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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理娘？也不问问娘从哪里回来？”段悠然揉了揉他的脑袋，他没有躲开，说明他的确没生气。
“清儿知道娘去了哪里。”清儿说得很认真，“昨晚娘让清儿写的东西，是想要提醒别人，不要买到不好的冬衣，对吧？”
段悠然点了点头，“对，娘没有办法让罪魁祸首接受惩罚，就只能这么做了。让你担心了。”
清儿忽然抱住段悠然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娘做的是好事，清儿很开心自己帮了忙。”
段悠然错愕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清儿比别的孩子要聪明，但没有想到他还比别的孩子要成熟。
“你怎么这么好。”段悠然蹭了蹭他的鼻子，“娘做的的确是好事，但是娘大半夜出去，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清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小拇指，“清儿知道，娘会大半夜出去，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清儿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你知道就好了。”段悠然看到时间不早了，就拿了两块白玉方糕给他，让他去上学了。
“怎么村里的人都在说，你从倾城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秦氏在路上听到人嚼舌根，耽误了一会儿，直到阿芳将白玉方糕都装好了，才赶来。
段悠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她说了。
“你不怕？”秦氏一听那人是林员外都惹不起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了，没想到段悠然居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没什么好怕的，我大半夜出去，有谁会知道那是我弄的？”段悠然回答。
当然，她这会儿的淡然是装出来的。
她心里怎么会不怕呢？
要是那个人真有在这小地方只手遮天的能力，查到她是很容易的事情。
“最好是这样。”秦氏眼中还有担忧，但她没有再多说。
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要给她添乱了。
“你不问问是什么宝贝让那些人对我这么嫉妒吗？”段悠然笑着问道。
“有什么好问的？倾城是感念当初你对她的恩情，所以才会送你东西，原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秦氏对此并不关心。
她从来都没想过让倾城对她和段悠然一视同仁。
而且她自己都在段悠然这里得了不少好处，有什么好嫉妒的？
“秦姐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段悠然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倾城的日子比我们想的要好多了，也算是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以后我们一月去见她一次就好了。”
秦氏点头，“也好，免得她再给我们送东西。鸨母肯定也不想看到那么多银子流入外人手里吧？”
“那倒不会。鸨母是个聪明人，她从一开始就在讨好倾城，知道有她在，迎春阁能才能赚更多钱。”段悠然一点都不担心鸨母会找倾城的麻烦。
她们两个人是互惠互利的双赢合作关系。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阿芳看到她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说个不停，没忍住喊了一声。
“马上就过来。”段悠然拉着秦氏走了过去。
一天过去，段悠然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烟坡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她专程将告示贴在了几个识字的人家门口，希望他们看到之后，能将消息给传出去。
结果大家一天的时间都在关心她从倾城那里得了好处的事，根本就没有人提及冬衣。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
被段悠然喊住的时候，吴泽脚下都踉跄了一步。
他没想到段悠然会叫住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丢脸，窘迫地抓了抓脑袋。
“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看看，你家门口贴的那张纸还在不在？”段悠然不好自己去看，只能让吴泽帮忙。
反正他还欠几只兔子的人情，这个忙他不会不帮。
吴泽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在。那上面说的是真的？”
段悠然一愣，“你认识字？”
“认得。”吴泽回答，“大嫂前阵子也买了几件新棉衣给春儿，春儿一直都在抱怨棉衣穿着不暖和，身上还莫名有了红疹。”
段悠然没忍住偷笑了一声，“是吗？”
“春儿出事，你为何……如此开心？”吴泽还以为她听到吴春出事的时候，会担心地多过问两句，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还笑了。
“不喜欢的人出事，当然开心了。”段悠然笑得眯起了眼睛，“谢过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你快回去吧。”
“为什么要当没发生？”吴泽不太明白。
“让你当作没发生就当作没发生！”段悠然凶了他一句，“听不懂？”
她叉腰的样子，让吴泽笑了起来，深潭一样的眸子满是笑意，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在他身上，段悠然看着，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句话真是很难不让人心动。
“娘？”清儿扯了扯她的衣角，“什么时候开饭？”
“小馋猫饿了？去乖乖坐着等会儿，娘马上就去弄。”
等到第二天，村子里终于有了和黑心棉有关的消息。
群情激愤，十多个人带着那些衣服到了镇上。
“你想去看热闹？”秦氏看到段悠然盯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凑热闹了。有热闹都不去凑，可就不是我了。”段悠然笑着说完，将手中的东西给了秦氏，连手都没有洗，就跟了上去。
到镇上的时候，段悠然发现，好几家成衣铺子都已经关门了，从门口那一片狼藉的样子不难看出，昨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应该是别的村比烟坡村发现得早，所以昨天就已经来闹了一番了。
剩下的几家成衣铺子，也遭受了不少损失，门口都站着拿棍子的打手，但凡是有闹事的人，都会被赶走。
谁都知道，村子里来的人，多半都是欺软怕硬的。
看到棍子就不敢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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