比不上他的娘亲吧？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有恩怨。
她给柱子送东西的时候，他说了再多好听的话，她也不能轻易当真。
“张姨她……她每次送了饭，都会……都会让我出去，只留……留她和爹在房间里……”柱子的话才说出口，就引来了一片哗然。
纵然她料到了柱子会在刘氏的授意下胡说，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小月，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种事！”刘氏指着段悠然，眼中尽是得意的光，“你真是该被浸猪笼！”
身后的人议论声一片，段悠然不想听，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和林员外的关系，怕也是不简单吧？不然他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就将我和吴家嫂子送进牢房？”刘氏见段悠然没有反驳，立刻就搬出了林员外来，企图将之前的事推翻。
“看来，你们的确没有得到教训。”段悠然沉吟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她不敢轻易发出来。
她怕自己会越描越黑。
方才还有些得意的刘氏，听到她这么说，眸子里的光立刻就淡了下去。
“你……你休想用林员外威胁我！他不过就是个员外而已，又不是县令，更不是知府。他能帮你多少？”尽管嘴上这么说，刘氏的声音却是颤抖的。
“之前若不是我和林员外求情，你以为你这么快就能被放出来吗？”段悠然冷冷说着，眉间都是凛冽。
李氏原本站在刘氏身边，一听段悠然这么说，立刻就后退了好几步，隐没在了人群里。
“你做了这样的事，林员外躲你都来不及，你想见他都难了。”刘氏不相信，她张小月背上这样的名声，林员外还敢见她。
“我要是真的做了，他自然不会再见我。但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又怎么会不见我呢？你以为你儿子说的话，就是真相？”段悠然盯着柱子，看得他羞愧得低下了头。
“怎么，柱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你非得让我把王顺抬过来亲口说吗？”刘氏以为自己这么说，张小月就会认了。
如此一来，她就能和张小月谈条件了。
等她从段悠然手中敲上一笔，就可以和村里的人说，那些话都是柱子胡说的，张小月和王顺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她手里握着这个把柄，还能一直在张小月这里讹钱。
张小月攀上了林员外，日后不会缺钱。
刘氏也不用担心日子会过不好了。
但她听到的却是一声冷笑。
“那样最好。”段悠然不怕她将王顺抬到这里来，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都看看，王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肯定是知道王顺会向着你说话，所以才不怕吧？”刘氏自然不敢让王顺到这里来了。
要是王顺出现在这里，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张小月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
但要是人不来，张小月又不松口，今天这场戏她怕是没有办法继续演下去了。
“我看是你怕了，才不敢让他到这里来吧？要是你觉得麻烦的话，不用把他抬过来，我们到你家去也可以。只要让大家看看王顺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件事不就清楚了？”
刘氏气得肝疼，但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用起了自己最常用的招数。
耍赖。
她坐到地上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命苦，要照顾瘫痪了相公，还得支撑起家里的所有吃穿用度，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不如死了算了。
段悠然听着她这些哭诉，心中毫无波澜。
但那些素来就对刘氏怀有同情心的人，一听到她这么说，同情心立刻就泛滥了起来。
“张小月，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我们没有办法将你浸猪笼，就对付不了你吗？”
“是啊，你以为你攀上了林员外，就能在这村子里为所欲为吗？我们是不会让你欺负刘氏的！”
刘氏得了同情，一边假哭一边看向段悠然。
“怎么，想知道我有没有怕？”段悠然上前，一把将刘氏的手从她的脸上扯开，“哭得这么伤心，怎么一滴泪都没有？”
众人这才看到，哭得那般凄惨的刘氏，别说泪痕了，眼里一点泪光都没有。
“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说出来了。”吴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摇着扇子，蔑笑道，“张小月，我可是亲看看到你从王瘸子家里走出来的！”
若是只有柱子一个孩子作证，她还能为自己辩解。
但吴春在村子里一向颇受尊重，他出来这么说，段悠然可就不好为自己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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