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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着扇子，扭着腰走过来，身上的脂粉味差点没让段悠然吐了。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鸨母挑眉看她，似乎是在打量她能不能留在这里，“你若是想要将自己给卖了，我得先和你说一声，你这样的货色，我们这里可不要。”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段悠然却一点都不恼，“我到这里来，是想要管妈妈你要一个人。”
“从来都只有男人来管我要人的。还从来都没有女人来要的。怎么，是你的妹妹被卖了？”鸨母看她这一身打扮，根本就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对她自然就不客气了。
“是，她是今天才被人卖到这里来的，叫谷雨。不管妈妈你花了多少银子买下了她，我都多出二十两，希望妈妈能将她给我。”段悠然按捺着自己心里的怒气。
“谷雨？今天好像是有这么个人。”鸨母仔细回想了一下，“你若是想要她，怕不是多给二十两银子我就能给你的。”
段悠然愣了一下。
看来，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看出了谷雨的美貌。
鸨母在烟花场这么久，自然也能一眼就看穿了谷雨的美，知道只要稍加打扮，她成为这里的花魁都没有问题。
“那，妈妈想要多少次？”
鸨母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我若是说出来，定然会吓到你。”
段悠然咬了咬牙，说道，“妈妈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凑到的，我都会尽力给妈妈的。”
秦氏在身后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小月，你可不要逞强，她这摆明了是要狮子大开口。”
段悠然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鸨母的心思呢？
她可能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了这么一个能为她赚很多钱的宝贝疙瘩，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
哪怕是五百两，她恐怕都难松口。
这不由得让段悠然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用那么多钱去救一个在她家偷东西，还差点害她名誉受损的人，值不值得？
她是被她家里人卖到这里的，又不是被她卖到这里的。
“妈妈，你可不可以让我们见她一面？”段悠然见鸨母没有说出价钱来，就知道她是笃定了她拿不出来。
只能央求鸨母让她们见一面。
反正人也不会被带走，鸨母收了她十两银子，自然就欣然答应了。
“一出手就是十两，看来她并非和她穿的那样是个穷人。说不定还真能从她身上捞点油水。”
鸨母看着段悠然的背影，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这么多年，她这迎春阁的姑娘来了又去，却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还有许多，在没有出来接客的时候就死了。
多是不堪受辱自尽而亡的。
她对谷雨也有这样的担心，毕竟她从到了迎春阁的那一刻，就没有说过半个字。
尽管她有不错的底子，若是能成为迎春阁的花魁，必然能为她赚不少钱。
但鸨母更担心的是，她还没有能和人见面，就先香消玉殒了。
那样她可就太不划算了。
若是这个人能出个不错的价钱，将人带走，她也乐意。
段悠然跟着迎春阁的伙计，走到了谷雨被关押的地方。
里面有两个人在看守，门外这会儿也有四五个人，想要带着人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她和秦氏也从来都没有那个想法。
她们到这里来，是想要将人个赎回去的。
若是救走了，被人发现，不但人要还回去，她和秦氏还会有不少的麻烦。
“谷雨。”段悠然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
要是她没有做那么蠢的事情，自己也不至于会那么决绝。
谷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小月姐，秦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是来救你的。”段悠然还没有开口，秦氏就先说了。
“救我？”谷雨瞪大了眼睛，“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是。我们就等着妈妈说价钱，然后把你赎回去了。”秦氏又在段悠然之前开了口。
段悠然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谷雨一听是要用钱将她赎回去，原本已经预备过来的身子，又给缩了回去。
“你们走吧，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做。”谷雨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是我自己犯了错，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你们回去吧，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你真的认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段悠然才不觉得有谁会甘愿呆在这样的地方。
用自己的身子取悦男人。
谷雨忽然笑了，“其实就算不是今天被送到这里来，也会是明天。总有一天我会被送到这里来的。我很早以前就想过了。”
对谷雨而言，这样的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
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没有珍惜。
要是她珍惜了那次机会，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
“小月姐，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那个时候我要是和你说清楚，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被卖到这里，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自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谷雨眼中都是泪光。
但她的嘴角依旧有笑容。
“我真的已经认命了。我都没有想过我还能见到你们。谢谢你们记挂我。就算是在这样的地方，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她眼中的坚定，让段悠然和秦氏都措手不及。
推开这扇门之前，她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绝望到极点的谷雨，会看到她歇斯底里，寻死觅活。
而她会在听到自己能离开这里之后喜极而泣。
谁知道她竟然会说她认命了。
会说她在这里也能好好活下去。
“说了够久了吧？”鸨母走了进来，“你也知道，这姑娘如今这皮相虽然不怎么样，但只要稍微打扮一下，绝对会是我迎春阁最好看的姑娘。所以我不会舍得她就这么走了的。”
“还是之前那句话，鸨母说个价吧，只要我给得起，我一定给。”段悠然说道。
鸨母娇媚一笑，用手中的扇子拍了段悠然一下，“我生平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爽快的人。那我可就说了，一千两，只要你给我一千两，我就让你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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